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桑原是最根本的原因,但眼下他的情況顯然更適合經濟賠償不是嗎?
為什么他就是不接受呢?
“我不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正是因為想要徹底解決,永絕后患,才不要這筆賠償金的?!北〕幹鄣忉尩溃骸靶?,你真的認為,錢能夠解決得了一切嗎?”
其實,錢能夠解決的問題,恰恰都是小問題。
他就是想要徹底的解決這件事才不要那筆錢的,畢竟,桑原比那五百萬來得重要得多。
聞言,桑檸的眸光閃了閃:“可是,阿舟,你眼下的情況顯然更適合要這筆賠償金的不是嗎?我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所以大伯父那邊我才先放任不管的。”
她想先把他的身體養好,再去解決其他的問題。
沒有什么能夠比他的身體更加重要。
“小檸,你擔心我的身體,說明你是在乎我的,我很開心?!北〕幹勖靼姿男娜耘f是在自己身上,心情很愉悅,但:“你大伯父那邊,同時也不可松懈你知道嗎?”
“他能這樣對我一次,就能夠這樣對我第二次,等你想要去解決他的時候,他說不定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到那個時候,再想抓住他,就難了?!?/p>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寧可不要那五百萬的賠償金,也要將桑原這個罪魁禍首給抓住。
這并不只是為了他一個人的安危著想,更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難道她就不明白嗎?
桑檸輕輕頷首,終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感動得淚眼汪汪,卻在這個時候,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驀然響起,打斷了病房內那本就曖昧的氛圍。
“桑小姐,您在里面談好了嗎?我跟曾總有些細節還想要跟您敲定一下。”趙律師站在門外說道。
薄硯舟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外面敲門的是誰?”
好陌生的一個聲音。
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
如果桑檸是找傅辰卿解決的,那么為什么會有這么陌生的聲音出現?傅辰卿身邊的人他都認識,本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還是說,她根本沒有去找傅辰卿解決?
一時間,薄硯舟腦海中不斷涌現各種疑惑,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復。
桑檸不動聲色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外面的是律師,應該是曾總還沒有走,我出去處理一下,好不好?”
“好,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薄硯舟擔心她還是把什么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千萬千萬不要隱瞞我,知道嗎?”
他現在本來就看不見,如果她還是什么事情都不告訴他,什么事情都隱瞞他的話,那么他們還怎么繼續走下去?
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桑檸仿佛察覺到他話語中流露出來的脆弱,心中一痛:“嗯,你放心,我不會再隱瞞你了,相信我。”
說完,她還不忘在他的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后才離開。
薄硯舟愉悅地翹起唇角,這是他生病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滿足。
而病房門外。
桑檸出去之后,并沒有看到曾總的呻吟,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不是說好的讓我出來談論細節嗎?曾總人呢?”
怎么她沒看到曾總?反而是宮廉和律師一直站在門口,像是在故意等她出來似的?
“我不讓趙律師這么說,誰知道你跟薄硯舟在里面膩膩歪歪多久?”宮廉溫柔繾綣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淡淡的不滿:“桑檸,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當著他的面,跟薄硯舟在里面卿卿我我,她可曾把他放在眼里過?
聞言,桑檸只覺得有些好笑:“我為什么要考慮你的感受?即便是你幫了我,可那是你自愿的,我并沒有強求什么?!?/p>
明明是他自己非要倒貼上來,她已經拒絕他很多次了,這也能夠怪到她頭上嗎?
自作多情,也得有個度吧?
“你這是想過河拆橋?”宮廉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危險。
桑檸卻一點都不帶怕他的:“不是我過河拆橋,而是你自作多情。我早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自己自愿付出的,最后沒有得到你想要的,這不是很正常嗎?你在生什么氣?”
莫名其妙。
趙律師眼看著他們兩個人有吵起來的架勢,忍不住從中調解:“好了,桑小姐,宮先生,大家都是朋友,各自后退一步,別在這里吵起來,好嗎?”
畢竟這里是醫院,公共場合,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素質的。
別鬧出了笑話,那樣兩個人臉上都沒有光。
宮廉這才壓下心頭的怒意,冷冷盯著她:“桑檸,你別逼我?!?/p>
好說歹說不聽,要是真的把他給逼急了,他才不管什么薄硯舟,就是用綁的方式,也要把她綁到自己的身邊。
然后,徹底占有。
讓她徹底看清楚,在她身邊一直幫她的男人,到底是誰!
就在桑檸準備反駁他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起:“小檸?你在這里干什么?不進去好好照顧阿舟嗎?”
“爺爺?”桑檸沒想到薄老爺子會突然來到這里:“您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來醫院了?這里不是您應該來的地方?!?/p>
畢竟,醫院里全都是藥水味,很多細菌和病毒,不適合他來。
“我聽說阿舟住院了,所以特地向傅辰卿打聽了他在哪個醫院。”薄老爺子的語氣不滿道:“那小子,一開始我問他的時候,他還不肯說呢?!?/p>
威逼利誘之下,他才把薄硯舟的下落徹底告訴他。
只是,小檸背后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怎么他看著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見過。
聞言,桑檸連忙上前去扶著薄老爺子:“爺爺,你來之前應該給我打個電話的,我好去接您,何必勞煩您親自跑一趟?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你這孩子,就是心腸好……”薄老爺子說著,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冷冷盯著他的宮廉,驀然問道:“小檸,這位是誰?。恳彩前⒅鄣呐笥褑??”
如果是阿舟的朋友,為什么他望著自己的目光透著一股隱隱約約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