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蘅叫住了唐應川,上前一步說道:“唐公子,薛靈舒是我的表妹,她上京是來投奔我的,多謝唐公子這些時日的照顧,人我今日就領走了。”
薛靈舒聽見甄玉蘅這般說,眼睛都亮了。
“原來你去仙樂樓是要找你的表姐啊。”
唐應川看著薛靈舒,笑了一下,他臉色慘白著,這一笑格外滲人。
薛靈舒被他盯著心里發毛。
唐應川將她擋在身后,揚聲道:“抱歉了,她不能跟你走。我們之間還有事情沒解決呢。”
甄玉蘅冷冷道:“她能不能走你說了不算,她自己說了才算。”
薛靈舒剛往前走一步,唐應川就用眼神避退,“待著別動,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薛靈舒怕唐應川發瘋,便耐著性子說:“她是我表姐,又不是別人,我們好久沒見了,我要和她敘敘舊,你別鬧了。”
唐應川手臂還流著血,整張臉都陰沉著,看著格外陰森,“我說不準。”
薛靈舒面露慍色,甄玉蘅直接道:“難道你還想把人扣在這兒嗎?你是她什么人?強搶民女是犯法,唐公子是刑部尚書之子,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一旁的謝從謹也適時地開口:“唐公子,雖然此事與我無關,我不該多管閑事,但是強搶民女,鬧起來也不好吧。”
唐應川寒聲道:“謝大人若是想伸張正義,就到別處去。”
“唐公子若是想仗勢欺人,本官還真看不下去。”
謝從謹冷淡的目光從唐應川臉上掃過,“唐公子還是抓緊去治傷吧,也想想怎么應對兩家長輩,等人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你也未必能護著這位姑娘,恐怕還要害了她。”
唐應川緊繃的神色微微動了。
甄玉蘅則對薛靈舒遞了個眼色,薛靈舒繞開唐應川往前走。
唐應川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可怖得像是要吃人,“薛靈舒,你敢走。”
然而他受了傷,渾身都沒什么力氣了,不過是色厲內荏,薛靈舒輕易地甩開他的手,跑到甄玉蘅身后。
唐應川扶著墻堪堪站穩,緊咬著牙,卻也只能看著薛靈舒離開。
甄玉蘅走出來,跟謝從謹交換了一個眼神后,領著薛靈舒走了。
馬車上,薛靈舒盯著自己的衣袖發呆,上面還沾著唐應川的血。
甄玉蘅帶她回了家,先讓她換了身衣裳。
待薛靈舒捧著茶坐下來,甄玉蘅這才問她,到底是什么回事。
薛靈舒嘆了一口氣,慢慢道來。
幾個月前,她和母親一起進京,想要投奔甄玉蘅,到了謝家才知道,甄玉蘅已經不是謝家的媳婦,早就回江南去了。原本她和母親打算打道回府,可是母親的病突然加重,她們便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吃住要花錢,給母親治病更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很快她們手里的錢就花完了,正當薛靈舒看著床上病重的母親不知所措時,唐應川出現了。
他說會給她母親治病,給她們找一個住處,保她們衣食無憂,她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無藥可吃而病死,所以就半推半就地從了。
本也算你情我愿,可是唐應川將她母親送去了別處治病,她一個多月都沒見到母親,心里惶急,怕母親已經有什么不好,唐應川故意瞞著她。
她不過想見母親一面,唐應川就是不許,她想離開唐應川去找母親,可是唐應川將她拘在那兒連門都不讓她出,她一說要跟他斷了,他便發瘋。后來得知唐應川馬上要成婚,她便更不愿待在那兒了,奈何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任由唐應川擺布。
“若不是今日表姐救我,我不知道還要被他攥在手心里多久。”
薛靈舒滿臉頹唐,抬起眼看向甄玉蘅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甄玉蘅心里一陣唏噓,拍了拍她的手,“畢竟親戚一場,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欺負。”
“今日鬧成那樣,倒是讓那位陳小姐受了大委屈。”
“她原本也不想嫁給唐應川,就是想借今日之事退婚,他們的事情有些復雜,不提也罷,倒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到我娘,我都一個多月沒見著她了,我怕她有個什么不好。”
薛靈舒說著說著哽咽起來,“表姐,你能幫我嗎?”
甄玉蘅沒有立刻應承下來,“唐應川沒跟說過你娘在哪兒嗎?”
薛靈舒搖搖頭,一臉擔憂,“他只說把我娘送到別處養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表姐,我沒別的人可以求了,求你幫我找找我娘。”
她像是怕甄玉蘅不肯幫忙,抓著她的手說:“表姐,你找到我娘,她知道你們家的一個秘密,等找她就讓她告訴你。”
甄玉蘅云里霧里,“什么意思?”
“我爹臨終前有一句遺言,說‘那件事就不要告訴玉蘅了’……”薛靈舒表情很認真,“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事,我還問過我娘,我娘也不說。”
甄玉蘅有些出神,能讓舅舅臨終前還惦記的事,一定是大事。
“表姐……”
“我知道了,我會幫忙找到舅母的。”
薛靈舒聽她這樣說,展顏一笑。
甄玉蘅怕唐應川找上門來搶人,便另找了一處宅院將薛靈舒安置好。
晚上與謝從謹見著了面,甄玉蘅將事情說與他聽。
謝從謹半信半疑:“她說的是真的嗎?”
“她就是想讓我幫她找到舅母,總不至于為這個編瞎話。”
甄玉蘅又問他陳寶圓的事情怎么樣了,謝從謹挑了下眉頭:“侯爺大怒,已經說要退婚了。”
“那寶圓也算是如愿以償了。”
“沒那么簡單,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親家沒做成,鬧成這樣,寶圓還把唐應川給砍傷了,兩家怕是要結仇了。”
甄玉蘅哼了一聲:“那也是唐應川有錯再先。明明早就和寶圓定親了,又去勾搭薛靈舒,勾搭了也不打算給名分,既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把女人當成玩物,這種男人砍他一刀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