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大會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各族天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低聲交流，或比劃演示。
姜望和鳳玄尋了一處相對安靜的角落，兩人盤膝對坐。
他們從陣道入手，開始交流彼此的心得體會。
雖說姜望還沒有把通天圣人的核心陣道傳承直接交給鳳玄，但僅是交流一些基礎經驗和思路，就已經讓鳳玄感覺受益匪淺。
雙眼不時閃過明悟的光芒。
姜望一邊說著，一邊也在觀察鳳玄的反應。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陣道這方面，鳳玄的確是真的更有天賦一些。
一點就通，舉一反三。
姜望自己雖有通天圣人的完整傳承作為后盾，更掌握著截天陣這種高深法陣。
但若單論在陣道一途的悟性和天生的敏銳度，他卻是不如鳳玄的。
這是天賦上的差距。
好在姜望自身本就沒把修行重心放在陣道上。
他追求的是自身實力的極致提升。
陣道于他，更多是輔助和手段。
“圣人陣法，果真名不虛傳。”
“僅僅是一些思路和基礎原理，就已讓我茅塞頓開。”
鳳玄結束一段交流，滿臉激動地說道。
他看向姜望，眼神熱切。
“道友，我已經和族老們提過交換之事，想來族老們不會有什么意見。”
“屆時，還望道友能傾囊相授。”
他再次表達了對于完整圣人陣道的渴望。
對姜望而言，他同樣對真鳳一族的鳳神術，還有那更為神秘的涅槃法感興趣。
尤其是涅槃法。
這可是能讓人活出第二世的逆天功法！
雖說姜望對自己的天賦和壽元有信心，不確定自己將來能不能用得上。
但不過，這種級別的保命功法，有備無患！
多一張底牌總是好的。
涅槃活出第二世，那是古籍記載中古之大能才能做到的奇跡。
或許，這也是真鳳一族能夠歷經漫長歲月而長久不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這神獸界之內，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族群，其底蘊之雄厚，確實難以想象。
“好說，交易之事，等你族老首肯再議不遲。”
姜望淡然回應。
他目光掃過周圍和諧交流的場面，話鋒一轉。
“不過我看這論道大會，似乎也很平常，大家一團和氣。”
“難以想象神獸族會一直這么做。”
姜望的確是沒有想到，以力量為尊的神獸族，能和和氣氣地坐下來，彼此坦誠交流修行心得。
而不是像外界那樣，動輒大打出手，爭奪傳承。
“這不過是剛開始而已。”
“真正的交流，還在后面。”
鳳玄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姜望的感慨為時過早。
他話剛說完，就見不遠處，那位真龍一族的青衣青年，徑直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步伐沉穩，龍行虎步。
身上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鳳玄，聽聞你前段時日出去歷練，不知修為有沒有落后？”
敖晨開口，聲音洪亮，帶著一絲挑釁，但更多的是戰意。
“不如你我切磋一番？正好驗證一下此行收獲。”
他說得大大方方，似乎是尋常的交流邀請。
鳳玄見狀，也是立刻起身。
身上真鳳氣息微微流轉。
“敖晨，你我切磋，動靜可是不會小。”
“不過你有這個興致，我自然奉陪……”
鳳玄話還沒說完，卻不想敖晨的目光瞬間越過了他，落在了一旁安坐的姜望身上。
那目光銳利如電。
“真龍血脈？人族？”
敖晨眉頭微皺，語氣帶著明顯的疑惑和審視。
“此人是誰？”
他目光灼灼，直勾勾地凝視著姜望，毫不客氣地暗自打量上來。
在姜望的身上，他清晰地察覺到了一股純正的真龍氣息。
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隨著敖晨問起，鳳玄也是側身，正式介紹起來：“敖晨，這位乃是人族圣體，姜望道友。”
“此次前來神獸界，是有要事相商。”
他頓了頓，特意補充道。
“說起來，此事還和你們真龍一族有關。”
見鳳玄這么說，敖晨眸光驟然一凝。
臉上閃過詫異之色。
他再次仔細地打量姜望。
“人族圣體？還跟我族有關？”
“我可不記得我族與人族之間，近期有什么牽扯。”
他語氣帶著懷疑。
“還有，他身上分明有如此精純的真龍氣息，這又是為何？”
敖晨接連問起，問題尖銳，顯然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
姜望看著對方那充滿警惕和探究的眼神，知道無法回避。
當即緩緩起身。
與敖晨平靜對視。
“真龍氣息自然是因為我乃上古龍鳳軀，身具真龍血脈特性，有真龍氣息再正常不過。”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自信。
隨即反問道。
“真龍一族的天驕，難道連這點見識都沒有？”
姜望說話并不客氣，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打算對真龍一族的人太過客氣。
他此行目的，本就是要敲開真龍一族封閉的大門。
同時，他也正想借此機會看看，真龍一族的年輕天驕，究竟有多強的實力。
這所謂的真龍一族的天驕，能有多大本事。
“上古龍鳳軀？”
敖晨聞言，明顯愣住了一下。
他再次凝神細看姜望，果然從對方那浩瀚如海的氣血中，感受到了一股同樣精純的真鳳氣息。
與真龍氣息交織纏繞，渾然一體。
“一個人族，居然能同時擁有上古龍軀與鳳軀？”
他感到難以置信。
“我可是聽說，人族此代的圣體乃混沌圣體，珍貴無比。”
敖晨目光緊緊凝視姜望，仿佛要將他看穿。
“你身負圣體，竟敢獨自來神獸界，難不成人族就不怕損失你這么個萬古罕見的圣體？”
他的疑惑合乎常理。
一個擁有圣體，同時還有上古龍鳳軀的人族，必然是人族中傾力培養的絕世天驕。
按理說應當被嚴密保護起來才是。
沒曾想竟敢一個人跑到與世隔絕的神獸界來。
神獸界雖不參與外界事物，但對于外界的一些重大信息多少還是清楚一些。
尤其是人族圣體這等大事。
雖說神獸界的整體封閉態勢，從某種程度上了源自于真龍一族的意志。
但很顯然，敖晨作為年輕一輩，對于外界的了解還不夠深入和全面。
他并不完全清楚人族內部的復雜情況。
人族之中并非鐵板一塊，各方勢力勾心斗角乃是家常便飯。
不然，姜望也不會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中州，四處闖蕩歷練。
“圣體也好，上古龍鳳軀也罷，終究是外物加持。”
姜望面對質疑，神色不變。
“作為修士，難不成做一個籠中雀，就能走上頂峰？”
他語氣平緩，卻帶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