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上來試試。”傅斯年笑著朝姜大山招手。
見他有些猶豫,傅斯年又補充了一句:“趁著輪椅還在咱家,你先坐坐看,要是覺得哪里不舒服、不合適的,你只管說,我正好能當場改。”
既然傅斯年都這么說了,姜大山把到嘴邊推辭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不好意思地走上前:“那我……我就試試?”
“試試又不會試壞,你只管放心坐上去。”傅斯年笑著鼓勵,伸手穩穩地扶住他的胳膊。
姜大山小心翼翼地坐上那寬大結實的木座椅,雙手握住打磨光滑的扶手,后背輕輕靠上帶著弧度的靠背。
“嗯,坐上去穩當,一點也不晃動!”等姜大山坐穩后,忍不住左右動了動,又拍了拍扶手,連聲贊嘆:“這木頭摸著也光滑,一點也不扎手。好,真好!”
傅斯年見他滿意,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走到輪椅后面握住推把:“爺爺,坐穩了,我推你往前走兩步感受感受。”
說著,傅斯年輕輕一用力,輪椅載著姜大山,平穩順滑地在院子里‘走’了起來。
姜大山坐在上頭,起初還有些緊張地抓著扶手,但很快就放松下來,樂的合不攏嘴:“還真是!坐著真穩當!一點也不顛簸,比我想的舒服多了!”
“就是這個座椅,感覺有點硬,要是能軟一點就更好。”姜大山挪了挪屁股,總覺得有點硌得慌。
姜婉視線下移,落在輪椅那光禿禿的木制座位上,了然地點點頭:“爺爺說的是,硬木板坐久了確實不舒服,這個好辦,到時候墊上去點東西應該就能緩解。”
坐了一圈,體驗了個夠,姜大山心滿意足地從輪椅上下來,臉上帶著笑。
“行了,試過了,好得很!你趕緊吃飯,吃完飯把這好東西給你爸送過去,讓他也高興高興!”
“好!”傅斯年爽快地應了一聲。
有了這個輪椅,下次就不用擔心他腿腳不便只能躺在床上了!
“這個輪椅……”姜婉看著那輛嶄新的輪椅,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開口:“能不能先別往家里送?”
“婉丫頭,胡說什么呢?”姜大山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后立刻板著了臉,“這輪椅是斯年辛辛苦苦給他爹做的,咋能不送過去?”
“爺爺,你別急,你把輪椅而已,無非是費了點功夫,我還能再做一把。”傅斯年先是安撫了姜大山一句,轉頭看向姜婉。
“婉婉,你是不是有別的想法?這輪椅,你想留著做什么?”
姜婉深吸一口氣,姝麗的臉上滿是認真:“你們說,如果咱們把這把輪椅作為樣品,拿到鎮上去賣?亦或是賣到市里,是不是能打開一條新的路子?”
“賣到鎮上?市里?”姜大山驚呼出聲,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總覺得這事兒聽著有些懸。
“這……這東西有人買嗎?就是一把木頭拼成的,賣不上幾個錢!”傅斯年遲疑地開口。
姜婉沒有直接反駁:“爺爺,你說這東西在咱們石坪村是不是頭一份?”
“是啊,頭一份!”姜大山不假思索地點頭:“別說在石坪村是頭一份,我活了這把歲數,這也是頭一次親眼見著自家做的輪椅。”
“你別說,還真像這么一回事!”
他蹲下身,摸了摸光滑的輪子,眼里閃著光:“經你這么一提,還真是!這東西不單單病人適用,老年人也同樣適用!”
“家里有老人,卻又腿腳不方便的,這東西不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制的?可以讓人推著去串門,曬太陽,又穩當又省力。”姜大山越說越興奮。
“要是我哪天趟床上下不來了,正巧碰上這么個好玩意兒,我就是砸鍋賣鐵,也絕不會放過的!”
“這東西對常年臥病在床的病人來說,簡直就是福音!”
姜婉目露贊賞,笑著點頭:“爺爺,你說對了,我就是這么想的。這輪椅不光自己能用,它也能幫到更多的人!”
她看向傅斯年,晶亮的眸子里帶著鼓勵和期待:“我覺得,咱們可以去鎮上試試,興許……真的能成!”
姜大山被她的話感染,嘴角也帶上幾分笑意,伸手指了指灶房,催促道:“行了,當務之急是先把飯吃了,現在,咱們填飽肚子要緊,其他的,等吃完飯后再慢慢商量。”
提起吃飯,姜婉才猛然發覺,她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
剛才一門心思都撲在輪椅和那個大膽的想法上,竟然把吃飯這茬給忘得一干二凈!
心里惦記著事情,這頓飯吃得格外快。
飯桌上,幾個人都顧不上抬頭說話,只一個勁地往嘴里扒飯,那架勢,仿佛生怕晚一步,就會耽誤這樁賺錢的大事似的。
匆匆吃過飯,傅斯年自覺地攔下了洗碗的活計,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來:“你們先商量著,我把碗洗洗。”
“碗讓爺爺洗吧。”姜婉張口提議,目光落在傅斯年身上,帶著不容商量的篤定:“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出去找村長。”
這種涉及到村里的集體利益和往后的發展,光他們自家琢磨不行,必須得過了明面,得到村里的支持才行!
姜大山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催促著:“對對對!趁著現在還沒上工,你們快去找村長說道說道,就這幾個碗,我順手就能洗了,不耽誤事。”
說著,他已經起身開始收拾碗筷,那動作利索得,恨不能立刻把兩人趕出門去。
姜婉朝傅斯年使了個眼色,嘴角彎起一抹笑。
傅斯年立刻會意,也不再推辭,當即站起身就往外走。
他的目光掃到院中的輪椅,腳下微微一頓,沉聲詢問:“這輪椅……咱們要推過去給村長看看嗎?”
姜婉略一沉吟,果斷點頭:“帶上吧,空口說總不如眼見為實,一來一去正好省點時間。既然咱們真打算做這個生意,藏著掖著也沒用,大大方方推過去,讓村長看個真切,也好讓他心里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