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暖面試成功,下樓時在電梯口遇見了趙井然。
男人一身手工定制西裝,身邊跟著兩名手下,氣勢逼人地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
她冷靜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年來,她和他睡過很多次,知道他在自己的領域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是足以和哥哥陸野比肩的商界巨擘。
曾經,她以為他或許對自己有幾分真心,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她對他而言,只是一種玩具。
一切只是為了報復。
可笑。
還好,她從未動心。
“不進來嗎?”
趙井然靜靜開口,低沉的嗓音帶著某種無形的威壓。
陸暖嗤笑一聲:“我不和豬狗同乘。”
她轉身要走。
趙井然邁出電梯,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拽了進去。
即便進了電梯,他仍緊緊摟著她,讓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
“你干什么?放開我!”
“聊聊。”
趙井然低頭,與她目光相接。
男人眼神灼熱。
女人眸光森冷。
“聊什么?聊你玩死對頭妹妹的心得體會?”
陸暖語帶譏諷,用力掙扎:“成熟穩(wěn)重的趙總,表面克己復禮,骨子里卻滿腹壞水,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趙井然唇角微勾,瞥了眼監(jiān)控,什么也沒說,只是牢牢摟著她,不給她絲毫逃脫的機會。
到達一樓,他直接將她扛在肩上,像扛米袋般走向自己的座駕,把人塞進車里,隨即自己也坐了進來。
陸暖想從另一側逃出,卻被他一把拽回:
“陸暖,憑心而論,我們之間——是誰開的頭?嗯?”
趙井然制住她,寒聲逼問。
那個“嗯”字,透著濃濃的危險。
陸暖笑意更譏,奮力掙扎:“我喝醉了,你可沒醉。如果你真的正直,我們之間根本不會發(fā)生任何實質關系。趙井然,主導這一切的從來都是你!”
兩人互相瞪視。
陸暖像頭倔強的小山羊,趙井然眼中卻翻涌著滔天巨浪。
“對,我就是看上你了。我就想睡你。”
這話荒唐至極。
陸暖笑得古怪,低低的笑聲拖得詭異而細長:“因為我是陸家的女兒,玩弄我,就等于羞辱陸家,是吧!”
“昨晚上我喝多了,說的話用詞不當,我道歉。”
高高在上的趙家當家人低下頭,語氣罕見地透出謙卑。
他是那種在重要場合舉重若輕的人,應該很少這樣哄人。
但和她在一起時,他總是不擺架子,每每都能逗她開心。
可惜,已經沒用了。
“那是你的真心話,有什么可道歉的?”
陸暖一點一點掰開男人的手。
趙井然靠向座椅,一手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仍牢牢攥著她的手腕,不許她逃離。
半晌,他才開口:“你要怎樣才肯消氣?”
陸暖暗暗冷哼,望著窗外,就是不接話。
“我們結婚吧。”
趙井然忽然冒出的這句話,讓陸暖一怔,轉頭看他:
他們之間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關系,突然提到結婚,實在有些驚悚。
“我去陸家提親。你愿意嫁給我嗎?”
趙井然的神情看起來很認真,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怎么,看上我名下的陪嫁了?”
陸暖嗤笑,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利益關系:
“知道我爸媽給我準備了多少陪嫁嗎?十個億。你們趙家最近是不是資金周轉不靈了……堂堂趙家當家人,居然想娶我這個殘廢……”
趙井然耐著性子打斷:“現(xiàn)在不管我說什么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別有用心,是不是?”
“是。”
陸暖點頭,揚聲應道:
“我對你,從來就不是喜歡。現(xiàn)在看清了你,還有什么理由在一起?以后別再來糾纏我!”
她拼命想從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攥得太緊太緊。
一怒之下,她拉過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絕未留情,咬得鮮血淋漓,可他仍然不放,仿佛被咬的不是他。
“這么想吃我?”
趙井然的聲音啞了下來。
那種沙啞,陸暖太熟悉了。
她心頭忽地一陣發(fā)毛,抬頭只見男人已壓下面龐,竟是要吻她。在han住她唇瓣時,他低啞吐字:
“那就好好吃。”
陸暖大怒,揚手就是一記耳光:“趙井然,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有必要做得這么卑鄙無恥嗎?”
恰在此時,陸暖那側的車門被拉開了——江淮竟出現(xiàn)在了車外。
她轉頭看去,錯愕地對上他的目光。
江淮臉色陰沉,目光落在陸暖唇角的血痕上:“沒事吧?”
“沒事。遇上一個朋友,聊了兩句。”
陸暖平復心緒,回頭冷冷看向趙井然:
“放手!”
趙井然仍不松手,譏誚道:“你確定我們只是朋友?不跟你前未婚夫介紹一下我?畢竟我們也睡了一年……”
這話讓陸暖無比難堪。
江淮自然是驚訝的:
趙井然這個人他當然認識,在京圈內名聲一直與陸野并立。此人城府極深,家底雄厚。
他驚訝的是,陸暖竟和這樣的人有過那樣的關系……
但他很快恢復鎮(zhèn)定,沉著臉對趙井然道:“放手。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趙井然卻笑得漫不經心:“報吧。最好鬧得人盡皆知,我正好直接去陸家提親。”
陸暖冷笑:“滾蛋!”
江淮繞到車的另一側,拉開車門,一拳砸向趙井然的臉——他向來斯文,但不代表沒脾氣,也不意味著軟弱可欺。他只是不愛與人沖突。
趙井然猝不及防,本能地松開了陸暖的手。
陸暖趁機下車,拽過江淮就跑——趙井然的手下正飛奔而來,以一敵三必定吃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其實她不該這樣跑的。
如今她能直立行走全靠義肢,這樣奔跑對殘肢而言是一種折磨。
跑到安全處,陸暖便跑不動了。
她找了個臺階直接坐下,捂著腳,忍耐著一波波襲來的不適。
江淮看著她痛苦的神情,忽然一把將她抱起。
陸暖驚愕。
為了防止掉下去,她本能圈住男人的脖子,睇著面前這張俊到人神共憤的臉孔,腦子里本能地就想起了昨晚上的吻。
不光親了臉,還親了嘴。
唉,真是瘋了!
他說:“我家就在附近,上去坐坐吧。你的腳需要休息。”
陸暖心里很是抗拒:“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江淮低頭看她:“我家更近。你現(xiàn)在一定很不舒服。放心,我只是想讓你好好歇一歇。你想走,隨時可以走,我不會強迫你留下。”
這個男人,真的溫柔到了骨子里,再配上這張無可挑剔的俊臉……
陸暖暗暗嘆息:
她拒絕不了啊!
因為,她從來都是個顏控。
走了幾步,陸暖忽想到一個疑問,不解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被那混蛋帶上了車?還有,昨晚上,你怎么正好遇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