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男人握著文件的手,一瞬松開。
他的眉心微擰,嗓音極致低沉:“薄澤川對她動手了?”
“動手倒是沒有,就是拉扯了幾下……”
阿城壓低嗓音,視線垂下去,不敢再去看男人陰沉的臉。
薄硯舟靠在椅背上,眉頭微蹙:“從明天開始,你也暫時不用跟著她了,回頭有需要我再跟你說。”
“是。”
阿城輕聲應下后,便轉身離去。
章業迅速走上前來,壓低嗓音問:“薄先生,薄澤川是不是已經知道您和桑小姐的事情了,所以才撤了眼線?”
“應該是的。”
章業瞬間瞪大了雙眸:“這么說的話,他接下來會不會對付桑小姐啊?”
以他們先生的能耐,薄澤川就算有十個膽子,估計也不敢碰他,但桑小姐就不一樣了……
薄硯舟把手搭在桌面,輕輕的敲了敲:“短時間內,他那邊應該不會有什么動作。”
章業點了點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薄硯舟站起身后,扭頭看向他:“衡陽小院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按照您的意思,我和阿城使了一點手段,桑小姐的大伯母,答應把房子給回她了,明天可以去把房子過戶回來。”章業好奇的問道:“不過需要她本人親自到場。”
“行。”薄硯舟闊步走向門口:“備車,我去趟有風樓。”
“好的,薄先生。”
晚上,有風樓。
桑檸正在給孩子做晚餐,門鈴忽然響起。
“琳琳,去看看是不是妮妮阿姨回來了。”
“好。”
宋琳琳迅速放下手里的故事書,快速的走向院子的門口。
桑檸端著湯走出來時,看到宋琳琳正拉著薄硯舟的手臂,走入室內。
“薄硯舟?你怎么來了?”
“過來看看你們。”薄硯舟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順帶蹭個飯。”
“正好,我今天做多了一些菜。”桑檸嗓音極致溫柔:“快過來一起吃。”
晚餐結束后,桑檸照顧孩子洗澡,薄硯舟則是坐在陽臺上,看著漫天紛飛的大雪,手里拿著平板,似乎在看著什么。
哄完孩子睡下后,桑檸才拿著一張毯子,來到陽臺上:“這么冷,要不要進去?”
薄硯舟搖了搖頭:“我想看一會雪。”
桑檸笑道:“我看你不是在看雪,而是一直在看平板,你在看什么東西?”
視線往下移,看到屏幕的那一瞬間,她突然間愣住了。
這不是她的視頻賬號嗎?
薄硯舟自然睨見了,她眸底的那片詫異。
一直都懷疑,桑檸和這個‘懷桑’之間,似乎存在著某些聯系,可卻沒有機會得到印證。
他試探性的問道:“怎么?你也認識這個‘懷桑’嗎?”
桑檸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才淡淡的開口道:“聽說過。”
“我找她修過這個東西。”
薄硯舟忽然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東西,遞到桑檸的面前。
桑檸視線移到他的掌心,發現正是之前幫他修復的那個玉觀音。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之前找了很多的玉器大師都修不好,最后還是托這位‘懷桑’大師才修好的,挺厲害的一個姑娘……”
厲害。
桑檸很少聽到薄硯舟,用這個詞去形容一個人。
看樣子,‘懷桑’留給他的印象,確實還不錯。
而且這個東西,原來是他媽媽留給他的……
“是嗎?”
桑檸靠在椅背上,盡可能的保持淡定。
“這是她的媒體賬號,我看著她從五萬粉絲,漲到了九十七萬,還給她設置了特別關注,每次她更新視頻,都會第一時間看……”
桑檸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說漏嘴,趕忙轉移話題:“你可真行啊!背著我偷偷關注女博主,薄先生這是打算干嘛?”
薄硯舟愣了一下。
他之所以說這些,無非是想試探一下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絲蜘蛛馬跡。
畢竟她們兩個的身上,有太多的相似點……
“吃醋了?”
薄硯舟把玉觀音放好,湊上來之后,攬住她的腰肢,打算想親吻她。
“薄硯舟。”桑檸忽然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你別鬧。”
薄硯舟松開她后,轉移了話題:“明天去一趟衡陽小院,章業會過去協助你辦理過戶手續,以后那個房子就是你的了。”
桑檸愣了一瞬,隨后不可思議的抬眸,詫異的看著他:“你幫我把房子拿回來了?她們都答應了?”
“是的。”薄硯舟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使了一點小手段,都答應了。”
桑檸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流露出一絲感動。
雖然從始至終,她都不知道薄硯舟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逼迫她們答應的,可既然他不愿意提,她定然也不會繼續追問。
不用猜都知道,應該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
薄硯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再度把她拉近了幾分:“你放心,只是一點小手段,沒對她們怎么樣,畢竟那也是你的家人,我不會亂來的。”
桑檸勾起唇角,忽地冷冽一笑:“從爺爺去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沒有家人了,如果非要說有,估計也只剩下我師兄一人……”
師兄。
這兩個字落入耳畔時,薄硯舟面色漸沉:“哦?方乾對你來說,這么重要啊?”
桑檸聞聲抬眸,對上男人冷冽的目光后,忽地怔了一下。
她慢慢地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趕忙開口解釋:“你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你理解的那樣……”
話都沒有說完,就直接被男人給打斷了:“我不理解,一點都不能理解。”
桑檸下意識的咽喉,心頭泛起一絲淡淡的不安。
“好了,別鬧。”桑檸伸手指了一下外面的夜色:“時間不早了,你不打算回去了嗎?”
“我來我女朋友家,還需要回去?”
薄硯舟忽然湊上來,毫不猶豫的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吻得又兇又急,似乎像是對她剛剛的話,進行某種懲罰似的……
桑檸快要喘不上氣時,薄硯舟才把她給松開。
男人極致危險的嗓音,再度落入她的耳畔:“以后不許再說方乾是你的家人,我和琳琳才是你的家人,聽見了嗎?”
桑檸那只搭在他脖頸的手,忽地頓了一下。
她輕輕地點頭,沒有再吱聲,心窩卻感覺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