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白琳的人設。
雖然是一個變態,但是能夠擁有那么多后宮果然是手段了得。
他是來救贖白琳的,不能反過來被白琳騙了。
必須趕緊找到攻略白琳的方向。
紀凌開始思索白琳一開始不愿意收下他的衣服,現在又收下了是什么原因?
是他的關心終于打動了后知后覺的白琳嗎?
可為什么系統沒有提醒好感度或者是提示攻略值上升。
就在紀凌心緒紛亂的時候,燼淵看著白琳竟然接過紀凌的衣服心情突然變得很不好。
這件衣服上有很重的紀凌的味道,他不喜歡。
燼淵不知道白琳為什么會收下。
他很生氣,心里面很悶。
但他同時又覺得收下衣服的白琳并沒有錯,錯的是用非要給白琳衣服的人。
是紀凌對他的白琳死纏爛打才會造成現在這種令妖不悅的局面。
燼淵從小到大就沒記過什么隔夜仇,有仇他當場就報了。
在剛才紀凌沒有接近白琳之前燼淵還會考慮了自己出于心情不悅教訓紀凌這個凡人會不會給白琳惹麻煩。
但現在他已經有了正當理由。
在燼淵看來,如果他在正常修煉的時候突然有個人給他送衣服說怕他著涼,他只會覺得這是在羞辱他。
現在紀凌羞辱了白琳,那他出手也就不會給白琳帶去什么麻煩了。
是紀凌出言不遜在先。
燼淵有很多種可以讓紀凌疼痛但又不至于傷及性命的辦法。
選定了一種可以讓紀凌最痛苦的方法,燼淵眼中戾氣暴漲。
一道白影的動作奇快無比。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甚至沒看清是什么燼淵是做了什么,紀凌便已經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身體被擊飛出去的時候呈現一種怪異的扭曲姿勢,直到他重重砸在遠處的山壁上,眾人才發現他渾身的骨頭都斷了。
僅僅是一擊,紀凌的身體已經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緩緩地順著山壁滑落在地上。
他本就顯得有些弱的氣息此時更是萎靡到了極點,顯然不僅是骨頭斷裂的傷勢,還有內里。
可看起來嚇人的傷勢,偏偏又能讓身體本就不好的紀凌詭異地吊著一口氣,短時間內絕對死不了。
林風看著瞬間變得半死不活的紀凌,覺得自己剛才的判斷更加明智。
白琳身上的這只靈寵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無害。
此刻燼淵已經落回白琳肩膀,優雅舔著爪尖的毛。
就像剛才那一擊的威勢只是無足輕重地抬手而已。
煅天星原本掛在臉上的輕松笑意因為燼淵的出手戛然而止。
倒不是因為紀凌的傷勢。
煅體峰早就有規矩,身體弱的別來別來,來了又死的話后果自負。
現在的紀凌顯然是屬于后果自負的范疇。
煅天星在意的是燼淵。
別人看不清燼淵的動作那很正常,可她是煅天星。
如果白琳這個靈寵的動作連她都看不清,那可就不是簡單的大妖級別了。
起碼是大妖中的大妖。
白琳擁有這樣修為的靈獸,別說是在平天宗橫著走,就是去御獸宗橫著走都行。
可白琳自回來后卻只字不提她的這只靈寵,只靠著自己的手段和實力......
煅天星覺得,自己更喜歡白琳了!
還有這只狐貍,等以后有機會了她一定要和這只狐貍的本體酣暢淋漓地打一場。
而白琳,在燼淵出手的瞬間,她其實是感覺到了的,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去制止燼淵。
但白琳沒有。
她就那樣安靜地看著紀凌倒飛出去的軌跡,站在原地,連指尖都未曾顫動一下。
現在燼淵回到了她的肩膀,她也連一句質問燼淵的話都沒有。
她只是伸出手撫摸了小狐貍的頭,略帶無奈地問了一句:“消氣了?”
燼淵發現白琳并沒有在意紀凌的傷勢后,心中的暴戾直接平息。
他抬起已經變得清澈的雙眼,喉嚨里發出了一聲輕微而滿足的呼嚕聲,還用毛茸茸的臉頰蹭了蹭白琳的脖頸。
以前的妖王是不會對白琳做這種動作的,他有自己身為王的尊嚴要維持。
但現在。
這是他養大的人,他蹭一蹭怎么了,安撫自己養的人也是他身為王需要做的!
紀凌此時癱軟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從他的頸部開始,每一寸骨骼,每一絲肌肉都在發出哀鳴,劇痛就像密密麻麻的細針在刺入他每一寸經脈。
可是,這些所有的疼痛疊加起來,都比不上他胸口那處。
他覺得自己胸口應該是空了一個洞,空的這個洞用用來專門盛放他的痛苦,讓他連昏迷都成為一種奢求。
他的注意力本該被痛苦全部牽走,可白琳那句輕飄飄的“消氣了”卻奇怪地纏繞在他的耳畔,讓他的身體止不住地升起寒意。
紀凌現在流的血有點多,以至于他甚至沒辦法區分這種寒意到底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白琳的那句話。
紀凌做過很多次攻略任務,每一次的任務他都當游戲來玩。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那種偏執暴戾或者是被稱之為變態的目標。
也不是沒有受過傷。
可那些任務帶來的折磨,他都能在系統的保護下安然度過。
無論是什么疼痛系統都能幫他屏蔽,他只需要負責扮演一個完美的救贖者就好。
所以紀凌一直覺得自己經歷的都是游戲。
一切都在可控的框架內。
他習慣了將任務目標的怒火視為好感度提升的前兆,將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視為必要的攻略救贖過程。
紀凌已經練就了面對這些情況會冷靜分析的本事,條件合適的情況下他甚至會利用任務目標對他的這些折磨來激發目標的憐惜或愧疚。
但這一次,不一樣。
沒有系統的疼痛屏蔽。
紀凌感受到了最真實的幾乎能將他靈魂都撕裂的劇痛。
這一瞬間,比起任務能不能完成,紀凌心中最先升起的是恐懼。
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
他想尖叫,想求救,想讓系統立刻帶他脫離這個可怕的世界!
可無論他在腦海里怎么瘋狂吶喊,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個平日里始終存在的聲音,那個能提供各種道具,幫他屏蔽痛苦的系統,此刻仿佛徹底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白琳的那句“消氣了”再次回蕩在紀凌的耳邊。
他自以為是的靠近,精心設計的表演,甚至用上了系統的稀有道具,可到頭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目前的地位,也就是能夠用來給白琳的靈寵取樂的玩具而已。
沒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也沒人在乎他的痛苦。
他絞盡腦汁地成為了白琳的徒弟,還捏造了一個親近的身份,可此時他重傷躺在這里,依舊無法激起白琳心中的半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