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電光火石間，姜婉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什么診脈看病，分明是傅明月未婚先孕，傅家不敢聲張，特意把她喊過來，想要借她的手確診。
她輕輕拂開傅母的手，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傅家人，唇角泛起一絲冷意。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你們最該說對不起的，是被你們憑空捏造‘病重垂危’的傅斯年！”
“為了給傅明月遮掩，你們不惜咒自己兒子性命，用這般惡毒的謊言騙我過來，你們傅家可真是好樣的！”
傅母眼前一亮，像是將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追問：“姜婉，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的情況還有救嗎？”
姜婉看著傅母那滿是期盼卻又心虛閃躲的眼神，臉上閃過幾分迷茫和困惑：“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我知道什么了？她咋了？”
她們不敢說，那正好，她也不想惹一身腥，就裝不知道好了。
“姜婉，我知道你能看出來，求你救救她吧！”傅母急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我看出什么了？”
眼下，她們不愿挑明，姜婉自然也樂得裝糊涂。
“你！”傅母氣急攻心，胸口劇烈起伏著。
姜婉醫(yī)術(shù)那么高明，方才打量明月時目光停留了那么久，分明早就看出來端倪。
她這般裝聾作啞，無非是要逼著自己親口說出那些難以啟齒的真相！
傅母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看著姜婉那副從容淡漠的模樣，只覺得一股氣血直沖頭頂！
她分明是拿準了他們的軟肋，要等著傅家在她面前徹底撕下這塊遮羞布！
權(quán)衡利弊之下，傅母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子里已是一片破釜沉舟的決絕。
“明月……明月她有孕了！”
這話如同驚雷，在寂靜的堂屋內(nèi)炸開！
傅明月發(fā)出一聲嗚咽，死死捂著臉。
傅望山攥緊了身下的薄被，粗糙的布料在他手中扭曲變形，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得干干凈凈。
傅斯年豁然轉(zhuǎn)頭，難以置信地盯住妹妹。
目光里是全然陌生的審視。
盡管先前已經(jīng)聽到，可再聽一次，還是會難以控制地震驚。
眼前這個身影依舊熟悉，可他記憶里那個單純有些任性的妹妹，何時會變成這般模樣？
她……她怎敢做出這種事？她的膽子……怎么就這樣大！
姜婉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懷孕了？倒是要好好恭喜你！”
“姜婉！你胡言亂語說些什么？”傅明月氣得抓狂，恨不能上前狠狠把姜婉的嘴撕爛！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哪個當嫂子的會這么幸災樂禍？
“恭喜？”傅母氣得渾身發(fā)抖，“你明知道明月還未嫁人，這樣說話到底是何居心？”
姜婉漫不經(jīng)心地拂了拂衣袖：“就是字面意思啊，你們要當姥姥了，難道不該高興嗎？”
無視傅母那要吃人的目光，姜婉故作恍然地輕拍手掌：“瞧我這張嘴，真是不會說話！還沒出嫁就懷孕，這叫未婚先孕。這要是隔前幾年啊——”
她刻意放緩語速，一字一句像針扎在傅家人心上。
“可是要捆上石頭，沉塘的。最不濟，也是要被浸豬籠的！”
“姜婉！你住嘴！”傅母厲聲呵斥。
伴隨著傅母話音落下，早已羞憤交加的傅明月如同被點燃的炮仗，尖叫著沖上前，掄圓了手臂就朝姜婉臉上扇去。
“明月！不要！”傅母驚恐地喊道，想要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
“婉婉！”傅斯年幾乎同時驚呼，下意識想上前護住姜婉。
電光火石間，姜婉眼神一凜，非但沒有后退，反而迅捷地抬手，精準地在半空中牢牢攥住了傅明月?lián)]下的手腕！
“怎么？”姜婉緊扣著那只劇烈掙扎的手，目光冷冽如冰刃，直刺傅明月憤怒的臉：“這是被我說中痛處了？想要用暴力制止？”
“可惜……”姜婉故意拖長了尾音，“我這人最喜歡以暴制暴！”
“忍你很久了，這次是你自己沖上來的，可怨不得我！”姜婉揚起手臂，帶著積壓已久的怒意狠狠揮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傅明月臉上，打得她頭偏向一側(cè)，整個人都懵了！
不等她反應，姜婉反手又是一記。
“啪！”
第二聲脆響在寂靜的屋里炸開，傅明月臉頰瞬間紅腫起來，清晰的指印浮現(xiàn)在蒼白的皮膚上。
短暫的死寂后，傅明月終于像是反應過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啊！姜婉，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她雙目赤紅，頭發(fā)散亂，完全失了理智，如同一頭激怒的野獸般不管不顧地就要撲上去撕打，卻被傅母從身后死死地抱住。
“明月！明月你冷靜點！”傅母驚慌失措地阻攔，忙不迭張口安撫：“你放心，有媽和你大哥在，我們絕不會放過她的。”
“聽媽的話，深呼吸，放輕松，這件事交給我們，我們必定不會饒了她的！”
在傅母的勸說下，傅明月暴躁的情緒漸漸平復，那雙怨毒的眼睛仍死死釘在姜婉身上，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傅斯年走上前，高大的身影隔斷了那道充滿恨意的視線。
他低頭打量著姜婉，確認她沒有受傷，懸著的心微微松懈了幾分。
不放心，傅斯年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你沒事吧？”
“我天生力氣大，又不肯吃虧，一向都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姜婉抬手理了理微亂的衣服，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他身后那對母女，意有所指：“倒是有些人……恐怕真要不好過了！”
“大哥，到底誰和你才是一家人？”傅明月帶著哭腔質(zhì)問，聲音里滿是委屈：“我們才是你最親的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傅母一把按住情緒激動的傅明月，轉(zhuǎn)過臉時，臉上多了幾分勉強的笑容。
“姜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醫(yī)術(shù)好，只要你能幫明月把這孩子處理掉，今天你動手打人的事情，我們可以當沒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