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的眼底掠過一絲遲疑。
明疏桐輕輕蹙起眉尖：“怎么，不方便說？”
“不是不方便，只是……”
陸野忽然收攏手臂，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回家再說，好不好？這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樓梯口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是有客人上來了。
明疏桐這才注意到：有幾個年輕女孩正拾級而上，好奇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
更準確地說，是停留在陸野身上。
也難怪，這些年他越發(fā)沉穩(wěn)俊朗，時光不曾消減他的風采，反倒給他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好。但我得先去買水果。”
她輕聲應(yīng)著，心里卻翻涌著另一個念頭：
該怎么告訴他小白的事？
又或許……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我陪你去。”
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被他牽著走下樓梯時，明疏桐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恍惚間如墜夢境。
這一切美好得讓人不敢置信。
買完水果，陸野卻拉著她拐進旁邊的超市。
在收銀臺附近的貨架前，他停下腳步，專注地挑選著什么。
她以為他想買口香糖，湊過去一看，不覺驚呆。
那里一盒盒全是……
“你喜歡哪個牌子的？”
陸野還一本正經(jīng)地問她，卻看到明疏桐的臉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沸紅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買這種私密東西，對于女生來說，太過羞恥。
于是他沒再問，每樣拿兩盒，整整拿了十盒，扔到了收銀臺。
收銀員顯然也吃了一驚，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
明疏桐的臉，燒得更厲害了。
陸野則低低道：“家里沒有。多備些總是好的……”
她羞得說不出話，權(quán)當不認識，跑得飛快。
這人非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嗎？
整整十盒啊。
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哪來這么旺盛的精力？
就不怕縱欲過度，傷了身子？
“跑什么？”
付完賬的陸野追出來，竟還煞有介事地解釋道：
“我沒用過這些，也不知道你偏好哪種，多買幾種試試不行嗎？”
明疏桐羞得不敢與他對視。
想到他們之間確實從未用過這個，她更是耳根發(fā)燙，急叫：
“別說了！”
陸野低笑出聲，嗓音里帶著幾分戲謔：
“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正常的生活用品……”
她再次落荒而逃。
“喂，車在這邊。”
他快步追上，輕輕拉住她手腕，將她帶回停在路邊的車旁。為她拉開車門，將購物袋隨意扔在后座，而后繞到駕駛座。
五分鐘后，他們回到家中。
推開門的那一刻，明疏桐還在醞釀如何坦白偷生兒子的事，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靜悄悄的，榴姨帶著小白去小區(qū)游樂場玩了，她暗自松了口氣。
將水果放進冰箱，她取了兩瓶水，遞給他一瓶。
陸野接過，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神色忽然凝重：“現(xiàn)在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他的語氣異常嚴肅。
這讓她沒來由地心慌——這個答案，或許會顛覆什么。
莫名的恐懼攫住了她。
不等他繼續(xù)，她突然將水瓶往地上一放，快步走近，將他推倒在沙發(fā)里，隨即跨坐到他腿上。
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已勾住他的脖頸，用力吻上他的唇——以強硬的攻勢，表現(xiàn)著她對他的渴望。
陸野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穩(wěn)穩(wěn)扶住她的腰肢，任由她生澀而急切地索取。
片刻后，他托著她的臀，將她整個抱起，徑直走向書房。
門鎖咔噠落下，他將她輕輕放在寬大的書桌上。
“……先做？”
他嗓音低得發(fā)沙。
她聽見自己喉嚨里滾出一聲“嗯”，潮濕、暗啞，像從地底冒出來。
因為她怕他說的事，可能會影響她的情緒，還有和他在一起的決心。
“要用嗎？”
陸野貼著她唇，聲音燙得發(fā)顫，“我……沒拿進來。”
“不用。”
她一把扯開他的襯衫，扣子崩飛。皮帶扣“咔噠”一聲，金屬冷光閃疼了她的眼。
裙子落地，肌膚相貼，火與火相撞，發(fā)出無聲的爆裂。
他滾燙的唇烙下去，她仰起頭，水晶燈炸成漫天星屑——原來，她的身體一直記得他，比記憶更誠實。
又浪費了四年多。
當一個人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時，她已經(jīng)跌跌撞撞，虛度了不少時光。
一個人，從呱呱落地，到牙牙學語，到青春懵懂，到開悟人生，需要不斷地經(jīng)歷事情，甚至是撞南墻，才能對自身，對生活，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才會真正意識到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現(xiàn)在，她知道了：她想要他，更想長相守。
“哭什么？”他猛地停住，汗珠滴到她睫毛上，“我弄疼你了？”
“沒有。”
她勾住他的脖子，把唇貼到他耳廓，輕輕吹出一句：“你可以再……”
陸野眸色瞬間沉成深淵。
“砰砰砰——”
門被小拳頭砸得發(fā)顫，奶聲奶氣劈了進來：“媽媽？你鎖門干嘛？我能進來嗎？”
明疏桐渾身一震，繼而驚怵地看向男人。
他卻低笑，湊到她耳窩邊，聲音黏得拉絲：“再生個妹妹，好不好？這回，我要看著你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親眼接她來到世上……”
原來，他早已知情。
她嘆息著，只聽見自己說了一個字：“好。”
門外，小白被拉走了。
后來，浴室水汽蒸騰，瓷磚冰火交融……
事后，明疏桐累癱，換上一條睡袍在書房的小床上休息，她閉著眼，感慨那句話，女人三十猛如虎。
陸野從房間出來，上了小床，抱人摟入懷，親著她的唇，看到她頸子上全是他制造的吻痕，低低問：
“沒有什么不適吧！”
他好像從沒這么瘋過。
以前，她早喊疼了。
但今天，很不一樣。
“沒有。”
她悶聲，有點臊。
陸野笑了，捂她有點發(fā)潮的頭發(fā)，“看來，我們越來越合拍了。”
明疏桐被他滿意的笑，笑得難為情，伸手捂他的臉，卻引得他笑得更厲害了：
“明疏桐，你怎么這么容易害羞——古人都說了，食色，性也。互相滿足，本就是一件……嗯……”
他的唇被溫熱的手掌捂住。
“別說了……”
她現(xiàn)在后悔極了，恨不能把自己埋進被子里。
剛才的主動此刻化作滾燙的羞赧，燒得她耳根發(fā)燙。
陸野低低笑起來，胸膛隨著笑聲輕輕震動，震得她臉頰更熱。
兩人靜靜相擁。
良久，她終于忍不住，將話題繞回那個懸在心上的問題：
“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陸野倏地坐起身，臉上戲謔的笑意褪得干干凈凈，眼神沉靜如深潭，嚴肅道：
“疏桐，如果我說，姥姥的死，的確是我害的，你會怨我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