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清皺眉看著姜仲,眼中滿是譏誚,“侯爺這話說得真有意思,你約我來,來的不是我還能是誰?”
“本侯什么時候約你了?”姜仲立即否認。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侯爺再不承認又有什么意思?”
周慕清表情稍冷。
“那文書,侯爺可以留下,但是其他的東西,侯爺最好還是還回來。”
姜仲甩了甩袖子,“本侯沒什么不敢承認的,本侯已經說過了,本侯沒拿你的東西,更沒有約你過來。”
“那侯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周慕清口中這么問著,心中已經信了幾分姜仲的話。
“本侯來這里,是因為有人給本侯送了一張紙條,約本侯今夜三更在這里相見。”
周慕清心中一動,“你也收到了紙條?”
“也?”姜仲也抓住了周慕清話語中的重點,“這么說來,你也收到了紙條?”
周慕清沒有回答,反而是滿眼警惕地看向了周圍。
只是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更不知道暗處究竟有沒有人。
“看來,那人同時通知了我和侯爺,讓我們在這里碰面,他自己倒是不露面。”周慕清眼中閃著興奮的光,“這人倒是真的有意思。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這話好似是在和姜仲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等姜仲回答,周慕清已經興奮地看向了姜仲,“侯爺,那人跟你要了什么東西?”
姜仲只冷冷地看著周慕清,“和你無關!本侯倒是想問一問,你為什么要如此算計忠勇侯府?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什么好處?”周慕清輕聲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突然肆意地笑了起來,“那好處可就太多了!再說了,侯爺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姜枕舟貪心!他若是不貪心,誰能算計他呢?”
對于周慕清這挑撥的話語,姜仲只冷冷的聽著,并沒有給予任何的回答。
姜枕舟是很蠢,但再怎么蠢也是他的兒子,不是外人能隨便置喙的。
姜仲冷冷地看了一眼周慕清,“那人應該是不會來了,本侯走了。”
“等等!”
周慕清出聲攔住了姜仲。
“侯爺既然來了,怎么能就這么離開,總要留下點東西才好。”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侯爺把帶來的東西留下。”
雖然不知道那人跟姜仲要了什么,但想來肯定是有用的東西。
先從姜仲的手中奪下來,以后再跟暗處那人談判,也更有底氣一些。
姜仲沒想到周慕清竟然會這么大膽。
盯著周慕清看了片刻之后,姜仲突然就笑了起來。
“禮部侍郎是個老好人,誰都不得罪,倒是沒想到,生了這么一個膽大包天的兒子!算計了忠勇侯府還不算,現在竟然還想從本侯的手里搶東西。”
“年輕人有膽量是好事兒,但若是太過猖狂,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可就不好了!你現在讓開,剛剛的事情,本侯還可以不跟你計較——”
“你的話太多了!”
周慕清說著,神色立即冷了下來。
“都給我上!請侯爺把東西留下來!”
周慕清帶來的人,聽到周慕清的吩咐,自然沒有任何的遲疑,抽出刀尖,朝著姜仲就沖了過來。
聽風立即就擋在了姜仲的身前,“侯爺小心!”
聞言,周慕清哈哈大笑起來。
“小心?小心就行了嗎?你們只有兩個人——”
“誰說我們只有兩個人!”
姜仲突然開口,把周慕清嚇了一跳。
周慕清驚疑不定地看著姜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是兩個人是幾個人?
難不成暗處還藏著姜仲的人?
周慕清還正想想著,就聽到四面八方都有腳步聲在靠近。
這些人的速度非常的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將周慕清等人全都圍在了中間。
姜仲帶來的這些人,全都身穿夜行衣,蒙著面容。
這些人出現之后,沒有任何的遲疑,也沒有說一個字。
他們就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劍,出現之后,就直奔目標而去,根本就不管別的。
周慕清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人,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姜仲竟然還留了后手!
看到周慕清的臉色難看,姜仲笑出了聲,“難不成你覺得,本侯真的會只帶著一個人就過來?”
這怎么可能!
他堂堂忠勇侯,性命如此珍貴,自然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周慕清只死死地看著姜仲,卻并沒有說話。
聽風原本是沒動手的,但是姜仲自認為有自保的能力,對聽風吩咐道,“你也去,速戰速決!”
“是!”
