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父皇還在的時候,屬意于我,希望我能繼承皇位。但三年前,父皇突然病重。那時我奉命在外查案。待我回京,一切已成定局,皇兄繼位,母后中毒。我甚至顧不上查父皇的死因是否有蹊蹺,帶著母后四處求醫,最后去了神農山莊。等母后痊愈,我和母后一同回京,一切已經了無痕跡,什么都查不出來了。”
姜稚魚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玄寂大師就是那時候找上的我,說我才是天命之子,理應由我繼位,不然天下定會大亂,生靈涂炭。這三年來,他每次見我,都問我是否想清楚了。”
“他要幫你謀反?”
聽到這話,蕭硯塵面上露出震驚之色,“謀反?”
“對啊!”姜稚魚點頭,“昭明帝已經登基三年,從來沒有傳出過地位不正的傳言,玄寂想讓你當皇帝,可不就得幫你謀反嗎?”
蕭硯塵仔細地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說得對!但他只是希望我來謀反,他是不會幫我的!出家人不會做這種事情!”
“那他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姜稚魚滿臉的嫌棄,“別理他就行了!”
不管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現在事實就是昭明帝順利繼位,也沒人說他地位不正,更沒人說他殘暴。
這三年來,昭明帝雖然沒做出什么特別的功績,但也沒有任何過錯。
這種情況下,蕭硯塵想奪回皇位,只能謀反。
玄寂那老和尚就知道催催,卻根本不干人事兒。
蕭硯塵的心情原本還有些不好,聽到姜稚魚這一番話之后,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好!”蕭硯塵眉眼含笑,“不理他!”
蕭硯塵本就長得好看,這么低眉淺笑的樣子,更讓人移不開視線了。
姜稚魚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毫不避諱地欣賞。
誰不愛美人呢?
就算蕭硯塵總是想要打探她的秘密,只看著他這張臉,也能原諒一二。
兩人沒繼續待在護國寺,坐著馬車就回了京城。
還沒到忠勇侯府門前,就已經聽到了喧鬧的聲音。
忠勇侯府門前圍滿了人,口中全在說著吉祥話。
陳管家帶著人抬著籮筐,正在一筐一筐地撒銅錢。
蕭硯塵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看來是選上了。”
姜稚魚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選上了就好!”
蕭硯塵挑了挑眉,“你好像很希望她能選上?”
“對啊!”姜稚魚毫不避諱地點頭,“我當然希望她能選上!”
若是姜靜姝選不上,范素紈和姜仲就要把進宮的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雖然她絕對不會進宮,但應付起來也會十分麻煩。
姜靜姝進宮,簡直是一舉三得。
姜稚魚心中正高興著,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姜靜姝進宮應該不算是出嫁吧?
那塊傳家玉佩,應該不會當成陪嫁給姜靜姝吧?
一想到這里,姜稚魚再也坐不住了。
“王爺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話音還未落下,人已經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姜稚魚回到忠勇侯府,就見到處都是喜氣洋洋。
丫鬟小廝個個都走路帶風,滿臉喜意。
府中很多地方,甚至都掛上了紅綢。
姜稚魚一路疾走,很快就來到了正院。
因著范素紈對姜稚魚的態度,正院的下人對姜稚魚也十分的客氣尊重。
見姜稚魚來了,并未阻攔。
姜稚魚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上房門外。
屋內,姜靜姝正在說話。
“父親,正式的旨意雖然還沒下來,但皇上跟前的高公公,已經悄悄透露了,皇上打算給我妃位。”
姜靜姝說話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柔,但是仔細聽,不難聽出其中的倨傲。
“哈哈哈哈!”姜仲爽朗的笑容響起,“好!好啊!為父就知道,靜姝秀外慧中,皇上必定看重你!”
昭明帝愿意封姜靜姝為妃,是不是說明,在昭明帝的心中,并不是一定要處置了忠勇侯府?
“父親,母親,冊封的圣旨這兩天就要到了,之后我應該很快就要進宮了,我舍不得你們!”姜靜姝的聲音里都多了些哽咽,“進宮為妃說起來榮耀,卻不能像尋常女子一樣出嫁,也不知道能不能帶有嫁妝......”
姜稚魚心中冷笑一聲。
果然!
姜靜姝在打那塊傳家玉佩的主意!
姜稚魚沒再遲疑,抬腳就走了進去。
“呀!”姜稚魚捂著自己的嘴,面露驚訝之色,“表妹怎么眼圈紅紅的啊!這是哭了嗎?我剛剛過來,都聽說了,表妹已經入選,就要進宮為妃了。這不是好事兒嗎?怎么還哭起來了?難不成表妹是不想進宮?我剛剛好像聽到表妹說什么不能如尋常女子一樣出嫁,那不如表妹別進宮了,讓姨丈去找皇上求求情,看在忠勇侯府的面子上,皇上說不定能同意呢!”
“胡鬧!”姜仲的臉瞬間就黑了,“能進宮為妃是多大的榮耀!別人求都求不來,豈是說不去就不去的?靜姝,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穩重懂事的,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尋常女子嫁得再好,有再多的嫁妝,能比得上你入宮為妃嗎?”
姜靜姝惱怒地看了姜稚魚一眼,卻顧不上和姜稚魚爭吵,趕忙向姜仲解釋,“父親,我并非這個意思!我怎么會不愿意進宮呢!”
姜仲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一些,“行了,剛剛的話就別說了,免得被有心人聽見傳出去,影響皇上太后對你的印象。你且放心,別的東西不能帶,但為父也不會讓你空著手進宮的,府中會給你十萬兩銀子,足夠你在宮里打點了。”
“多謝父親!”
姜仲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我還有事,你們說話吧!”
姜仲才剛走,姜靜姝就雙眼含淚地看向了范素紈,“母親,父親是不是生氣了?我當真沒有別的意思...”
范素紈輕輕地拍了拍姜靜姝的手,“你父親不會多想的,放心好了!若你父親當真生氣,怎么會給你那么多壓箱底的銀子,你說是不是?”
安撫了姜靜姝,范素紈也沒忘了姜稚魚。
“稚魚怎么回來得這么早?宸王呢?今日祈福可還順利?”
姜稚魚心中暗道,幸好她回來了,不然玉佩都要被姜靜姝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