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的弟子面面相覷。
他們在天機閣求道多年，不少人即便已經證得圣人位，但要推演其他圣人的私密依然困難。
要知道姜望推演的對象，還是自身就擅長命術的天機閣弟子。
要攻破一個懂得隱藏命理的高手防御，那困難不比堪稱一個普通圣王容易了。
到了這一步，姜望成自己已經學會，大家都不會再有意見。
然而姜望說到就要做到。
他說的學會，就是要學著玄璣子推演圣王級存在的信息！
“再進一步就差不多了。”
姜望心中也有這一點興奮。
天命古經太強大了，他也想知道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想到這里，姜望目標直接鎖定了玄璣子。
作為天機閣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玄璣子已達圣人境，而且在命術一道已經走到長老級別。
要是能勘破玄璣子的命理，等閑大成圣王都抵御不住姜望的窺探了。
“他竟敢對玄璣子師兄出手！”
“狂妄至極，真以為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能追上玄璣子師兄？”
“在戰力上玄璣子師兄可能不如他，但命術不可能輸。”
天機閣的弟子們群情激昂。
玄璣子也不敢有絲毫大意，甚至連為姜望引路的長老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姜望這是在調整他們天機閣的門面！
命術對決就此展開。
玄璣子直接祭出了本命圣器來。
那是一本天書，展開之時，有一條條由神紋交織而成的秩序神鏈在阻攔。
玄璣子凝神矚目，灌注法力，再以絕高的命術能力撕開了秩序神鏈。
天書緩慢打開，終于掀開了第一頁！
一股森然的氣勢籠罩在姜望身上。
這不是道術法力，而是一種超脫的洞察之力。
“玄璣子師兄已經可以撕開秩序神鏈了！”
秩序神鏈，是命術一途的天坎。
涉及真正天地機密的事物，都會有秩序神鏈封鎖保護。
只有邁過這一步，才能真正洞察到天機。
“那姜望絕無半分勝算了，他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即便是天機閣的歷史中，能解開秩序神鏈的人都屈指可數，無不是歷史上驚才艷艷之輩。
姜望天賦再高、悟性再強，也不可能今天看一眼就學到這一步。
姜望也確實不懂什么秩序神鏈。
因為他的天命古經中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知識。
對于上古天命大帝而言，世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天地為棋盤，眾生萬物只是棋子。
面對玄璣子展開的天書，姜望微笑飄身，盤膝坐在半空之中，身下一個巨大的方陣展開。
“天地棋盤！”
方陣展開不知道幾百里，方陣之中點點光華閃動，那是落在棋盤中的諸多棋子。
每一顆棋子，代表的都是圣人級以上的事物。
等閑雜事，根本沒有資格被天地棋盤納入其中，要當棋子也要有圣人位格！
“這……”
“天啊，這姜望……”
天機閣的弟子們震撼莫名，仙島之上諸多長老也被驚動了。
這天地棋盤蘊含的命術層次太高了，即便在閉關自封的長老都感知到了。
玄璣子作為對手，臉上也難掩震撼。
他的本命圣器萬道天書已是驚世之作，可謂逆天而行。
落成之日雷動九方，他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天劫之下保住了自己的圣器。
可這等圣器和姜望的天地棋盤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竟然敢囊括宇宙八方，以萬物眾生為棋。”
“這到底是什么格局，我不相信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有這般宏偉的想法。”
“變數之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被驚動的天機閣長老們低語不斷。
他們擅長命術，自然都知曉姜望這位變數之人的存在。
古往今來，擁有變數之人稱號的也不在小數。每位古之大帝，便都是命術無法窺探的至高變數。
但只要一日未成大帝，變數就都在可推演的范疇之中。
唯獨姜望……
“噗——！”
有一位長老忍不住去推演姜望那天地棋盤的來歷。
他剛一發力，就是一口精血噴出，氣息衰微居然進入瀕死。
“古……古之大帝級事物”他忍著暈厥前的痛苦，說出半句話，然后沉沉暈死過去。
眾人聞言心神大駭。
玄璣子首當其沖，臉色已經極其難看。
他就在姜望面前，人已經落入棋盤之中。身上所有命術防護全被擊破，只剩身前萬道天書在顫抖著堅持。
以圣王至寶級基材打造的天書，竟然有了即將崩解的跡象。
“切磋而已，點到即止就可。”
這時，一個聲音自高空之中傳來。
一陣柔和的能量同時出現，將姜望與玄璣子命術對決的聯系斬斷。
玄璣子從天地棋盤中退了出來，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剎那已經打濕衣衫。
姜望則是抬頭看向天空，見到一個若隱若現的金榜在云層上閃爍著。
那是極道帝兵、無上命術至寶——監天鑒！
姜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但并沒有感覺到殺機。
天機閣幫了自己是實打實的事實，姜望收齊了天地棋盤異象，朝玄璣子拱了拱手。
“承認了。”
“我班門弄斧，還敢自大教姜圣王命術推演。”
玄璣子自嘲一笑。
他哪還不知道，姜望剛才請教他，只是開個玩笑？
事實上誰都不相信，姜望在今日之前居然真的不懂命術。
這也是系統強橫之處，即便是天機閣也根本推演不出一絲半點來。
“玄璣子道友客氣了，你我同為圣王境，以道友相稱即可。”
姜望小試牛刀，心情極好。
有了這天命古經，日后誰還敢算計謀害他，那就有好戲看了。
天機老人這時已經來到了廣場之中。
他并非姜望想象那般仙風道骨，反而像是凡間路邊下棋的老頭。除了一雙眼睛明亮得嚇人以外，并無特異之處。
“姜望，變數之人。”
天機老人上下打量了姜望一番，再次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有許多問題，先不要著急，我們今日可以坐而詳談。
玄璣子、譚長老，你們幾個也一同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