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巨大的寒冰之錘重重砸下。
蔣家男子面色凝重,抬手一甩被冰凍的手指,堪堪接住了那柄冰錘。
“鄧五思!”
蔣天生死死的咬著牙,目光冷厲的看向頭頂。
此時冰錘之中。
那個面具老人就身處寒冰中,面色猙獰的伸出手,猛地按在蔣天生的胳膊上。
一瞬。
咔咔咔咔!
滲人的寒冰之氣,肉眼可見的覆蓋在蔣天生全身。
同時間。
遠(yuǎn)處又有數(shù)道黑影沖向了那些寧家娃娃。
其中一個體型干瘦的漢子出現(xiàn)之時,身上赫然滴落著惡臭的液體。
落地后就仿佛滾燙的巖漿一般。
瞬間將地面的冰層洞穿。
而靠他最近的幾個娃娃,突然面色痛苦的捂住了喉嚨,臉上呈現(xiàn)出中毒的鐵青之色。
“呵呵,寧家的血脈。”
干瘦漢子猛地一抬手,抓向最近的兩個娃娃。
“見不得光的手段。”
“找死!”
一道怒吼聲驟然響起。
干瘦漢子臉色一變。
剛轉(zhuǎn)身。
就看見一股狂風(fēng)席卷而來,風(fēng)卷中還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如同一個布滿刀鋒的漩渦似的。
“不好!”
干瘦漢子閃躲不及,頓時慘叫了一聲,旋即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就逃。
而細(xì)看他的一只手。
剛才僅僅是剮蹭了一下,就像被絞肉機給撕碎了一般。
半個手掌被削去,血肉模糊。
“哪里跑!”
狂風(fēng)之中,又一個獸皮人出現(xiàn),乘著龍卷風(fēng)朝著干瘦漢子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
暗中還有兩道人影出現(xiàn),一左一右奔著這群寧家娃娃沖去。
可不等他們得手。
“嗷嗚!”
雪地里。
一頭餓狼猛地?fù)淞顺鰜怼?/p>
若非那人收手快,一只手定然會落在餓狼的肚子里。
而另外一人,也被一道黑影撞飛了數(shù)米。
還未落地,那黑影便早已在落點等著他,出現(xiàn)的正是一頭雪豹!
“一直都藏在地下嗎?”
“你們這些腐朽上千年的家伙,居然懂得用腦子了!”
兩道人影怒聲呵斥。
“哼,螻蟻一樣的東西!”
一個跟著狼群撲來的獸皮人冷笑出聲。
至于另一個騎在雪豹身上的獸皮人,目光還帶著戲謔。
“千年來,你們始終都是這些套路,對付你們,可還用不著腦子。”
“狂妄!”
霎時間。
四人狠狠的廝殺在一起。
而遠(yuǎn)處。
林默盤坐在地上,他正在細(xì)細(xì)凝聽風(fēng)中的聲音。
從獲得那一枚凝聽萬物之聲的菩提果實后,他從始至終都沒放棄對這能力的研究。
最初。
那萬物嘈雜的聲音,幾乎能瞬間擊潰他的意識。
他只能選擇強行閉掉那些聲音,用意識催眠自己,過濾掉與自己無關(guān)的聲音。
說起來玄奧。
不過就是對于靈魂的運用罷了。
后來等他習(xí)慣之后,便逐漸一點點的放開限制,嘗試凝聽各種聲音。
如今。
雖然依舊沒有太大的成果,但他對于聲音的掌控和辨別,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提升。
而在這雪山之地。
狂風(fēng)就是最可怕的噪音。
那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就像是密集的擂鼓敲在耳膜上。
但同樣,那些孩童的哀嚎聲,以及剛才激烈打斗的破空聲,也都通過狂風(fēng)一一傳入了林默的耳中。
“是那些家伙?”
林默瞇了瞇眼,心里暗暗猜測起來。
那激烈的交戰(zhàn)聲。
一方都是活人,但力量上卻詭異的帶著邪祟之氣。
而另外一方,他更熟悉不過。
正是上次追殺自己的那些獸皮人。
從風(fēng)中的訊息可以判斷。
戰(zhàn)斗幾乎是一面倒。
獸皮人牽動雪山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
“這些家伙,單純就是跳出來莽的嗎?”
林默眉頭緊皺,這勝負(fù)分明的局勢在他眼中怎么看都不對勁。
直到。
戰(zhàn)場突然出現(xiàn)了變化。
遠(yuǎn)處。
“百鬼,操術(shù)!”
扛著寒冰巨錘的蔣天生突然低聲呵斥了一句,瞳孔接連幾次震動。
下一秒。
四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他身旁,都是面容模糊,如同邪祟一般。
而且恰恰因為頭頂那一塊巨大寒冰的遮擋,陽光無法照下。
他們反而有了出手的機會。
轟轟轟……
其中一只邪祟陰氣一震,化作無窮無盡的黑線。
另一只則如水霧一般,包裹了面具老人的全身。
還有一只,直接撕開自己的胸膛,彌漫的陰氣籠罩了整個寒冰,似乎化作一個灰色的光幕,阻擋陽光折射過來。
至于最后一只。
他出現(xiàn)在了面具老人的瞳孔之中。
這突然的變化,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嗡的一聲!
面具老人的瞳孔,瞬間被兩道鬼影占據(jù)。
四周無窮無盡的黑線,更是將他捆成了粽子。
“呵呵呵!”
蔣天生嘴里發(fā)出低沉的笑容。
這一刻。
就好像從他被寒冰之力壓制開始,就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謀劃。
“不枉我在家族寶庫費盡心思找來的四顆心臟啊!”
話音落下。
蔣天生的身形一瞬消失。
砰!
等寒冰巨錘炸開,無數(shù)寒冰席卷四周。
那面具老人扯開身上的黑線,嘴角帶血的看向前方。
只見那一群孩童里。
已經(jīng)少了一個,蔣天生也不見了。
“啊!”
面具老人滿是怒容,癲狂的吼道。
“蔣家,該死的蔣家螻蟻!!”
而這時。
又有兩個娃娃被抓走了,出手的赫然是真正的邪祟。
快準(zhǔn)狠!
恰好這時。
遠(yuǎn)處那兩個一直被壓制的人,都像是如償所愿一般,露出獰笑,緊接著運用秘法,脫身逃走。
這一幕幕場景,都隨著風(fēng)聲傳來。
最終構(gòu)建出一副場景,呈現(xiàn)在林默的腦海里。
“他們……”
林默心里帶著猜測,喃喃出聲。
“拼了命的莽過來,就是為了抓個小娃娃?”
林默耳朵微動,一邊凝聽著聲響,一邊腦海里瘋狂的思索。
這個情況很是不對勁。
他本以為這些娃娃體內(nèi)的血脈之力,和遺族有關(guān),但撐死也就對打開那一片古戰(zhàn)場有些幫助,還不至于讓他們?nèi)绱速M盡心思。
可現(xiàn)在……
猛然間。
林默想到剛才那幾個人說的話。
“腐朽了上千年……寧家不是代代依靠血脈覺醒,難道寧家初代弟子活到了現(xiàn)在?”
林默雙眼一瞇,又想到蔣天生喊的那個名字。
“鄧五思。”
“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