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沖到墓室內,第一時間來到了太極陰陽石墩面前,找到了軫水蚓玉雕。
整個二十八星宿玉雕從左往右緩慢旋轉,呈一個略微傾斜的姿態。
軫水蚓玉雕與太極陰陽石墩連接之處光滑無比,完全就是一個整體,沒見到有任何卡扣機關的痕跡。
盡管我判斷出它為此次離開的出口所在,但該往前后、上下、左右哪個方向掰動,完全沒概念,而且憋氣的時間太短暫,壓根沒法仔細分析考慮,只得朝六個方向全試了一下。
可它完全沒任何反應。
無奈之下,我招呼阿忠一起用力,兩人像擰麻花一樣擰動它。
軫水蚓玉雕巋然不動。
阿忠滿臉不解的瞅著我。
他的意思我明白,認為是不是我剛才的判斷有誤。
我堅信自己的判斷。
如果出口不是在軫水蚓玉雕,我頭可以剁下來當球踢!
一定是自己沒找對方法!
我不能在思考上耗費太多時間,等下離開的時候,還需要憋氣,便招呼阿忠先出墓,等我在外面分析一下再進來。
可阿忠剛一轉身,瞳孔驟縮,手指著出墓口,說不出話來。
我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看,猶如晴天霹靂。
出墓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了!
我們進來之處,已經變成了一處封閉的巖壁!
之前我們曾進來過兩次,一切都正常,剛才我又沒有掰動軫水蚓玉雕,到底觸發了什么機關,讓它變成了這樣?
低頭一看。
我頭皮陣陣發麻。
太極陰陽石墩附近的青磚石塊,原來與地面是平整的,可此時在我們的腳下,卻凹陷了幾公分進入地面。
完犢子!
這青磚與猛士迎囚墓室門后的磚塊一樣,靠著人腳踩的重力下陷,從而觸發下方閥門,導致外面墓門封閉,而且還沒發出一點聲音。
當真每天上一當,當當還一樣!
我還是太不謹慎了!
這種時候,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像之前一樣尋找、撬動下方機關打開墓門,唯有華山一條路,乘體內氣息還存續,找到逃生出口。
要說不慌亂,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閉氣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來鐘。
我腦子飛速地旋轉,緊急分析著軫水蚓玉雕與其它玉雕之間的區別。
光?
抬頭往穹頂瞄了一眼,又低頭看了一下我們的影子,整個人差點蹦了起來。
在其它二十七尊玉雕光芒的映照之下,我們兩人的影子躺在地面,軫水蚓玉雕的影子也躺在地面,顯得非常大。
我能清晰地瞅見,軫水蚓玉雕影子圓弧狀的頂部,存在一道斷裂縫隙。
它外形為完全閉合狀的圓形,之前我們眼睛沒看到頂部弧圈存在裂縫,手也沒有摸出任何異常,但影子太大,而且光無孔不入,卻顯示出了它弧圈部的微小異常!
會不會機關的開啟方式,不是前后左右上下,而是將閉合的圓弧向兩側拉開?
我抬手緊急示意阿忠,讓他拉握住圓弧玉雕,與我一起朝兩邊對拉。
阿忠秒懂。
兩人立馬像拉弓一樣,將軫水蚓玉雕往自己的身前扯。
“咔咔咔……”
軫水蚓玉雕發出了來自漢代機關的刺耳響動聲。
“啪!”
十來秒之后。
它被徹底掰開了,形成了一個夸張的括號。
“嚓!”
一聲響動。
墓室西北角散出了濃濃的灰塵,一道偽裝成石壁的門打開了,出現了半人高的口子。
這就是出口!
我血從腳底板往頭上涌,撒丫子往它奔去!
可就在此時,佇立圍繞在太極陰陽石墩四周的小鬼仔,它們的嘴巴似乎張得更大了,里面竟然往外噴出了雪絨花一樣的東西。
僅僅一瞬間,迷蒙住了我們雙眼。
大量的雪絨花彌漫著整間墓室,猶如冬季飛雪,無窮無盡。
二十八星宿玉雕的多彩光芒,映照著四處飛舞的絨花,散發出美麗而妖異的色彩。
白曼陀羅花絨!
這他娘都是從哪兒弄來的?!
曼陀羅花在佛教中被譽為天界之花,可洗清世間一切罪惡、欲望、執念。
天界之花,從稱呼就能知道它也是死亡之花,有劇毒。
眼前這些白曼陀羅花絨,必然經過了專門的制作,毒性肯定更甚!
百鬼攔路!
這就是最后一象冬雪!
它極致浪漫、唯美、詩意!
它蘊藏恐怖、肅殺、絕望!
太極陰陽石墩中躺著的漢侯到底是哪位大佬,才需要將防盜機關設計得如此精妙絕倫,奪天地造化?!
萬幸的是,我們一直閉住了口鼻,沒有讓這些白色曼陀羅花絨鉆進體內,否則將它們吸入,必死無疑。
兩人不顧一切朝西北角半人高的出口狂奔。
快跑到出口之處時。
阿忠突然緊急剎住了腳步。
我不明所以,又不能說話問他,猛推了他一把,意思是這種關鍵時刻,你他娘干什么?!
手推過去,他身軀巋然不動,頭突然像機器人一樣轉過來,眸子狠戾,嘴角上揚。
臥槽!
這小子神經病又發作了!
可他神經病發作,竟然還懂得繼續閉氣?
我幾乎本能反應,猛然抬手,就想將他干暈。
可手還沒打到他,我胸口陡然一窒,身軀猶如卡車撞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嘭!”
他比我先出了手!
我用盡全身力氣,試圖從地上爬起。
阿忠身軀像一頭獵豹,猛然撲了過來,又狠狠給了我一拳。
我本來就不是他對手,剛才被他偷襲受了傷,這一拳好像還打中我的穴位,整個人幾近暈厥,眼前金星狂飆,四肢綿軟無力。
他身上的藍色紋路,色彩更濃郁了,之前只是脖子、手臂上有,現在已經開始往臉上侵蝕,看起來極為詭異瘆人。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讓我肝顫的是,躺地上斜眼瞥見,軫水蚓玉雕本來掰開像一個括號,此刻卻在緩慢合攏,而西北角的出口門,竟然也在緩慢合攏!
怎么形勢會突然惡化成這樣?!
想問天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