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江臨天此時的叮囑,帶著一種近乎兄長般的關切。
從白琳認識江臨天開始,他就一直這樣直來直去地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很奇怪,白琳可以確認自己在第一次見江臨天的時候心中是警惕的,甚至帶著敵意。
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不可否認,她不討厭江臨天了。
即便江臨天未來會變也沒有關系,至少現在她是感激的。
就在江臨天準備退出靈州目送白琳離開時,白琳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等一下?!?/p>
江臨天挑眉,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白琳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玉盒,這里面是白琳嘗試自己煉的冰心符。
白琳在和江臨天的比試中發現江臨天有點太過依賴雷梟的速度了。
這個冰心符可以讓他在雷梟的加成下保持冷靜。
但就在白琳準備將東西給出去時,原本在她懷中假寐的燼淵,卻毫無征兆地探出了一只覆蓋著細軟絨毛的小爪子,快如閃電般,精準地按在了白琳拿著玉盒的手腕上。
那力道不大,但是給白琳傳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個東西他要了。
白琳的動作僵住,低頭看向懷中的小獸。
燼淵還在假裝閉眼,但那按在白琳手腕上的小爪子是一點沒動。
白琳還是第一次遇到燼淵如此直接地耍賴。
感受著手腕上那溫熱體溫的爪子,白琳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江臨天略帶疑惑的目光下,白琳面上不動聲色,手腕卻微微一動,順勢將那只裝著冰心符的玉盒重新收回了儲物袋。
江臨天眨了眨眼,正想問怎么了,卻見白琳已經重新抬起頭,拿出了一枚通體瑩白,散發著濃郁生機的令牌。
“這是我第一次用宗門積分換到的令牌,雖然沒什么用,但........”
江臨天不等白琳說完,直接開口打斷:“這個送我嗎?”
見白琳點頭,他立刻接過令牌揣進懷里,眼中的笑意更深:“我會好好保存的。”
就在江臨天開心收禮的同時,白琳懷里的毛團,身體似乎更僵硬了。
燼淵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這螻蟻憑什么?!
一股憋悶怒火在他心頭竄起。
燼淵索性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白琳的臂彎里,只留下一個毛茸茸的屁股在外面,每一根絨毛都在訴說著本王生氣了。
現在江臨天還在,白琳也不能去問怎么了,只能不動聲色地用手臂更緊地環抱住這個氣鼓鼓的毛團,對江臨天微微頷首:“告辭?!?/p>
毛團生了一路的氣,一直到平天宗才愿意重新理白琳。
因著燼淵一直占據著白琳的注意力,于是白琳沒有發現,原本對林初瑤有些不喜的羅舟,在她上靈舟以后,除了最初叮囑了她一句,剩下的時間都和凌霄一起守在了林初瑤身邊。
.........
白琳與羅舟一行人乘坐的飛舟尚未抵達平天宗山門,消息就已經傳回了平天宗。
此時平天宗的山門前早已是人頭攢動,不僅萬法峰的弟子幾乎傾巢而出,連其他各峰的弟子也來了不少。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掌門玄清。
那人只著一襲簡單的月白道袍,卻仿佛匯聚了天地間所有的清冷光華。
僅僅是站在那里,便讓周遭的一切喧囂都自覺地低了下去。
在靈舟停穩后,玄清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白琳身上。
他仔細地看了看白琳,隨即化為欣慰:“嗯,根基穩固,氣息沉凝,琳兒此番歷練,收獲頗豐。很好?!?/p>
一句簡單的很好兩個字,從素來吝于夸贊的掌門口中說出,其分量重逾千斤。
不少弟子都感慨于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玄清掌門這么和顏悅色地夸人。
玄清夸完白琳卻發現有地方不對勁。
他的目光不易察覺地微微偏移,便發現無論是現在白琳的師父羅舟,還是以前白琳的師父凌霄,此刻都在林初瑤身邊,一左一右隱隱將林初瑤護在中間。
林初瑤此時低垂著頭,肩膀微縮,在那片為白琳而響的歡呼聲中,顯得格外單薄。
雖然奚彥已經將調查結果傳了回來證明了林初瑤的青白,但玄清見狀,眉頭還是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玄清要問話時,凌霄上前一步,對玄清拱手道:“掌門,白琳揚威宗門,確是可喜可賀。只是此地人多喧嚷,初瑤這孩子才經歷大變,心緒不穩,不宜久待?!?/p>
凌霄話未說盡,但意思很明顯,希望掌門對白琳的夸贊適可而止,免得刺激到脆弱的林初瑤。
羅舟見狀,心中也是暗嘆一聲。
他自然為徒弟白琳感到驕傲,但林初瑤救了他兒子是事實,現在僅僅保住了性命,再也無法修煉,這份人情沉甸甸地壓著他。
他深知林初瑤心思敏感,此刻白琳風頭無兩,對比之下,林初瑤處境更顯凄涼。
出于各方考慮,羅舟也順勢開口,聲音卻帶著一絲尷尬:“琳兒此番確需沉淀。初瑤經脈之傷也需靜養?!?/p>
“不如這樣,讓琳兒先去冰魄寒潭閉關,穩固境界。初瑤呢,也在宗門調養一段時間?!?/p>
他這話看似安排兩人修煉,實則是想將兩人暫時分開。
保護白琳也保護林初瑤。
此言一出,原本弟子間熱烈討論白琳越級擊敗御獸宗少宗主的氣氛便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凝滯了幾分。
許多弟子面面相覷,感覺有些怪異。
明明是白師妹的慶功時刻,怎么轉眼焦點就偏到了林師妹的傷情上。
而早就對萬法峰頗有微詞的孤絕峰劍修們,此刻更是找到了發作的由頭。
孤絕峰的大弟子早就受到凌霄的來信,知道御獸宗發生了什么,此時他直接越眾而出,先是對玄清和各位長老行了一禮,隨即朗聲道:“掌門!弟子有言,不吐不快!”
不等玄清回答,他的目光便掃過白琳,語氣硬邦邦地說道:“白師妹為宗門奪勝,我等佩服!但宗門之內,亦需講究公道二字!”
“初瑤師妹為救他人,甘愿自毀前程,此等仁心義舉,難道就不值得宗門褒獎嗎?”
“如今她重傷未愈,心結難解,卻要在此強顏歡笑,目睹他人風光無限,這豈非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難道就因白師妹天賦更高,功勞更大,受了委屈的人就連訴苦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還請掌門體恤,莫要再讓初瑤師妹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