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檸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不放開我,信不信我就喊他了?”
薄澤川垂眸看著她,眼底的那股怨氣,越發的深沉。
遲疑了兩秒,他終究還是放開了桑檸。
與此同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垂眸睨了一眼,還是把手機接起來,隨即闊步走向了大門口。
大門打開的一瞬,對上了薄硯舟極致陰沉的臉。
薄澤川朝著他輕輕頷首,隨即接著電話,快速的下樓:“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就來。”
薄硯舟睨著他離去的背影,眸色幽暗至極。
剛剛他只是去了一趟書房,出來路過他們的房間門口,聽到里面傳來動靜后,才用了這樣的方式打斷他們。
薄硯舟快速的走進去,隨即反鎖大門。
桑檸依然站在陽臺外面,看到走進來的男人時,上睫止不住的輕微一顫。
桑檸的聲音,壓低了許多:“薄先生,你怎么突然進來了?”
薄澤川眉心染上陰郁,快步朝她靠近:“他剛剛對你做了什么?”
桑檸下意識的咽喉,眼神有些許的躲閃:“沒什么?”
薄硯舟睨見她把頭低下,雖然有頭發和下巴的遮擋,但脖頸上的微紅,還是被他捕捉。
“他對你對手了?”
男人聲音低沉又危險,桑檸下意識的后退幾分。
她搖了搖頭:“沒有。”
下一秒,薄硯舟抬起她的下頜,聲音特別冷冽:“那你脖子為什么這么紅?”
桑檸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纏繞,淡淡的開口道:“薄先生,不是要吃飯嗎?我肚子也有點餓了,不然一起下去吃飯吧?”
桑檸掙脫了他的手,從他的身前繞開,準備朝著門口的方向走。
“我早就說過了,如果你受了委屈,可以告訴我……”
“薄先生,這里是我和薄澤川的房間,家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若是被人發現你在這里,回頭我解釋不清楚。”桑檸口吻淡淡的:“還請薄先生盡快隨我下樓。”
嗓音落地,她掙脫他的手,迅速走向門口。
男人睨著她離去的背影,終究還是什么話都沒有再說,跟著她一同出去。
然而這一幕,卻被從三樓下來的陳芳月看見了。
她震驚得后退幾分。
不可思議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瞳仁瞬間瞪大,眸底全是震驚的神色。
薄硯舟為什么會從他兒子的房間出來?
而且還是跟桑檸一起出來的……
桑檸抵達餐廳時,卻沒有見到薄澤川的身影。
她扭頭看向一旁的管家:“薄澤川呢?”
“他剛剛已經開車走了,據說好像是梁小姐的車,發生了剮蹭……”
桑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難怪剛剛走得那么著急,原來是心上人出事了。
正好。
她也不想跟他一同共進晚餐。
此刻,身后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準備上菜。”
管家迅速回應:“是,三少爺。”
桑檸拉開椅子,坐在了男人的對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片刻之后,管家端了一碗姜糖水,遞到了桑檸的面前:“桑小姐,這是三少爺囑咐廚房給您燉的紅糖水,給您暖暖身體。”
桑檸忽地怔了一下,抬眸看向了對面的男人:“謝謝薄先生。”
薄硯舟沒有吱聲,骨節分明的手,正握著湯勺,攪拌著里頭的烏雞湯。
桑檸抬眸看向管家:“其他人呢?不下來吃晚餐嗎?”
“二少夫人要在樓上照顧老爺子,她讓你們先吃,大少爺和夫人晚上會回來。”
桑檸輕輕頷首,沒再吱聲,低頭喝姜糖水。
甜甜的,辣辣的……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難以言喻。
管家退下之后,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對面男人那股強大的氣場,頃刻間將她裹挾。
那種煎熬感,在不斷的升騰。
“吃個飯而已,你緊張什么?又不是沒有一起吃過飯。”
對面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桑檸打算抬起視線時,突然自己的碗中,多了一塊排骨。
她順著筷子往前看,薄硯舟骨節分明的手,正輕輕地收回去。
兩人四目相對時,她心里忽然更加緊張了。
兩個人一旦親過、抱過、坦誠相見過,那彼此之間的磁場,定然不再純粹。
這種深切的體會,不斷的在她心間浮現。
“沒有緊張,薄先生想多了。”
桑檸壓制住狂跳的心,低頭吃起了他給她夾的那塊排骨。
男人沒再吱聲,繼續給她夾了一塊咕嚕肉。
這明目張膽的關心,不止對面的桑檸感受到了,就連潛伏在暗處的陳芳月,也早已看見。
她一直躲在二樓的欄桿邊,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餐廳的場景。
雖然沒有很過分的舉動,但這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總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曖昧。
這兩個字蹦出腦海時,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腳步不由自主的退后。
晚餐結束后,已經是傍晚六點半。
桑檸和薄硯舟告別走,開車回了家。
男人見到車子遠去后,收回自己的視線,隨即淡淡道:“二嫂,別躲了。”
薄硯舟聲音剛剛落下,一直站在門后邊,觀望這一切的陳芳月,嚇得身體抖了抖。
他始終沒有回頭,一直看向車子遠去的方向。
陳芳月咬咬牙,終究還是走了出去。
兩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后,陳芳月才淡淡的笑道:“阿舟,我只是想送送桑檸,但是你站在外面,所以我就沒有出來……”
“二嫂什么時候養成了喜歡偷窺的習慣?”
“啊?”陳芳月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男人,緊張的咽了一下喉:“沒有啊!我怎么會偷窺你們呢!你想多了……”
“桑小姐是小侄的妻子,你要是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不必這樣偷偷摸摸的。”薄硯舟轉頭瞥了她一眼:“不然會讓人誤以為,你心里有鬼。”
陳芳月怔了一瞬。
薄硯舟在整個薄家,乃至整個商圈,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基本沒什么好下場。
她嫁入薄家這么多年,唯獨忌憚的人,就是薄硯舟。
可有些話,還是很想問。
她咬咬牙,直接脫口而出:“阿舟,你最近和桑檸的距離,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