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晚手一頓，側頭看了顧遲云一眼，后者面上帶著笑意，一副等著解釋的樣子，云晚晚心中懊惱，就知道封野是也藏不住秘密的，早知道，不該跟封野說的。

放下碗，云晚晚對顧遲云說，“有些事兒我本不想跟你說，都是生意上惡心人的事兒，與你沒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顧遲云握住她的手，“我是你男人，只要與你相關，就跟我有關系。”

房間里是淡淡的香氣，也不知是從哪兒傳來的，仔細聞聞，好像是云晚晚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原本顧遲云不太在意這些，可最近他跟云晚晚關系緩和，每天同床共枕，身上的氣味幾乎也相同了。

這是他曾經求也求不來的感情，現在就擺在面前，他沒法不動心。

一聽這話，云晚晚笑了，從顧遲云手中掙脫，捏捏他的臉頰說，“現在知道是我男人了？不是要跟我離婚的時候？上次在T市你不是說了，我們已經離婚，現在沒關系嗎？”

“那是氣話。”顧遲云趕緊道歉，云晚晚從來就是個愛記仇的性子。

在商界從來就沒人敢惹她，也就是在家，云晚晚對顧遲云使使小性子罷了。

云晚晚哼了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跟賀銘當年的事兒你都知道，本來也只是談談戀愛，沒到非對方不可的地步，要不是我媽一直攔著，我叛逆之心起來了，也不會鬧到最后，我跟賀銘糾纏還有一部分原因。”

云晚晚神色逐漸凝重，說起自己父親的死，這是母親的心結，也是她的。

“檸檸說商界傳聞，岳父的死跟賀家有關，難道是真的？”

封檸的身份云晚晚很清楚，封家在商界地位不低于云家，再加上封野的路子，能打聽到這些事兒也不稀奇。

云晚晚點頭，“的確，我跟媽都這樣懷疑過，只是到現在還沒證據罷了，爸當年應該是知道一些秘密，才導致意外身亡，直到現在我還在查，所以我愿意跟封野合作，只要他最后能幫我查到父親的死因。”

這就是云晚晚背負了很多年的秘密，顧遲云始終不知道，眼下看著云晚晚的樣子很是心疼，顧遲云將她抱在懷中，“在一起五年，你也從沒跟我說過。”

云晚晚窩在顧遲云懷里，感受到溫暖，與自己相同的氣息，她聲音悶悶的，像是始終無法釋懷的孩子，得不到真相就永遠無法從噩夢中脫身而出。

“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怕你擔心。”

如此，夫妻之間的秘密也算是坦誠，顧遲云想起自己的母親，他覺得也沒什么好堅持的了。

“晚晚，當初在機場我說你什么都不懂。”

云晚晚坐起身子看著他，他的眼眶通紅，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我很久沒去看媽媽了，你明天有空跟我一起去嗎？”

云晚晚點頭，“我對你沒有秘密，往后不管去哪兒做什么都會告訴你，封野說你很聰明，也沒我想的這么脆弱，不能一直被我護在身后，夫妻一體，我們也該互相信任。”

第二天顧遲云很早就起床準備了不少東西，甚至還買了一束鮮花，云晚晚開車本想直接導航顧遲云母親家小區，但顧遲云卻改口，說了另一個地址。

云晚晚從后視鏡能看到后排不少東西。

如今顧遲云有工作，并且工作穩定工資不低，任何他需要的東西，自己都能買得起，甚至還一定要攢錢，負責家里開銷。

說到底都是男人的自尊心。

車子左拐右拐的上了山，最終停在一片墓園門口，云晚晚坐在車上沉默良久，直到顧遲云牽著她下車都沒說出話來。

但顧遲云卻很高興。

他不怪晚晚不知道母親已經身故，之前每次都是自己來看媽媽，今天總算是帶著已經離婚的妻子來了，顧遲云很高興。

輕車熟路走到母親墓碑前，將所有東西都放下，顧遲云蹲著身子一一擺好，唯有云晚晚懷里抱著一束花。

顧遲云將墓碑上的照片擦干凈，笑著說，“媽，你兒媳來看你了，怎么樣，高興了吧。”

“每次都是我自己來，這次總算是讓你看到兒媳婦兒了，這回你不能說我過得不好了吧。”

云晚晚心中一疼，好幾個深呼吸才忍住，她跟顧遲云一樣，蹲下身子，與墓碑平齊，把花束規規矩矩的放好，也看著那一寸照片上慈愛笑著的女人。

“媽。”云晚晚一個字開口，聲音就有些哽咽，好半天才壓住，“媽，晚晚不孝，才來看您，是我的錯。”

原來這就是顧遲云說的她不懂。

身為兒媳，居然不知道婆婆是什么時候過世的，之前每次顧遲云要去看母親，她也只知道給一張卡，從沒陪著來過。

五年了，直到離婚，才被帶來看一眼。

云晚晚牽住顧遲云的手，聲音有點顫抖，“是晚晚的錯，這些年讓遲云吃了不少苦，我也沒能來看您，不過您放心，以后不會了，我會照顧好遲云，也會多來看您。”

兩人在墓碑前呆了好久，天氣越來越冷，顧遲云怕云晚晚著涼，才跟母親告別，帶著晚晚回到車上。

這回晚晚忍不住了，抱著顧遲云直接哭了出來，“你怎么不告訴我？之前你每次要回家，都是來這？”

顧遲云嗯了聲，情緒沒什么波動，輕輕拍著晚晚后背哄，“沒關系，這也是我的家，人死之后塵歸塵土歸土，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也一樣。”

“什么時候的事兒？”

其實顧遲云跟云晚晚結婚沒多久，母親就過世了，跟旁人沒關系，單純是母親身體太差，各項技能都老化，無法繼續醫治。

所以他從沒怪過任何人，加上沒有親人，顧遲云一個人辦完了母親的葬禮，最終選了這里。

一個小小的，過于冷清的莊園。

這是當年顧遲云能拿出的所有錢，是他的獎學金，沒有用云家一分錢。

云晚晚哭過之后，吸吸鼻子，立刻給葉清清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