聽風答應一聲,立即就加入了戰局。
姜仲和周慕清互相看著彼此。
被姜仲這么看著,周慕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后怕的情緒,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但姜仲的速度比他快多了,立即飛身朝著周慕清靠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姜稚魚動了。
姜稚魚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擋在了周慕清的身前。
看著突然出現的姜稚魚,姜仲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并沒怎么放在心上,依舊一掌朝著姜稚魚打了過來。
姜稚魚不躲也不閃,就這么接了姜仲一掌。
兩人掌心相對,姜仲心中大驚失色,卻也只能連連后退,以求穩住身形。
但姜稚魚卻并沒有放過他,立即就追了上去。
姜稚魚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長劍,劍尖直指姜仲的眉心,沒有絲毫的留手。
姜仲還沒站穩,就見劍尖已經到了眼前,慌忙扭身避讓。
兩人一個攻一個守,打得難舍難分。
只顧著防守的姜仲,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姜稚魚手中的劍刺得七零八落。
感受著夜晚的涼風直接垂在身上,姜仲心中惱怒非常。
“你找死!”
姜仲怒吼著就要還手,但姜稚魚這時直接調轉了方向,朝著周慕清飛身而去。
到了周慕清身邊后,姜稚魚沒有絲毫猶豫,繞到了周慕清的身后,一腳踹在了周慕清的背上。
周慕清只會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突然被姜稚魚踹飛出去,除了覺得驚恐,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
惱怒當中的姜仲,并沒有收手,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周慕清的身上。
周慕清慘叫一聲,直接倒飛了出去。
此時的周慕清,就像是一片飽受摧殘的落葉,狠狠地摔落在地,還吐出了一口血,整個人像是要碎了。
“忠勇侯!你竟敢傷我兒!”
突然聽到這么一聲怒吼,姜仲下意識循聲看去,就見禮部侍郎周文淵正目眥欲裂地看過來。
而站在周文淵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宸王蕭硯塵。
看到兩人的那一瞬間,姜仲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
周文淵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周慕清身邊,想要伸手去抱周慕清,卻又不敢。
平日里的儒雅從容已經全都消失不見,哭得老淚縱橫,看起來可憐極了。
“姜仲不分青紅皂白重傷我兒,今日這事我必定要告到皇上面前!到時還請王爺幫下官做個見證!”
蕭硯塵微微頷首,“這是自然!本王必定將所見所聞如實回稟皇兄!”
“王爺,我——”姜仲想要辯解。
“忠勇侯不必向本王解釋,還是等見到皇兄之后,好好地和皇兄解釋吧!”
錦衣衛一擁而上,不管是忠勇侯府的人,還是周慕清帶來的人,全都停了手。
蕭硯塵滿意的看著這一幕,“走吧!進宮!”
臨走之前,蕭硯塵不動聲色地朝著懸崖那邊看了一眼。
那里漆黑一片。
就連天上的月光都被黑漆漆的石頭給擋住了,根本看不清那里究竟有什么。
蕭硯塵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轉身離開。
直到目送他們所有人都走遠,姜稚魚這才動了。
她轉過身,從另一個方向趕往京城。
姜稚魚回到忠勇侯府的時候,忠勇侯還一片安靜。
很顯然,這是還沒得到消息。
忘憂和忍冬見姜稚魚回來了,全都松了一口氣。
“小姐,你沒事兒吧啊?”
“小姐,事情還順利嗎?”
姜稚魚心情甚好,在兩人的臉頰上各自捏了一下。
“我當然沒事兒!事情很順利!行了!你們已經守了很久了,也累了吧?趕緊回去休息!”
“我們不累!”兩人齊齊搖頭。
姜稚魚故作生氣地瞪著兩人,“你們不累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忘憂和忍冬愣了一下,同時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小姐,對不起....”
“行了行了!”姜稚魚打斷兩人的話,“逗你們玩兒呢!還是這么不經逗!趕緊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把兩人趕走,姜稚魚來到里屋,脫掉外衣坐在床上,拿出了從姜仲身上得來的那塊假的傳家玉佩。
沒錯。
玉佩是假的。
在玉佩入手的那一瞬間,姜稚魚就已經發現了這是假的。
姜稚魚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不管樣式還是質地來看,都和真的沒什么兩樣。
換成別人,或許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但姜稚魚有空間。
空間沒對玉佩產生任何反應,這就已經說明了,玉佩就是假的!
姜稚魚心中暗罵,姜仲還真是個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