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中午時分。
搬了一張大桌子在后院的林默正等著何雅雯。
忽然。
“嗯！”
林默猛地起身，他感知都沒放出去，就已經率先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唰！
林默一個閃身來到門口。
看見的就是冷著一張臉，渾身是血走過來的何雅雯。
“小驢！”
林默表情嚴肅。
他能感覺到何雅雯沒受任何傷，顯然這血都是別人的。
“碰到什么事了？”
看著林默焦急的表情，何雅雯重重吐出了一口氣。
“碰見了個神經病，一個老不死的上次沒死，居然惦記上了見鬼，而且最邪門的我找了好幾個人，都是我從小喊著叔叔嬸嬸的，但全部都跟瘋魔了似的。”
何雅雯怒氣沖沖，說完還豎起手指強調道。
“是全部！”
林默聞聲沒有細問，從何雅雯這語氣他大概能明白了什么。
“事情沒辦妥，簡直晦氣。”
何雅雯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推開林默走向浴室。
身后。
林默摸了摸鼻子，扭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從何雅雯那一身血跡來看，這擺明是動了手，敢讓何雅雯受這么大的委屈。
真當他這個燕北城隍是擺設啊。
本來對于燕北這些活人，林默內心始終都堅持一條紅線。
那就是不以自己的實力干預活人的社會。
所有事關邪祟的一切，都盡可能維系在暗處，保證燕北社會的穩定運轉，這也是他走陰路的第一天就堅持的底線。
“白天做一個普通人混跡在人間，晚上作為城隍，保護整個燕北的安寧。”
林默就是那黑白之間那一條線的掌權人，保證兩者之間互不干擾。
“多么崇高且富有精神內核的想法啊。”
林默深吸了口氣，眼中忽明忽暗。
“可如果有人想要跨越這一條線，不滿足我提供的安穩，那就準備付出代價吧！”
林默一邊想，一邊走向后院。
忽然。
他看見了楊寧兒，這丫頭就蹲在門口，似乎已經看了許久。
“寧兒。”
林默像是川劇變臉似的，唰的一下露出溫和的笑容。
“洗洗手準備吃飯了哦，你雯雯姐已經回來了，抓緊時間來后院。”
說完他還保持著微笑，一邊笑一邊回到后院。
原地。
“好可怕的家伙，滿臉殺氣到如沐春風，切換自如。”
楊寧兒縮了縮脖子。
“哼，一直強調雯雯姐，我知道，拜大姐嘛，我看過電視的，地主老財家小妾還要給大的下跪。”
“我才不跪！”
楊寧兒抿著嘴，忐忑不安，亦步亦趨的朝著后院走去。
等來到后院。
她看見浴室有水聲，猜測是何雅雯在浴室里。
林默則面無表情的低著頭，不知思索什么，發現自己又抬起頭，莫名露出溫柔的笑容。
“寧兒，坐。”
林默熱情的指了指對角的椅子。
楊寧兒心中了然，坐在雯雯姐旁邊嘛，這座位都安排好了，就等著一會自己給雯雯姐敬茶！
想歸想。
楊寧兒沒有落座，她扭扭捏捏的來到林默身邊。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
她想到電視里看到了小妾應該做什么，在腦海里復盤了好幾遍。
“嗯？”
林默微笑的抬頭看著楊寧兒。
楊寧兒默不作聲，咬著嘴唇直接蹲了下來，雙手搭在林默的大腿上，指尖輕輕按著。
“哎，你這是干嘛！”
林默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又想到這或許是她的一份好意。
“寧兒，你不用做這些的，在我這，你就拿自己當主人，我們都是一家人，別有心理負擔。”
“當然了。”
林默想著楊寧兒居然會感謝自己，這是好事。
說明她和自己的關系緩和了。
自己也得抓住機會，幫助楊寧兒走出精神病的困擾，恢復之前活潑的樣子。
“寧兒。”
林默雙手按著楊寧兒的肩膀。
“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我很激動也很開心，不過你不用幫我按摩，你要有心你就……”
話說一半林默頓住了，暗罵了一句自己說錯話。
這時候能強調讓楊寧兒好好修煉光復吾門的話嗎？
這是給人家傷口撒鹽啊。
指不定得讓楊寧兒繼續沉浸在鄧老爺子死亡的悲疼中。
“嗯，你懂得，做好自己就行。”
林默及時改口，滿臉溫柔的同時，也恰到好處的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他相信楊寧兒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
楊寧兒臉色唰的一下變了，但并沒有其他的反應。
“果然，她懂啊。”
林默內心松了口氣，“病情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而楊寧兒的確是懂了。
“他的意思是，按腿伺候這些他不滿意，他滿嘴都是暗示，就是迫不及待要蹂躪我啊！”
楊寧兒心里哀嚎一聲，自己是不是該回去收拾床鋪了？
這時候。
“啥情況啊？”
何雅雯揉著頭發走了出來。
“寧兒，你蹲在林默腿邊干嘛？”
楊寧兒沒說話，目光幽怨，復雜，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默不作聲起身沖進了廚房。
“哎？”
何雅雯滿臉疑惑。
“什么了這是？”
林默聳了聳肩，表情不懂，同時做了個嘴型。
“精神病，配合她！”
何雅雯本來都忘了這茬了，反應過來頓時深吸了口氣，又想起楊寧兒剛才的神色。
“昨天還沒這樣式的毛病啊？”
等楊寧兒出來，手里端著一碗海鮮湯，雙手捧著碗底遞給何雅雯，臉紅如滴血般的喊了聲。
“大姐。”
何雅雯滿臉不知所措。
林默也很是疑惑，可突然腦子靈光一閃。
“快喝，一口飲盡。”
林默給何雅雯傳音道：“這丫頭內心缺乏安全感，她用這種認干親的方式獲取關愛，給你敬茶呢。”
何雅雯疑惑，但秒懂。
果然她還看到了楊寧兒那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撕拉！”
何雅雯一把搶過碗，都顧不得燙嗓子眼豪邁的一口喝完。
“妹妹吶！”
何雅雯碗一丟，一把抱著楊寧兒。
“我早就想收你做妹妹了，往后你就是我親妹妹，姐的一切都是你的！”
而被抱在懷里的楊寧兒聽著何雅雯這話，嗯了聲，彎腰脫離何雅雯的懷抱。
后退幾步。
她抿著嘴看著何雅雯，隨即又望著林默。
“嗚！”
一聲嗚咽。
楊寧兒捂著臉跑了，內心落寞道。
“從天開始，我不是我自己了，往后肯定會變成林先生的人了。”
原地。
“哎，啥毛病？”
何雅雯摸著濕漉漉的頭發，她真看不懂。
“是我那湯喝的姿勢不對，還是話說的不夠誠懇，沒給到她關愛？”
林默倒是突然有些習以為常了，面對何雅雯的不知所措，他還有著前輩的優越感。
“哎，精神病嘛，就這樣。”
拿起筷子指了指座位，示意何雅雯坐下吃餐。
“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