靳霖笑道：“我不懂那么多道理，不過……有永強(qiáng)這樣的小伙在，對提升士氣是好的。大家聚在一起，就是要熱熱鬧鬧，紅紅火火，才活得下去。一天到晚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沒有出息！哪怕聚集再多人，也沒用的。”
楊志點(diǎn)頭，應(yīng)道：“我媽說的對！”
眾人聽了，又是鼓掌，又是大笑。
掌聲是給靳霖的，笑聲是給楊志的。
靳霖的話，理解起來，比趙世清的簡單多了。
當(dāng)然，這兩人談的是不同的話題，深度不一樣。
但想一想，有陸永強(qiáng)在，大家是挺歡樂的。
這貨骨子里有種樂觀精神，遇到艱難困苦，仍然能樂得出來。不單他自已能樂出來，還能逗的周圍人也樂出來。
看著是有點(diǎn)不靠譜。
他也把自已看作是個逗樂的角色，在團(tuán)隊(duì)里，沒那么要緊，是個可有可無的趣味小丑。尚未意識的，或許，自已也是有大能量的。
如今有魚，有肉，有野菜。
大家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肉和野菜一起炒食，魚則入鍋熬煮。
魚的數(shù)量多，陸永強(qiáng)幾人，便取了一些，用細(xì)木棍穿著，放在篝火旁烤炙。烤的外表黑乎乎的，賣相不佳。大家便手撕著魚肉，邊吃邊等著鍋里的東西。
味道倒還可以，煙火氣遮住了魚腥氣。
魚肉鮮嫩，就是刺多，吃著比較麻煩。
老蔣折了根草莖，剔著牙，說道：“吃魚，論鮮美，還是小的好，不宜過大。我這輩子大大小小，各種形狀的魚，吃了很多。最難忘的，還是年輕時吃的雜魚鍋貼……”
仲黎黎笑道：“你那是時代濾鏡，小魚哪有大魚好吃，一不小心就卡住了。”
張文書聞言，卻說道：“雜魚鍋貼確實(shí)好吃，很鮮……這鍋貼呢，得薄點(diǎn)，內(nèi)側(cè)脆，外側(cè)軟。底下的部分，落在魚湯里，浸透了鮮味，吃起來好極了。我愛吃白面的鍋貼，有人愛吃玉米鍋貼，說那個味道更香……”
老蔣點(diǎn)頭，說道：“我愛吃玉米餅。”
眾人聽他倆談?wù)撌澄铮H有趣味。
算不得什么珍奇的菜，稀松平常。
但他倆能講的，讓人流口水。
張文書撕著魚肉，邊嚼邊說道：“不單這個小雜魚好吃，連替代品也很美味。我父親說，以前家里窮，這雜魚鍋貼也難得吃到，于是，就有了個替代品……猜猜是什么？”
陸永強(qiáng)說道：“木魚？”
張文書下意識一咬牙，差點(diǎn)把手里的魚糊他臉上。
“我們家是寺廟么？！”
陸永強(qiáng)訕訕而笑，不敢答話。
仲黎黎卻低聲嘀咕：“我看文書哥，就挺像和尚的……”
張文書疑惑，問道：“你說啥？”
仲黎黎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我就好奇替代品到底是啥。”
張文書笑了笑，說道：“是個很平常的東西，茄子。這玩意炒著吃，味道一般。得花時間熬煮，熬成羹，加點(diǎn)玉米粉……吃起來極為鮮美。”
許多人不太有經(jīng)驗(yàn)，所以也想象不出味道。
根據(jù)自已僅有的一些經(jīng)驗(yàn)去想象，茄子的味道，似乎跟魚的味道，不怎么搭邊。
大家借著這個話頭，也都談起了自已的美食經(jīng)驗(yàn)。
但能說清楚的很少。
最多是談?wù)摰阶砸严矚g的食物時，發(fā)出點(diǎn)“好吃”“特別棒”“臥槽，好極了”之類的評價，食物是怎么烹飪的，食材有什么獨(dú)到之處，味道上又是怎樣與眾不同，一概說不明白。
