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柳茜茜給我買的手機，卻遲遲沒有勇氣撥通柳茜茜的電話。
雖然已經找到張道陵并將他帶了回來，可現在的張道陵早已物是人非，我不知道柳茜茜能否接受這樣的現實？
猶豫了很久之后，我終于還是鼓足勇氣撥通柳茜茜的電話，畢竟她早晚會知道的，既然瞞不住，倒不如早點告訴她。
來到院子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我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鈴聲響了不久，電話就被接通了。
“今天眼皮一直跳，我就知道有好事要發生，是不是你成功奪冠了？”電話里傳來柳茜茜激動而興奮的聲音。
可以想象的是，此刻柳茜茜一定是滿臉笑容，可如果知道張道陵的事情后，她又該如何消化？
“我找到師父了。”我鼓起勇氣說，“師父讓我給你打電話報個平安，讓你別再擔心了，他一切都挺好的。”
原本已經做好準備，告訴柳茜茜實情。
但話到嘴邊，才發現真的說不出口。
“是嗎？太好了！陸遠，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師父在哪，我想和師父說幾句話。”柳茜茜激動得不行。
“師父已經睡了，改天吧。”我說。
或許是我的語氣不對，所以柳茜茜在短暫的驚喜之后，很快就發現了貓膩，“這么早就睡了？陸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師父到底在哪？”
我說我們剛回到冰城，一路上舟車勞頓，師父真的睡了。
“不對，我總感覺你有事瞞著我。”柳茜茜說：“師父到底怎么了？你越遮遮掩掩，我就越擔心，陸二狗，你連我也要隱瞞嗎？”
此時此刻，我再也繃不住了，“師父的狀態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陸二狗，你能不能別吞吞吐吐的，你想急死我呀！”柳茜茜說。
“師父的手腳筋都被挑斷了，聽不見聲音，也不能再說話了……”說到這里，我的眼角又變得潮濕起來。
“誰干的！”柳茜茜的聲音里面充滿無盡的怒火，讓人不由得背脊生涼，全身都開始發寒。
“古月山莊。”
“王八蛋，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陸遠，你等著，我馬上回冰城！”說完這話，柳茜茜就直接掛掉電話。
雖然張道陵收了很多徒弟，但最疼的無疑還是柳茜茜，他們的師徒關系也是別人無法比擬的。
張道陵遭此大難，誰也無法阻止柳茜茜回冰城見張道陵。
收起手機，我抬頭看著夜空。
看不見一顆星星，月亮也裹著一層紅光，以前聽老人說過，這就是要變天的跡象……
半晌后，我從院子里出來，然后開車去了會所。
再見到姚睿的時候，她滿臉驚訝地看著我，足足愣了幾秒，臉上才露出驚喜的笑容。穿著職業套裙，腳上是一雙高跟鞋，走路時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顯得十分歡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認錯人呢！”
盡管姚睿的笑容很有渲染力，但我的情緒依然顯得低落，“今天剛回來，有酒嗎？我想喝點。”
“會所還能沒酒？”姚睿嬌笑地看了我一眼，“等著，我去拿。”
說完，姚睿就轉身款款走開了。
很快，姚睿拿來一瓶紅酒，又推開一個包廂的門，走進去半開玩笑說：“老板，進來唄，今晚我一定把老板陪高興。”
我忍不住淡淡一笑，走進包廂，坐在沙發上。
姚睿已經倒滿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我，一邊問：“有心事？”
我搖搖頭。
“沒有那就喝，我們好像還是第一次單獨喝酒吧？”姚睿笑著說，端起紅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醉了，就沒有那么多煩心的事情了。”
我的酒量很一般，以前一般，現在還是很一般。
而且故意買醉的時候，酒量就更差了。
一杯紅酒剛喝完，就有了明顯的醉意。
“我喝醉了，不能再喝了。”我還得照顧張道陵，所以不能喝醉。
“你來這里不就是買醉的嗎？”姚睿又添滿杯子，笑吟吟地說道：“其實我的酒量也很一般，但看到你我高興，所以喝醉也無所謂了。我干了，你隨意。”
說完這話，姚睿便將一杯紅酒喝盡，然后笑著看著我。
“哪有你這樣喝的，酒量再好，也頂不住啊。”
“我這不是為了陪你嗎？”姚睿說。
我趕緊擺手說：“我已經到位了，這杯酒喝完就不喝了。”
我也想買醉，一醉方休。
可此刻的我，連喝醉的權利都沒有。
后來又和姚睿閑聊了一陣，從姚睿口中得知，黃偉已經出院了，而且也已經離開冰城了。至于去了哪里，就連姚睿也不清楚。
離開會所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十點多了，年關將近，冰城的街道上也掛滿火紅的燈籠，看起來十分喜慶。
“陸遠，其實無論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訴我，我也愿意做你的傾聽者。”來到會所外面，姚睿忽然說道。
這話聽起來總有些曖昧，我當然明白姚睿的心思，但因為她和陸明交往過，所以我一直都把她當成朋友。
“謝謝。”我笑了笑，并沒有在這件事情聊下去，“你喝了酒，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我就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幾十分鐘后，回到張道陵的住處，我先推開張道陵的臥室門看了一眼，本想看張道陵睡醒沒有，卻驚訝地發現床上根本就沒有張道陵，但輪椅還在，被子也掉落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都是一愣，接著急忙走進去摸了摸床，手掌冰涼，這就說明張道陵從這里離開很久了。
“師父！”
我大聲呼喊張道陵，找遍所有房間，卻始終沒發現張道陵的影子。
手腳筋都被挑斷了，張道陵又能去哪呢？
還是說，他被人帶走了？
想到這里，我狠狠地拍了下額頭，暗罵自己太大意了。
沖出院子，我又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后終于在路邊一個亂石堆里發現了張道陵，但人已經昏迷，額頭上有一條很深的傷口，從傷口來看，應該是撞石頭留下的，血液已經開始結痂了，來不及多想，我急忙抱起張道陵送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