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賀銘吃完飯送他跟孩子回家,還被邀請上樓喝了碗糖水。
玖鳶端著木薯糖水放在云晚晚面前,笑瞇瞇的說,“云總好。”
“你就是清清選的保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云晚晚喝了口,甜的兩眼一黑。
余光瞥見玖鳶笑里藏刀的表情,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是,雖然我的工資都是云總發的,但我有任何工作問題都是跟葉小姐交接。”
“好好干,快要新年了,年底有獎金。”
“是。”
玖鳶轉身走了。
賀銘跟云晚晚又說了會兒,有意無意將話題引到赤磷工業。
“我聽說爸媽罵了賀林一頓,好像是在章總跟夫人面前說了不該說的,本來該簽約的項目,現在還沒落定,我爸花了大價錢買的翡翠屏風,白送了。”
笑笑蹦蹦跳跳的上樓洗澡,剩下賀銘跟云晚晚莫明說起公事。
誰說賀銘跟賀家沒聯系的,這聯系不是挺多的嗎?
事情剛發生多久,賀銘就能得到消息。
“章總的確不太高興。”云晚晚也是一臉無奈,“你也知道,我跟遲云……我帶著遲云就是為了穩住云家的股票,那群虎視眈眈的股東,巴不得我出錯,賀林這一開口,我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賀銘馬上難過起來,拉著云晚晚的手。
“真對不起,都是賀林的錯,可我現在根本沒辦法說什么,你也知道,我在賀家已經沒了發言權,賀林手下還有幾家公司的管理權,但我——晚晚,我很想幫你。”
低著頭,眼底隱隱出現精光,云晚晚總算明白賀銘饒了這么大的圈子是什么意思。
賀銘想回賀家。
云晚晚哄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從頭到尾,玖鳶就只跟云晚晚說了幾句話而已,連眼神交流都沒有,賀銘并沒看出什么。
坐進車里,云晚晚先給顧遲云打了個電話,對方不接。
她嘆息一聲。
好不容易哄回來的人,賀銘一出現全白費,到嘴的鴨子飛了。
她沒想到賀銘會來公司找她,這風口浪尖,賀銘應該在家好好藏著的,至少不能去云氏給她找麻煩。
更沒想到遲云也來了。
唉聲嘆氣沒用,還是得盡快解決麻煩,才能好好跟遲云在一起。
只是沒想到時隔五年,賀銘有這么多的差別。
當年賀家也想借著她跟賀銘的關系套到一點好處,可賀銘不愿意她為難,從沒主動開口。
現在不一樣了。
賀銘想回賀家,想要重新掌權,想要什么就直接開口。
賀家,賀銘。
她即將接近秘密中心。
回到家里,本以為會是一屋漆黑,沒想到剛一開門就感受到昏黃的光,她詫異的走進去。
顧遲云坐在沙發前看拍賣,聽到聲音回過頭來。
“回來了。”他對云晚晚笑了笑。
這倒是讓云晚晚手足無措,鑰匙丟在玄關,“你……”
按照顧遲云的性子,應該直接回醫院宿舍住,大概率這幾天也會冷著她,怎么回來了?
顧遲云笑著接過云晚晚外套掛上,“吃飽了沒?”
云晚晚有些訥訥的搖頭。
“湯燉的正好,我煮了米粉,給你做雞湯米粉。”顧遲云絲毫不問賀銘跟云晚晚今晚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直接進廚房。
他穿著居家服,甚至攜帶著家里的暖意跟木香,讓云晚晚一瞬間心軟了下來。
原來,她對顧遲云的感情早就有跡可循。
外面波濤暗涌太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無論是外人還是公司內部,都要嚴加防范,不能有片刻停頓。
唯有顧遲云身邊,是云晚晚唯一不設防的地方。
是她最后的港灣。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放顧遲云走,哪怕顧遲云誤會了她跟賀銘的關系,哪怕他們已經離婚,她也絕對不能讓顧遲云離開。
除了顧遲云,再也沒人能讓她這樣安定。
顧遲云心中依舊酸澀,可野哥說的沒錯,他是個男人,男人就不能輕易認輸。
他也不是瞎子,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云晚晚對他并非全無感情,他跟賀銘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既然有感情,他為什么要退出?憑什么要認輸?
就算只是付出了五年的不甘心,他也絕對不能現在離開。
等真的到了無法挽回時,他再走也不遲。
雖然他希望永遠不要有那么一天。
正在攪動雞湯,腰被人從后面抱住,顧遲云笑了聲,覺得云晚晚跟小孩兒一樣,“別鬧,去洗手換衣服,馬上就好。”
云晚晚踮起腳在顧遲云后脖頸親了口,酥酥軟軟的唇,一觸即離。
“遲云,別離開我。”
聽到這幾個字,顧遲云幾乎控制不住眼淚,眼眶瞬間就紅了。
熱騰騰的雞湯慢慢升起白霧,熱氣熏著眼睛,讓眼淚無法停頓,可他沒讓云晚晚發覺,身后人去臥室換衣服,他才抬手擦擦眼淚。
原來,得到期待的東西是那么讓人難受。
可,不要他離開,賀銘又是怎么回事兒?
晚上吃飯時,野哥破天荒的說了兩句晚晚好話,不再是那個女人稱呼。
野哥說晚晚是女強人,總有些話不能說出口,而且商界沒有那么簡單,相信你愛的人。
相信。
他跟晚晚之間真的還能完全信任嗎?
若換做平時,他們面對面吃飯,云晚晚不是看手機就是看合同,最近云晚晚更在乎顧遲云的情緒,也會跟他提起生意場的事兒。
顧遲云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懂。
他人聰明,很多話一點就透。
“最近別到公司來了。”云晚晚端著碗喝湯,掀起眼皮看。
顧遲云手一頓,低頭嗯了聲。
她用筷子另一端抬起顧遲云下巴,毫不意外的瞧見了顧遲云已經微紅的眼眶。
云晚晚頓時心疼了。
“你別多想,最近,我需要炒點緋聞,跟賀銘有關系,我不想你看到難受,也不想你面對公司的流言蜚語,你不擅長處理這些,交給我就好。”
“晚晚,我——其實還是想去國外進修。”
這是顧遲云第一次跟云晚晚提起出國的事兒,不再偷偷摸摸自己離開,而是光明正大的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