想勾起別人的食欲，就更難了。
所以，大家雖然平日里，會恥笑張文書“只會說不會做”，但細(xì)細(xì)想來，他這“只會說”，一般人還真不容易做到。
“倪昧呀，這光吃也怪無聊的，有沒有什么才藝，給助助興呀？”
張文書隨口問了一句。
倪昧一聽，就來了興致。
咳嗽了一聲，環(huán)顧四周，矜持又鄭重地說道：“其實(shí)，鄙人對鋼管舞……”
張文書打斷了他，說道：“除了這個呢，還有沒有？簡單點(diǎn)的。”
倪昧一愣，想了想，說道：“唱歌算么？”
張文書一拍手，說道：“唱歌好！我對唱歌也頗有研究，咱們可以合唱一下。”
倪昧聞言，倒頗有興致。
庫房營地的老成員，卻拉著張文書，不讓他唱。
說他講美食講累了，讓他歇一歇。
于是就剩倪昧獨(dú)唱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把酒嘆平生，把往事熬成藥。一秋風(fēng)雨敬桑田，從此無年少。我問月亮借華韶，再聽秋風(fēng)訴情長。一段芳華煮清歡，瑣碎了平凡……”
嗓音滄桑，韻味悠長。
確實(shí)是極為動聽。
張文書聽的卻一臉苦笑，待他結(jié)束了，才說道：“倪昧呀，你這唱的也太滄桑了，聽的我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就沒點(diǎn)歡快的歌么？”
“啊？哦哦……”
倪昧想了想，說道：“那我唱個小蘋果？卡路里？學(xué)貓叫？或者……”
忽聽犬吠聲。
叢林處有人影一閃，便往后縮。
大黑狗和阿貍已沖了出去。
張文書皺眉，說道：“去看一下！”
陸沉沉，王川，小丁，陳成動作最快，彈身便起，腳下發(fā)力，直奔而去。薛甜甜也想追過去，被趙世清拉了一把，動作稍慢了些。便只好跟在張文書身邊，落在了四人后面。
叢林里傳出兇狠的犬吠聲。
有男子呼喝的聲音，以及棍子敲擊地面的聲音。
似乎陷入了對峙。
等張文書領(lǐng)人趕到時，林中正有兩人背靠背，持著長矛，驚懼地望來。
大黑狗和阿貍，繞著兩人走動。
毛發(fā)齜起，時不時狠叫一聲。
陸沉沉幾人就顯得平靜許多，分開立在四角，將兩人圍在其中。武器只隨意握著，并沒有拼殺的意思。
四人還是相當(dāng)自信的。
只要大家愿意，這兩人根本跑不出去。
張文書仔細(xì)瞧去，兩人表情兇狠，目中卻沒有殺意。嘴里呼喝著，想將狗嚇唬走，自已的身體卻止不住瑟縮顫抖，可見其心中害怕。
年齡不大，與小丁和陳成差不多。
身形顯得瘦削，一看就知食物不充足。
張文書口里呼喚了一聲。
大黑狗和阿貍，便停止了威脅，乖乖退出來，回到他身邊。
兩人稍稍松了口氣。
張文書邁步上前，他們頓時又緊張起來。
其中個子高點(diǎn)的男孩，挺著長矛，威脅地喊道：“你……你不要過來！”
張文書聞言，搖搖頭，笑道：“真是孩子話，我過不過來，跟你們危不危險，有什么關(guān)系？給你們五秒鐘，告訴我叫什么名字……超過時間，就要剁了喂狗了哦。”
也不等兩人反應(yīng)，就開始數(shù)數(shù)。
“五……四……三……時間不多了哦……二……”
兩個男孩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
想張口說兩句硬氣話，但五秒很快就會過去。
連給他們裝一下硬漢的機(jī)會都沒有。
“魏辰！”
“我要魏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