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晨光也不是裝腔拿勢的人，尤其是對他們，他離得近，手頭工作結束，早早就在餐廳等著他們，偶爾還看一眼手機上的消息，整體來看，比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多了。
瞧見顧遲云來了，范晨光收起手機。
“顧大哥。”
顧遲云笑著打量范晨光，點點頭說，“行，看著挺像那么回事兒的，比之前好多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也不喜歡一直在公司里拘束，這樣挺好，我看你干的挺開心。”
范晨光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顧遲云跟林悅在對面坐下。
“是啊，我把公司里我爸的老人都開了，反正他們這些年明里暗里做的事兒我都知道，隨便整理點證據就能讓他們‘體面’的離開公司，圈子里是有不少人說我不近人情，我也不在乎，時間久了，我這個小范總不好說話的風聲就傳遠了，在公司里心煩，還不如出來玩玩。”
顧遲云不贊同的皺起眉。
“你現在是工作，不是出來玩的，你要擺正姿態。”
見顧遲云這么認真，范晨光當真一種親哥哥就在對面坐著的感覺。
或許是身邊這群朋友普遍年紀都比自己要小一點，顧遲云習慣了以哥哥的口吻跟他們說話。
“我知道，我在海關這邊工作的還挺好。”范晨光掏出一根煙要遞給顧遲云，后者沒有接，擺擺手說，“錢給的多了，肯定好說話，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難為我，反正互相都有好處。”
“我來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想做一條運輸險，航運跟陸運我都有路子，唯獨空運這邊，我沒有海關給的批文，就不能找高層要紅頭文件，怎么樣，可以商量么。”
范晨光點點頭，細白的一根煙放在煙灰缸上也不抽，就讓它慢慢燃盡。
“當然可以，說實在的，我知道早晚會有人對空運這條線下手，與其跟別人合作，跟顧大哥你合作我更高興，至少你和云姐姐不會坑我，有錢大家賺。”
顧遲云跟林悅對視一眼，林悅掏出合同遞給范晨光，聲音溫和，“運輸公司這邊以后我來負責對接，也會有其他工作人員來管理，范總，以后有任何問題，你直接打給我就好。”
合同細節寫得很全，保證了雙方的利益，范晨光開玩笑歸開玩笑，在合同這方面還是很認真的，仔仔細細看了許久。
林悅發覺自打他們進入這個包廂，就沒有任何一個人進來。
換做其他餐廳，點菜或者上茶水，怎么也要有人進出，可他們這里就像是完全沒有服務員一樣，林悅側頭去看門口，房門緊閉，正上方有紅燈一下一下的閃爍。
“那是指示燈，進入這個包廂，就在反監控設備的范圍里，他們工作人員也不會隨便進來，按了呼叫鈴才會有人進來，不用擔心私密問題。”顧遲云說。
林悅哦了一聲，“搞得還挺神秘。”
范晨光邊看邊說，“來這里談的生意，不神秘不行，泄露出去一點都有可能要人命。”
林悅了然點點頭，撐著下巴說，“這倒也是，我之前聽說過海關的油水很大，但我對這方面還真不是特別了解，現在看來，范總你選這個行業還真是沒錯，搞得我都想來試試看。”
“很累的。”顧遲云說，“想有油水，就得更加關注所有進出口的貨物，有問題的及時攔截，你看晨光，在這里這段時間從來沒休息過，甚至連消息都不能傳回國內，你就知道有多辛苦了，話說回來，蘭國那邊沒人難為你吧？”
“一開始有。”范晨光想起自己剛到這里，蘭國那群人排外，什么技巧和細節都不跟他說，就只能靠著他自己摸索，犯了錯差點被上面查處，但好在范晨光錢多，光是用錢打點，就足夠在國內開個小公司。
還是那句話，錢給足了，自然就沒人難為。
顧遲云有些心疼范晨光，“蘭國那邊我和晚晚也有些認識的人，有難處就跟我們說，大家一起想辦法。”
范晨光被顧遲云這語氣逗笑了，“顧大哥，你總是用護著小輩的那種心態護著我們，總得讓弟弟妹妹們自己去闖闖吧，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真要是解決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能耐么。”
約莫半個小時，范晨光跟顧遲云才把合同里所有細節都推敲完畢，確定沒問題，雙方簽字，他們也不準備開新聞發布會，至少現在不開。
“等顧大哥你的公司開業，咱們再聊，在國內開新聞發布會，等于跟華國這群人宣布我在海關，我還想過一段清凈日子。”
“公司手續差不多了，現在就等高層的紅頭文件下來，可能也需要一兩個月，他們肯定會在各種細節上跟我玩文字游戲，再加上過段時間我們要去長海出差，短時間內回不來，年底能開就不錯了。”
長海？
范晨光皺起眉頭。
“怎么了？”
范晨光張張嘴，猶豫片刻才說，“最近有一批從長海來的貨物被攔截，從海關方面看，里面貨物或許存在放射物質，不確定跟輻射有沒有關，總之現在還被控制在內部不允許運輸，你們去長海一定要小心，現在那邊情況……有些危急。”
林悅一下子擔心起來。
去長海的名單里沒有林悅，畢竟云晚晚跟顧遲云等人都走了，公司和醫院總得有人守著，不能一個負責人都沒有，最終商討決定讓林悅留下。
但作為財務總監，長海之行也跟云氏這兩年的海洋設備開發有關系，財務總監肯定要一直跟隨，現場核算價格，適時同步到公司。
所以原本名單里沒有岑向陽，卻在最近被加上。
范晨光讓林悅不用這么擔心，語氣緩緩徐徐，“我聯系過長海海關，可他們給我的消息是要封關，大概意思是只要確定封關，無論是人還是貨物都不許出來，由此，我更懷疑是輻射泄露，你們要做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