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云晚晚也不是真的想發脾氣，懷孕之后激素不平衡，現在有些脾氣是控制不住的，等人都走了之后，云晚晚撐著額頭，有點疲倦的坐在原地沒動，倒是葉清清將東西都收拾好，又看了門口一眼。
剛好，顧遲云推開門進來，瞧見云晚晚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累了。
顧遲云對云晚晚總是心疼的。
他知道云晚晚的位置注定云晚晚要承受很多，而且是自己無法分擔的，畢竟顧遲云是真的不懂做生意這些事兒，無論怎么教都不會比云晚晚做的更好，所以就只能讓云晚晚一個人面對。
現在看到云晚晚的樣子，顧遲云除了心疼就是自責。
作為丈夫，懷孕的妻子還在外面受苦受累，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顧遲云那種愧疚心里根本無法平衡。
葉清清悄無聲息離開，云晚晚坐在位置上閉著眼睛休息很久，似乎沒發現葉清清已經離開，輕聲問，“之晨那邊怎么樣了？見到周遲了嗎？”
沒聽到葉清清的回答，這才睜開眼，瞧見顧遲云看著自己，云晚晚慌忙想要坐直身子，裝作自己一點都不累的樣子，更讓顧遲云心疼不已。
“我……”
顧遲云沒讓她逞強。
“我問過了，之晨跟周遲已經見面，小夢也好的很，賀嘉言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對方不敢跟之晨談，就只能讓周遲穩住之晨，讓岑向陽談判，看來岑向陽也是談判的一把好手。”
云晚晚冷笑一聲，也沒有在顧遲云面前強撐，頭靠著椅子背，目光灼灼盯著顧遲云，笑道，“以為岑向陽就只會算賬嗎？我云氏什么時候都不會要廢物的，岑向陽的能力，他們也只見了萬分之一而已，今天他們選擇跟岑向陽談，其實……已經輸了。”
就好像金牌律師從來不曾輸過辯論一樣，岑向陽在生意場上從來不曾落於下風，在這種時候，他們想要談條件，在岑向陽手中只能一低再低。
一旦被岑向陽壓住，就在也不可能翻身。
“我懷疑過，十幾年前京市一群高官被下放龍城，其實就是艾緹瑞的遮羞布，經由外公舅舅他們的提醒，我父親的死或許阻攔過艾緹瑞進入華國，那他們……欠我一個真相，我不會給他們機會重新站在我的身上。”
無論如何，云晚晚心中永遠背負著父親的死，正因如此，云晚晚才能快速成長。
“先吃飯吧。”顧遲云帶著云晚晚回辦公室。
剛吃了沒幾口，他們就接到關之晨的電話，對面還有周遲跟孟夢的聲音，看來已經順利見到人。
“我沒事兒，放心吧。”周遲的聲音聽起來很淡定。
其實在周遲被扣住的那一天，就知道一定會形成這樣的結局，只是沒想到云氏會第一個來龍城。
“龍城本身就是華國第一大藥廠城市，如今華國超過五成的藥品都是從龍城進出口，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京市下放這群高官，或許就是為了守著某一批藥，或者……某個廠子。”
周遲深入虎穴也不是為了將孟夢帶回來，他相信對方不會殺人，等事情過了肯定會將孟夢放回來，可他要以此為借口，親自查查龍城。
這十幾年，龍城的發展停滯不前，好像有什么阻礙了這一切。
似乎那群高官的存在，就是為了阻礙龍城的先進發展，想讓這里成為消息閉塞的城市，方便他們做一些事情。
這次，總算是得到了證實。
云晚晚嗯了聲，“我知道了，你們做的很好，嘉言在等你，你聽話跟著之晨回來。”
周遲頓了頓，“其實我還……”
“無論還有什么沒查到，也得跟著回來，你是我們這次談判的主要條件，你回來，我剩下的條件才能被兌現，更何況，嘉言發布那些新聞之后，京市已經開始有人關注，這個禮拜光是我壓下的文件就有三份，更別提封家。”
兩大家族聯手抗衡，才能讓周遲安安穩穩在龍城調查，賀嘉言在明面生事，周遲在暗處調查，他們都配合的很好。
周遲知道不能再留下。
“好我知道，你對王金玉跟成海熟悉嗎？這次主要負責案件的就是他們，我查了，這倆人都是京市指揮處的，現在龍城指揮處的兩大高官，要不是你們還能進來，我都要以為他們自立為王了。”
龍城距離京市也不過四個小時路程，他們沒這么大膽子。
只不過是有人給了他們權利罷了。
云晚晚眼前的盤子已經堆滿了顧遲云夾的菜，她乖乖低著頭吃，良久才咽下去說，“放心吧，就那點權利，翻不出天去的，這次我就讓他們手中權利變成煙，隨著你們的離開消散。”
她說到就能做到。
對面又說了一會兒話，好像是關之晨跟孟夢在討論，周遲說，“行了，你現在懷著孩子，這打打殺殺的事兒說出來不吉利，我會跟著他們回去的，關于你的條件，岑向陽已經去談了。”
“最早今天最遲明天，你就該回來了，給嘉言報個平安。”
“好。”
手機丟在沙發上，云晚晚悶頭吃飯，事情解決的差不多，胃口還挺好。
顧遲云陪著吃了飯就回醫院，下午還有一臺手術，期間他們沒有任何聯系，等顧遲云下了手術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岑向陽拿到離開的權利，并且在離開前，孟夢可以拍攝一段畫面，只要不說出對龍城不利的言辭，也允許颶風國際獨家報道。
“王金玉的直屬上司是吳長峰。”云晚晚低著頭在什么文件上簽了字，放進牛皮紙袋里封上，按在桌子上推給葉清清，“吳長峰最近跟地產局走得近，他利用職務之便高價購買地產局發布的最新一塊地，錢已經到位，地還在我手里，你現在去做變更，我要把地捐給國家實驗室。”
葉清清手剛碰到牛皮紙袋，僵硬觸感沒能傳達四肢，她抬起頭看著云晚晚，“捐？”
云晚晚點點頭，“無償捐獻，我要吳長峰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