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晨光透過紗簾漫進房間時,溫淺被小腹的胎動驚醒。
小家伙像是在肚子里翻了個身,力道比往常更足些。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指尖下意識撫上小腹,輕聲道:“知道了,該起床了。”
窗外的巴黎已經(jīng)褪去夜色。
溫淺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第一時間摸過床頭柜的手機。
屏幕亮起,沒有新消息。
薄鼎年那邊應(yīng)該還在飛行中,定位器的信號也顯示在萬米高空。
他確實按“計劃”飛往了米國。
溫淺盯著手機看了幾分鐘,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洗漱時。
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氣。
鏡中的女人眼底帶著淡淡的青色,卻掩不住那份決絕。
她摸了摸臉頰,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溫淺,別慌。”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要坦然面對。”
“假如……薄鼎年真的在米國養(yǎng)了個女人,也不必傷心難過。這輩子,我要拿得起放得下。”
“加油。”
換好衣服走出浴室時。
傭人已經(jīng)端著早餐進來了,“太太,您醒了?”
溫淺點點頭,在餐桌旁坐下,“吳媽,等下把行李送到機場就行,我自己過去。”
“這怎么行?先生特意吩咐了要有人跟著您。”
“沒事,我想自己待一會兒。”溫淺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傭人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應(yīng)了聲“好”。
吃過早餐。
溫淺打開電腦,再次查看定位器的軌跡。
薄鼎年的航班正朝著紐市方向飛行,而是偏向東部的一個小型機場。
她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將早已訂好的紐約機票確認信息調(diào)出來,時間比薄鼎年預(yù)計降落晚三個小時。
一切都算計得剛剛好。
“東海岸。”
“薄鼎年去哪里做什么?”溫淺看了定位器的最新定位,一頭霧水。
東海岸位于米國最偏遠的南部。
過了海岸線,再往前幾百公里,就是無人區(qū)。
進入無人區(qū),等同進入死亡之地。
溫淺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住,眉頭擰成一個結(jié)。
東海岸?
她快速點開地圖,放大那片區(qū)域。
海岸線蜿蜒曲折,標注著零星的漁村和廢棄港口。
再往內(nèi)陸便是大片標著未開發(fā)的灰色地帶,連公路都只修到海岸線邊緣。
“這里怎么可能有生意可做?”她喃喃自語,心底的不安像潮水般漫上來。
薄鼎年的商業(yè)帝國遍布全球,卻從未聽說他在米國東海岸有任何布局。
更何況那片無人區(qū),連本地人都避之不及,他去那里做什么?
定位器的信號還在緩慢移動。
顯然飛機正朝著那個偏僻的小型機場降落。
溫淺點開自己的機票信息,起飛時間就在一小時后。
原本篤定的計劃,此刻突然蒙上一層陰影。
她以為要去的是紐約或波士頓那樣的城市,卻沒想過終點會是這樣一個蠻荒的地方。
肚子里的寶寶似乎感受到她的緊張,輕輕踢了一下。
溫淺按住小腹,深吸一口氣。不管那里是什么地方,她都必須去。
她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紗簾看向遠方。巴黎的天空湛藍如洗,可她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地圖上那片灰沉沉的無人區(qū)。
薄鼎年到底在那片荒蕪里藏了什么?
是和林兮晴有關(guān),還是……和薄司哲的失蹤牽扯更深?
手機在桌上震動,是航空公司發(fā)來的登機提醒。
溫淺關(guān)掉頁面,將電腦里關(guān)于東海岸的資料快速保存到云端,又把充電器和常用藥塞進背包。
“吳媽。”她揚聲喊道。
傭人很快進來:“太太,您要出發(fā)了嗎?”
溫淺拿起背包,“行李按原計劃送回港城,不用等我消息。”
吳媽愣了一下,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點頭:“好的,太太。”
溫淺沒再多說,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電梯下行時,她再次看了眼定位器。
薄鼎年的航班已經(jīng)降落。
信號開始在地面移動,朝著海岸線的方向。
又過了一會兒,追蹤器徹底沒了信號。
“嘶~,信號怎么中斷了?”
“他是進了無人區(qū),還是發(fā)現(xiàn)了追蹤器?”
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
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都無法阻擋她解開謎團的決心。
“太太,我們該去機場了。”
溫淺合上電腦,皺眉看著幾個保鏢,“我們不回港城,去米國。”
“什么?”
為首的保鏢吉米,立即勸阻,“太太,這不行,薄總有交代。讓我們務(wù)必將您安全送回港城。”
溫淺淡淡看了他一眼,“現(xiàn)在他不在,我說了算。”
她去瑞士時,帶了四個保鏢,一個傭人。薄鼎年走時,又給她留了兩個得力保鏢。
安全起見,她打算帶著這些保鏢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