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娃
響應國家政策？
創造人口紅利？
呵呵，他可真會找理由。
“不可以。”
拒絕聲脫口而出。
可下一秒，她就被他反剪了手腕按回枕頭里。
陸野挑著那道鋒利的長眉，俯身，嗓音低啞卻認真：
“誤會都解了，還是不可以？陸太太，你這是打算把我某項功能熬到報廢嗎？要不你干脆閹了我得了，咱倆從此做姐妹，一了百了。”
“……”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她雙掌抵在他胸口，咽著口水：“我、我只是覺得……你一夜沒睡，肯定累了，我也累了……要不下次？”
眼珠子亂轉，搜腸刮肚找擋箭牌：“書上說，身體疲憊時……會影響發揮，體驗感也……差。”
聲音越飄越低。
這種私密話題，他們從未交流過。
她耳根燒得通紅，仍不肯投降，干脆拋出殺招：
“陸野，你想再給我留一次心理陰影么？”
陸野瞬間靜音。
新婚初嘗男女事時，她曾避他如洪水猛獸，就是出現了心理陰影，害怕過夫妻生活。
這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敢越雷池半步。
男人閉眼深呼吸，忍耐著身體內咆哮的渴望。
“明疏桐，”他咬牙恨恨低叫，“世上最會折磨我的就是你。”
舍不得強迫，只能強迫自己。
他翻身下床，冷水澡沖了十分鐘，回來時渾身冒寒氣，板著臉拉上窗簾，一把將她撈進懷里，蒙頭就睡——
“睡覺！”
她觸到他的手，冰得嚇人。
“你手好涼。”
“你確定想讓我升溫？”
警告味十足。
“……”
“再敢亂動，后果自負。”
她瞬間僵成標本。
聽他的語氣可以確定，自己隨時隨地都會把他重新點著。
但他還要抱著她睡——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沒想到，不到五分鐘，他竟真的睡沉了。
她聽著他平穩的呼吸，也跟著墜入黑甜。
這一覺，明疏桐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男人的懷抱，原來可以這么的叫人踏實。
再睜眼，窗外天色漸暗。
枕邊人已空，手機里躺著兩小時前的微信：
【我去陪爸。醒了打我電話，一會兒吃飯。】
【我聯系了熾夏，她也到了。】
親妹妹聯系不到親姐，妹夫卻有專屬通道。
明疏桐嘆了口氣。
其實也正常。
姐姐最大的投資人就是他，他自然有無數渠道找到姐姐。
她坐起，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衣皺成咸菜，床尾凳卻擺著一條新裙子，外加最愛的平跟鞋，一如既往的高定，隨手就是六位數。
他的消費量級，她永遠追不上。
有時候她會覺得，她和陸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有些觀念上面，他們完全不合。
姐姐倒是特別喜歡買買買，她則喜歡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她覺得姐姐和他更登對——他倆可以互相成就更好的對方，而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洗完頭發，換好裙子，素臉出門。
門口候著一位年輕男孩，九十度鞠躬：“陸太太，我叫小全，陸先生讓我送您去醫院，車已備好。”
她發微信：【怎么還配司機？】
他秒回：【養都養了，不用也得付工資，別浪費。】
她不覺暗暗感慨：在這座城市，他不止有房，還有兩家合資公司。
普通人一份工資掰成三瓣花，他卻能讓每個項目都替他生金子。
日進斗金，不過日常。
這樣一個男人，真真是天上地上，再也尋不出第二個了。
*
醫院和家離得不遠，開車不過幾分鐘。
車停在病房門口，她先聽見里面傳來一陣熱絡的笑聲。
父親還不能進食，身子虛，嗓音也低，卻掩不住那份高興——
“李縣長跟我說，你要和他們縣一起開發古城？”
“嗯，合同剛簽完。”陸野應道。
明啟元連聲稱好：“利國利民，這是大好事！作為優秀的年輕企業家，就該多做些帶動發展的好項目。”
父親向來把“造福萬民”掛在嘴邊。
“會的，我一直牢記您的教誨。哦，對了，小桐會是主創設計師。”
陸野又補了一句。
明啟元頓了頓，語氣里透出幾分遲疑：“她閱歷還淺，這么大的擔子，撐得住嗎？”
“爸，小桐的設計您是見過的，她缺的只是機會。內部裝修她全權負責，外部復古我會另請團隊。您放心，我老婆——很優秀的。”
那語氣里的驕傲毫不遮掩。
明疏桐貼著門，心口倏地一暖。
她的“不優秀”，在父母眼里早有定論，如今竟有人這樣信她。
這滋味，真好。
“這么信她？”
“當然，那是我老婆。”
尾音是上揚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的眼光。不過這改造計劃周期長，必須用心做。之前你不是說，你們準備要孩子了嗎？工程一啟動，還怎么生？”
老頭想得還挺多。
陸野笑道：“爸，距項目啟動還有時間。我們爭取在開工前生個娃。到時候她負責設計，孩子我來帶。”
“你帶？”父親驚訝，“你名下那么多公司，業務那么忙，怎么帶得了？”
“公司可以找職業經理人，我把把關就行。但老公這個位置、父親這個位置，誰也不能替代我……小桐只要生下孩子，帶孩子這件事，我必須負責到底……”
聲音不高，語氣卻實實在在，堅定無比。
明啟元沉默片刻，低嘆一聲：“我當年沒盡到父親的責任，也沒護好她媽媽，總以為來日方長……”
“爸，舊事不提。我會好好疼她的，您放心。”
這些對話，像絹絹細流，緩緩淌進明疏桐心里。
不得不說，陸野真的很會哄老丈人——好像也哄到了她。
讓她覺得，孩子若有這樣一個爸爸，或許真能擁有錦繡人生。
這么一想，她忽然發覺，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印象，似乎正一點點變好。
從前那樣排斥他，如今竟生出了……貪戀。
“爸，我看陸野不像女婿，倒像你親兒子！在外頭又拽又野，到你這兒卻溫順得像只貓，還要當全職奶爸？嘖，真想象不出你抱娃換尿布是什么樣！”
明熾夏突然插話，笑聲里帶著促狹。
“明年讓你現場觀摩。”陸野回得篤定。
“得了吧，現在江淮回來了，你們倆能不能過下去都成問題……哎呀……”
明熾夏突然捂住嘴，像是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江淮？那小子當真還活著？”
明啟元沉聲發問。
什么意思？
明疏桐眼皮一跳——爸早就知道江淮沒死嗎？
可惜陸野并沒回答，只道：“爸，別聽熾夏瞎說，我和小桐沒問題……雖然有些誤會，但現在都說開了。您放心，明年我們一定晉升當爸媽……”
明熾夏在邊上損他：“瞧瞧，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哎，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慶幸我當初逃婚……”
“是啊，真要謝謝你逃婚！”
陸野笑呵呵的。
“嘖嘖嘖，不對頭啊你，陸野，你這老狐貍，該不會是老早就看上我妹了吧？”
老早就看上？
有多早？
明疏桐心臟急跳，呼吸發緊——
難道在他和姐姐決定結婚之前，他就已經……看上她了嗎？
那時的他，就極力反對她和江淮交往——見到江淮就一臉不爽，難道那并不是看不慣，而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