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金被兩人氣笑,一巴掌拍在周凜后腦勺,笑罵道:“小兔崽子嘴還挺貧!”
周凜被陳泰金這么一打,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陳泰金那雙黝黑眸子里,看向他的目光,竟帶著意外的友好。
而一旁,早拉著沈昭走到門口的周淮序看見這一幕,眸色深了深。
陳泰金從兜里摸出手銬,走到癱倒在地上的徐林跟前,把人拷上。
又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人拎起來。
徐燼青雖然還在氣頭上,但這事兒,他也得回去給徐家匯報交代,問道:“警官,他又要被關(guān)多久?”
“如果只是把這小姑娘關(guān)了一天,什么也沒做,那還好說。”
陳泰金掃了眼門口緊緊牽著手的周淮序和沈昭。
剛才沖進來時,沈昭和徐林之間出乎意料的很風平浪靜,房間沒有打斗過的凌亂痕跡,加上沈昭本人情緒也很穩(wěn)定,想來估計也是這小姑娘跟徐林聊了什么,才險中求生,沒讓徐林沖動下去。
陳泰金瞇了瞇眼。
在把徐林押上車時,沈昭叫住他,朝他招了招手。
顯然是還有話說。
沈昭本來想單獨跟陳泰金說的,但手被周淮序攥得死緊,想掙脫,手指不僅被捏得生疼,男人聲音還冷冰冰的:
“玩消失,還想甩開我?”
這個玩字,說得格外重。
別人聽不出來其中更深一層的意味,沈昭不可能聽不出來。
她軟了氣勢,只能在陳泰金走近時,湊到對方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著什么。
陳泰金黝黑蒼勁的臉先是皺了皺眉,看著沈昭的目光多了幾許復(fù)雜,但更多的是,是驚艷和贊賞。
還有一種,眾人看不懂的,回憶起往事的無奈神色。
沈昭的話很短,說完后,陳泰金道:“方便的話,明天最好來警局做個完整筆錄。”
沈昭應(yīng)了聲好。
陳泰金點點頭,不再多說,很快開車離開。
還留在會所的幾人,本來也該走的走,散的散。
但周凜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癢癢地問道:“昭昭,你跟徐林這一天一夜都干什么了?我看你還好好的,沒被他欺負吧?”
沈昭:“你都知道我沒被欺負,還把人門牙都揍沒了。”
周凜:“要不是他那張嘴胡說八道,傳到媽那里去,我哥至于受那么多指責么?你那是沒聽見他們說什么,要聽見了,真是恨不得撕爛他們的嘴!”
“周凜。”
周淮序冷聲打斷他。
“你說夠了沒。”
周凜摸摸鼻子,“沒說夠,但你肯定不讓我說了。”
周淮序沒理他,拉著沈昭要走,周凜卻不放人,“哥,別急著走啊,會所這邊房間多,我讓宋老板安排點夜宵,我們四個人正好開個黑,邊吃邊玩還能邊聽昭昭講故事,多下飯啊!”
該說不說,周凜這平時就愛玩的性子,提起這種建議來,還挺讓人心動。
徐燼青原本跟周凜不熟,但剛才揍徐林的時候配合默契,也算是交上朋友。
更何況,這提議確實誘人呀。
玩游戲,吃美食,聽八卦,放在哪里,都是絕對的快樂天堂!
于是對沈昭說道:“我現(xiàn)在去把顏言接過來,她剛才知道你不見,還給了我兩巴掌,擔心你擔心得不行。她要是來了,還能湊個五黑!”
沈昭:“……”
她的好姐妹,也是個人才。
喜歡歸喜歡,打起來人那也是一點都不手軟的。
沈昭對周凜的建議也沒什么意見,但她的男朋友——
沈昭不由地偷偷看了周淮序一眼。
剛被找到,周淮序拉住她的那一瞬間,男人面上表現(xiàn)得再冷靜自若,但緊牽著她的濕潤掌心,和緊緊包裹住她,發(fā)著顫的修長手指不會騙人。
這是沈昭第一次,從周淮序身上,感受到害怕失去的情緒。
不顯于色,卻濃烈深刻到,永遠無法忘懷。
只不過,在徐林被徐燼青和周凜混合雙打時。
周淮序看著她的眼睛里,雖然,擔心,著急,和緊張仍在。
但更多的,是讓沈昭后背發(fā)涼的審視目光。
她甚至有一種,在周淮序面前,自己比被陳泰金帶走的徐林,還更像戰(zhàn)犯的感覺。
沈昭捏了捏周淮序手心,硬著頭皮抬眸看他,溫聲詢問道:“你覺得周凜提議怎么樣?我聽你的。”
周淮序低眸,看進她眼底。
漆黑如墨的目光似染上一層笑意,只不過,這笑意不帶任何溫柔意味,不僅沒讓沈昭心化,反而愈發(fā)心虛,偏頭躲開他似要穿透她的目光。
“可以。”
周淮序俯身親了親她嘴唇,停留在她耳際,聲線冷冽平靜,帶著一絲幽深的危險:
“我也想聽聽,徐林既然什么都沒對你做,你又是為什么,在這里呆了一整天。”
沈昭:“……”
周淮序捏了捏她耳垂,“最好不要讓我聽見,你和他聊得投機,所以一時忘記時間,才聯(lián)系不上人這種理由。”
沈昭:“……”
一小時后。
周凜找會所宋老板開了間最大的上等包間,徐燼青也把顏言接了過來。
顏言在路上已經(jīng)聽徐燼青說了大致情況,見到沈昭,關(guān)心之后,頗為好奇道:
“你們倆到底聊什么,能聊上整整一天的,連瓜子兒都能磕上?”
周淮序正在給沈昭剝蝦,聞言看了她一眼,將手里的蝦喂到她嘴邊。
眼底明晃晃寫著:好好解釋,我拭目以待。
沈昭這蝦肉吃得,甜蜜又憋屈。
被綁來會所的過程十分簡單粗暴。
前一天晚上,沈昭加班太晚,街上人少,路邊突然停下一輛面包車,三兩個男人直接捂住她嘴,把人拖進車里,綁住手腳,臟毛巾堵住嘴巴。
沈昭當時,其實也是膽戰(zhàn)心驚,害怕得不行。
那些新聞里總說,要女孩子出行小心,可真遇上這種鐵了心要害人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能防得住什么?
有那么一刻,沈昭甚至連遺言都想好了。
只不過,剛擬好開頭部分的腹稿,就被人打暈過去,遺言也跟某劉大耳似的,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再醒過來,人已經(jīng)在會所房間。
她被扔在地板上,手腳仍被繩子綁著,徐林就坐在面前沙發(fā)上,旁邊桌上,放著一支注射器。
沈昭幾乎是立刻就猜到注射器里加了什么,忙不迭對徐林說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徐林懵了下,脫口而出:“誰告訴你我很急!”
沈昭認真又真誠地看著他:
“你還不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男朋友是周淮序,我告訴你,他有分離焦慮癥,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第二天下午了,我今天沒跟他說早安,他一定會發(fā)瘋的!”
“你上次都見識過他發(fā)瘋了,難道還想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