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煙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厲聲道：“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當著黃學義和黃婷婷的面，被夏半煙這般蹂躪，著實很沒面子。奈何這女人實力高強，硬碰肯定是我吃虧，于是我只能擠出示弱的笑容說：“夏小姐，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夏半煙狠狠瞪了我一眼，“以后有事說事，再敢胡說八道壞我名聲，我就把你那條爛舌頭割下來喂狗！”
說完這話，夏半煙才松開我的衣領，但眸子里面依然呈現出一層寒霜。
我頭腦發熱，感覺有冷汗冒了出來。
我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跟夏半煙這個女人開玩笑，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嗎？
黃學義收拾東西，目不斜視。
黃婷婷捂嘴偷笑。
時間來到下午四點多，手機忽然響了，正是戴雪打來的電話，問我在哪，派司機過來接我。
掛掉電話不久，戴雪口中的司機就來了，不是別人，而是她弟弟戴偉。
戴偉看到武館里面狼藉的模樣，也是搖頭嘆息，“沈佳欣確實做得過分了，黃館主放心，沈家武館一定按雙倍價格賠償。”
黃學義沒有說話。
戴偉沒有再開那輛邁凱倫，而是開著一輛奧迪A8，坐進車里就忍不住問道：“陸遠，你和我姐是怎么認識的？”
既然戴偉這樣問，那就證明他還不知道戴雪去冰城期間經歷過什么事情，這也印證了我的判斷，戴雪并不希望那件事傳開，要不然她不會連戴偉都隱瞞。
“通過朋友認識的。”我說。
“你說的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戴偉又問。
“冰城的人，你認識幾個？說出她的名字，你能保證你認識嗎？”
戴偉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嘴角上揚，噙著一抹冷笑，“陸遠，看來你的性格很張揚啊，有脾氣是好事，但也得分什么時候什么人。你說呢？”
說實話，我和戴偉第一次在服務區見面的時候，這家伙就給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車輪擦著我的腳尖碾過去，下車后非但沒有表示任何歉意，反而還用一種挑釁和不屑的目光看著我。換成任何人，可能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不過你是我姐的客人，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戴偉又說。
之后我懶得再和戴偉說話，這家伙倒也識趣，沒有再問什么。
幾十分鐘后，車停在一家高檔酒店門口，戴偉下了車隨手一拋，將車鑰匙扔給匆匆跑來的車童，然后大步走進酒店里面。
裝修奢華的房間里，只有戴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換了身裝扮，黑色半身裙和一件鏤空上衣，長發如瀑布般自然垂落，還是很有女人韻味的。
“姐，人帶來了。”戴偉拉開一張凳子坐下來，倒了杯茶水，一口喝完，“點菜了嗎，我都餓了。”
戴雪饒有興趣地看著戴偉，“我想單獨請陸先生吃飯，你該干嘛干嘛去。”
戴偉一愣，隨即滿臉尷尬地站了起來，“姐，我又不是外人，我保證，你們聊你們的，我絕對不插一句嘴。”
“出去。”戴雪說。
戴偉咂咂嘴，最后也是滿臉無趣地離開了。
“戴偉不懂禮數，讓陸先生見笑了。陸先生請坐，不必客氣。”戴雪比了個邀請的手勢，手指纖細，手型修長，身上散發著一種很特別的香水味。
“戴小姐言重了，讓戴小姐如此破費，我實在過意不去。”
戴雪在我右手邊的位置坐下來，將菜單遞過來說：“陸先生太客氣了，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找個機會當面向陸先生道謝，可瑣事纏身，一直沒有機會和陸先生見面。這次陸先生來省城，正好也了卻我的一樁心事。陸先生想吃什么，隨便點。”
我象征性點了幾道菜。
戴雪又加了幾道招牌菜，酒店出餐的速度很快，戴雪又要了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動筷子之前，戴雪先提了一杯，“陸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我有些拘謹，于是直接將一杯紅酒喝完。
戴雪忍不住一笑，“陸先生可真是個爽快人，難怪連柳茜茜都喜歡陸先生的性格。前些天我聽人說，廖斌去了冰城，好像是去相親了，后來一打聽才知道相親的對象是柳茜茜，柳茜茜不可能喜歡廖斌那種類型的異性，所以牽線搭橋的人明顯是別有用心呢。”
眾所周知，廖斌是夏半煙叫去冰城的。
所以戴雪這句話分明說的就是夏半煙，她這樣說，明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這也讓我更加肯定，兩個女人之間有不愉快的事情。
我說：“戴小姐和柳茜茜是怎么認識的？”
“你猜。”戴雪一笑，那雙桃花眼讓人有點不敢直視。
我訕笑道：“猜不到。”
“其實我和柳茜茜很多年以前就認識，當時我還經常去冰城找她玩，后來隨著年紀大了，各自都有要忙的事情，所以聯系也就變少了，但我和她的姐妹關系一直都在。”戴雪笑著說，“不過最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始終都打不通，陸先生知道什么情況嗎？”
請我吃飯是假，打聽柳茜茜的消息才是真。
“柳茜茜離開冰城了，至于她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說。
“柳茜茜走了？”戴雪豎起柳眉，半晌后才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說：“難怪我始終都聯系不上她。以前和柳茜茜打電話的時候，她經常提到陸先生的名字，可見陸先生和柳茜茜的關系并不簡單，陸先生當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柳茜茜重回家族之后過得好不好，我很想打聽她的消息，可又不敢打聽。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我強行融入她的生活，只會給她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我和柳茜茜拜了一個師父，所以平時走得近一些。”我這樣說，不是因為我想撇清我和柳茜茜的關系，而是想保護柳茜茜。
“我也只是隨口問問，如果哪句話說的不對，還請陸先生見諒。”
坦白說，這頓飯吃的并不舒坦，因為放不開。期間我也很少動筷子，只是喝了幾杯紅酒。
吃完飯，戴雪準備給戴偉打電話，讓后者送我回去，但被我謝絕了。
喝了酒不敢開車，所以我沒有去武館，而是直接打車去了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