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近老宅時。
遠遠就看到薄老爺子站在花園草坪上張望,身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
“家公等急了吧?”溫淺直起身,理了理裙擺。
薄鼎年握住她的手:“別急,慢點下車。”
車門打開。
薄老爺子看到他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可算回來了,淺淺快過來,爸爸給你留了剛燉好的燕窩。”
溫淺笑著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家公,我們給您帶了禮物。”
“又亂花錢。”老爺子嘴上嗔怪,眼里卻滿是笑意,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寶寶今天乖不乖?”
“可乖了,剛才還踢我呢。”溫淺輕輕拍了拍肚子。
“這個月份了,一切都得留神著點,不要在到處亂跑了。”
“知道了。”
一行人走進客廳。
傭人早已擺好了飯菜,熱氣騰騰的,琳瑯滿目。
溫母把羊絨衫遞過去:“老爺子,您試試這件,淺淺說您穿深藍色好看。”
老爺子樂呵呵地接過:“還是你們貼心,阿年這小子就知道忙工作。”
說完。
老爺子眼底有點不放心的撇了薄鼎年一眼。
這混賬東西,總算是把淺淺哄回來了。
他要是再敢犯渾。
絕饒不了他。
“哼~,以后別在惹淺淺生氣了。不然,我就上家法伺候了。”
薄鼎年無奈地笑:“爸,知道了。”
“別說太多了,都趕緊坐下吧。”
“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吃飯,我可是一早去海邊,因此釣了魚,還有各種海鮮。”
老爺子退休后。
唯一的愛好就是釣魚和養花。
只要有閑暇時間,就會去海邊釣魚。
當然了。
自己釣的魚,吃起來更有樂趣。
飯桌上。
薄鼎年不停地給溫淺夾菜,專挑她愛吃的清蒸魚和蔬菜。
溫淺看著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笑著推他:“我夠了,你自己也吃。”
老爺子看著兩人互動,抿了口茶:“阿年,明天淺淺產檢。你可得好好陪著,別又找借口加班。”
“放心吧爸,早就安排好了。”
薄鼎年給溫淺盛了碗湯,“醫生說她有點貧血,得多喝點雞湯。”
溫淺小口喝著湯,聽著他們說話,心里踏實得很。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燈光把客廳照得暖洋洋的,飯菜的香氣混合著老爺子書房傳來的墨香,一切都那么安穩。
吃到一半。
溫淺忽然想起什么:“對了家公,您給寶寶做的小木馬,什么時候能做好呀?”
老爺子眼睛一亮:“快了快了,就差最后打磨了,保證讓我的乖孫滿意。”
溫母也笑了起來,“老爺子別累著了。”
“那哪能呢?”
大家都笑起來。
溫淺靠在薄鼎年肩上,偷偷看他。
他正低頭給她剝蝦。
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密長的睫毛垂著,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薄鼎年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對她笑了笑,把剝好的蝦放進她碗里:“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溫淺點點頭,咬了口蝦,心里甜甜的。
夜色漸濃。
老宅里的笑聲斷斷續續地傳出去,和窗外的月光一起,溫柔地籠罩著這個家。
吃完晚飯。
薄鼎年和溫淺又陪老爺子聊了會天兒。
晚上八點時。
“爸,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老爺子難得這么高興,根本舍不得他們走,“你們這么久沒回來,今天就住在老宅吧。”
“住下吧淺淺,這里離醫院更近,明天去做產檢也方便。順便,也能多陪陪老爺子。”溫母也幫腔勸說。
溫淺看向薄鼎年,眼里帶著點猶豫。
薄鼎年握住她的手,對老爺子笑了笑:“也好,那就聽爸的。”
老爺子立刻眉開眼笑,連忙讓傭人去準備水果:“我這就去把那罐珍藏的龍井拿出來,阿年陪我喝兩杯。”
“爸,淺淺懷著孕,不能熬夜。”薄鼎年無奈道,“茶就明天再喝吧,今晚讓她早點休息。”
“對對對,孩子重要。”老爺子一拍腦門,連忙改口,“那你們趕緊上樓歇著,我就不打擾了。”
溫母也起身告辭:“那我也該回去了。”
薄鼎年聽了,連忙起身,“媽,那我送你吧!”
溫母笑著搖了搖頭,“不要,讓司機送我回去就行了。你們明天要早起,早點休息吧。”
“那好的。”
送走溫母后。
溫淺被傭人領著上了二樓。
他們的臥室布置得溫馨雅致,墻上還掛著一幅老爺子親手畫的山水畫。
薄鼎年跟在她身后進來,反手關上門:“累了吧?我去放洗澡水。”
溫淺搖搖頭,走到窗邊看著院子里的月光:“這里真安靜啊,比我們住的地方舒服。”
“喜歡的話,以后常來住。”薄鼎年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
“等寶寶出生,讓爺爺天天抱著他在院子里曬太陽。”
溫淺笑著轉身回抱他:“你今天好像特別好說話。”
薄鼎年低頭吻她,笑容有些復雜,“快去洗澡,不然該困了。”
“嗯。”
溫淺走進浴室。
脫了衣服開始洗澡。
洗著洗著。
她大腦一陣恍惚,猛然又想起上次在薄鼎年的書房里,看到林兮晴的照片。
“林兮晴……嘶……”
一想起林兮晴。
她的大腦忍不住一陣莫名的鈍痛。
溫熱的水從花灑噴出,打在身上卻驅不散那陣突如其來的鈍痛。
溫淺扶著瓷磚墻壁,指尖冰涼,腦海里林兮晴的臉明明模糊不清,卻像一根細針,反復刺著神經。
“唔……”她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陣眩暈。
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孕肚在水汽中若隱若現。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
或許只是孕期激素影響,才會總想起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啪嗒!”手中的花灑摔在地上。
溫淺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穩。
浴室外面。
薄鼎年放心不下,聽見聲響后,立即進來查看,“怎么了?怎么洗了這么久?”
“剛剛頭有點暈……”
薄鼎年聽了,來不及關上水閥。
他立即扯了毛巾,裹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將他抱了出來。
“以后洗澡,我陪著你。 不然,在浴室暈倒多危險!”
溫淺被他抱到了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我這兩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頭總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