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檸早就已經厭倦了他:“宮廉,你能不能不要沒皮沒臉的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著我?有你這樣示愛的嗎?”
回想薄硯舟當初是怎么對她的,再對比宮廉是怎么對她的,這反差不要太鮮明。
阿舟即便是喜歡她,也不會像宮廉一樣天天掛在嘴邊,還時不時地打擾她的生活。
“桑檸,我只是喜歡你、愛你,難道這樣也有錯嗎?”宮廉的眸光微閃,語氣透著委屈:“你可以不愛我,可以不接受我的愛,但追求你是我的權利,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么冷漠?”
“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會受傷的?”
他一直都知道追桑檸是一件高成本、高難度的事情,但他沒想到在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居然半點動容都沒有。
是不是也太冰冷無情了?
桑檸不由浮笑:“怎么,這就覺得不舒服了?那你過去給我造成那么多傷害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會有今天?我對你本來沒什么意見,但你對我的傷害太多,我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說來說去,就是他過去種下的所有惡果,到如今自食其果了而已。
能怨得了她嗎?
宮廉自知理虧,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過去的一切我無法彌補,但我對你是真心的……”
“而且負責給薄硯舟治療眼睛的眼科專家不都是我幫你介紹的嗎?那么你陪我吃一頓下午茶又何妨呢?”
他只是想要她陪他吃一頓下午茶而已,這樣的要求難道也過分嗎?
聽到他幾乎卑微的懇求,桑檸有些騎虎難下:“好,我就當感謝你幫我找的這三個眼科專家,以及謝謝你幫我解決了大伯父的事情,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自己過去。”
“好。”
掛了電話,宮廉很快就發來了見面地點,是在京城最繁華商務區內的某個頂層餐廳包廂,高私密性,顯然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桑檸看到短信之后,就上樓跟薄硯舟打了聲招呼:“阿舟,我有事要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好,你去吧,在家你也沒什么事,還不如多出去走走。”
薄硯舟沒有阻攔,他知道昨天晚上薄家家宴上的事情,讓她感到很不愉快,心情也不好,她好不容易想要出去走走了,他怎么可能會去阻止?
征求到了他的同意,桑檸轉身就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當黑色保時捷抵達餐廳的時候,她一路坐著電梯直達頂層,跟著服務員進入包廂的時候,一眼就見到了早已在這里等著她的宮廉。
服務員將她帶到之后就離開了,桑檸則是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為什么你非要把我拉出來喝這個下午茶?”
其實她本人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喝下午茶的習慣。
“我只是想要見見你。”宮廉幾乎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桑檸,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接受我對你的付出不好嗎?”
接受他對她的付出?
桑檸似笑非笑道:“可是所有的付出,那必然是要求有所回報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所有的饋贈,那必然早已經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就像是剛剛的電話,他不就是在向她索求著回報嗎?
“你說得沒錯,但你說的這些,并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宮廉望著她的眼神深情又繾綣:“只要你不拒絕我,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強求,我保證。”
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目的性,漸漸有了真的感情,尤其是他眼底流露出來的真情,仿佛他真的愛上了她似的。
桑檸卻覺得這是一段感情中最基本的:“不會有任何強求,這不是感情中最基本的東西嗎?怎么到了你這里,就成了保證了?”
“宮廉,你不會愛人,就不要去拿我當你的試驗品,我不是你可以任你玩弄的寵物,你在溫清意那里沒有得到的東西,在我這里一樣也得不到,不如換一個對象吧。”
起碼,換一個對象,他說不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她,真的不適合。
何況她已經跟阿舟結婚了,怎么可能再去接受他的求愛呢?
那不就是對于阿舟的一種不忠嗎?
她沒有辦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傷害阿舟,所以她只能拒絕他。
聞言,宮廉一向溫柔繾綣的眸光倏地有些沉,連聲音都帶著一股莫名的深沉:“你不要再跟我提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跟我完全沒有關系了!”
對他來說,溫清意已經完全成為了過去式,桑檸才是他的現在和未來。
為什么她每一次都在他求愛的時候,非要提起溫清意呢?
不覺得這樣很掃興嗎?
“怎么沒有關系?”桑檸可不認同他的話:“你跟她之間還有婚約在呢,你是溫清意的未婚夫,你們倆的命運從你們訂婚典禮舉行的那一刻起,就徹底綁在一起了。”
“除非你跟她解除婚約,那才叫真正的沒有關系!不然你這種行為,跟在外面偷吃沒什么兩樣。”
都是一種不尊重自己未婚妻的表現。
何必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宮廉皺了皺眉,聲音流露出淡淡的不悅:“你覺得我追求你,是一種偷吃的表現嗎?桑檸,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縱然我過去對你很殘忍,但這些時日以來,我已經盡力在彌補了。”
“你為什么要把我對你的感情,說得這么不堪入目?這對我公平嗎?”
為什么她對薄硯舟就可以那么耐心和溫柔?對他永遠都是這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他到底哪里比薄硯舟差了?
他白手起家,一步步把事業做到今天這個規模,讓整個京圈都知曉了他宮廉的名號,為什么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偏向薄硯舟?
桑檸是這樣,溫清意也是這樣。
桑檸剛想說什么,就聽到包廂的門似乎被人推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包廂門口響起:“那么,你這樣對我,就顯得很公平了嗎?宮廉?”
桑檸驀地抬眸,一眼就看見了不知道從哪里跟過來的溫清意,她的臉色陰沉如墨,像是被墨水浸染過的一樣,又黑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