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離秦昭昭的住處不遠，她先帶著兩人一起回了家，得把筐子放回去。明珠沒有跟進去，只秦昭昭一個人回了院落。院子里幾個婦人一看到她，就投來了嫌惡的目光。中年婦女更是毫不避諱的抬手掩著鼻子，做出一副嫌惡的樣子：“你們聞到了沒有，狐貍的騷臭味又飄進來了。”“誰說不是呢，嘖嘖，天天跟這樣的臊貨住在一起，真是惡心死人了，這種人，就不能從這里滾出去嗎？”秦昭昭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早就已經麻木了，橫豎她就算跟這群人懟起來，這群人也只會聯合起來，用最難聽的話和最羞辱人的稱呼編排她。她累了，不愿意跟這群人再論長短，所以也早就學會了在她們面前裝聾作啞。她將手中的菜筐放到了小屋的門邊，去水龍頭邊洗了洗手，正要出去的時候，卻看到她的菜筐，被跟她同歲的鄒小妹一腳踢在了地上。她臉色一沉，這可是她這一天的菜。她忍不住，走了過去，要將菜撿起來，語氣也帶著幾分怒意：“你干什么？”那鄒小妹欺負對方欺負慣了，干脆直接在對方的菜上就踩了兩腳：“我當然是清理垃圾，這些雞鴨都不吃的東西，你帶回來放在我們大家住的院子里，是想惡心誰？”“這是我自己住的屋門口……”鄒小妹鄙夷的哼了一聲：“那也是我們大家的院子，沒有經過我們的允許，你就是不許放！”“你也太欺負人了。”“我就欺負你又怎么了？昨天晚上，我家男人要幫你，你卻造謠污蔑他摸你，你是有多缺男人？”“我沒有污蔑他，他昨天下午的確是要偷偷摸我的手，被我避開了，我只說了一句讓他自重有什么錯？”等在門外的明珠聽到屋里的動靜，蹙了蹙眉，對著走過來的江鐸低聲囑咐：“我進去看看，里面一堆女人，麻煩事多，你別進來，我能搞定。”江鐸點了點頭：“有需要的時候，叫我，我隨時在。”“嗯，”明珠轉身快步穿過垂花門進了院里，剛好看到之前帶頭罵秦昭昭的年輕小媳婦掌摑了秦昭昭一巴掌。“你還敢胡說八道，我男人是什么樣的人，我了解，他壓根看不上你這種骯臟的千人騎、萬人睡的破貨，還自重？我看你才需要自重，你這種骯臟的女人，就該滾出這里。”秦昭昭腳步踉蹌了一下，堪堪站穩，抬手捂著臉，咬牙看向那鄒小妹。鄒小妹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下巴揚起，一臉挑釁：“看什么看？你還敢還手不成？”秦昭昭咬了咬唇，按照以往的經驗，如果自己還了手，兩人勢必會打起來，打起來之后，鄒小妹會去街道上告自己的狀，然后這群人，全都會幫鄒小妹作證，污蔑自己，自己根本討不到半分好。明知道自己沒有人幫，何必自找不快呢。她緩緩松開了捂著臉的手，轉身要走，可一回頭卻撞上了明珠正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的表情。那一瞬，她臉上原本近乎麻木的表情碎掉了，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明小姐剛剛溫暖了她，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很快，她強裝鎮定，走到了明珠身邊，努力扯出一絲弧度：“明小姐，我們……走吧。”明珠看著地上已經歪倒的筐、散落了一地被讓人踩到發爛的菜葉，還有那個年輕小媳婦臉上囂張的表情。她不想管閑事，她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幫康憬之的。可……看著秦昭昭的眼底，總覺得她快碎掉了。明珠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此刻不能拉秦昭昭一把，她可能真的要撐不下去了，因為她的眼底，完全沒有對活下去的憧憬。自己可還指望她能幫忙，成為化解康憬之心魔的那把鑰匙呢。她側身一步，擋住了秦昭昭要出門的身體：“這個女人說你勾引她丈夫，是真的嗎？”秦昭昭急忙搖頭：“我沒有！”“那你說說，當時是怎么回事。”秦昭昭還沒開口，倒是身后那鄒小妹立刻吼道：“沒有才怪，你都是這周圍遠近聞名的蕩婦了，誰不知道你多臟啊。”“你別胡說！”秦昭昭回頭看向鄒小妹，聲音也高昂了幾分，平常也就算了，她今天真的不想被明小姐誤會什么。明珠沒有理會別人，只看著秦昭昭問：“秦昭昭，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小姐，我真的沒有勾引人，昨天……不止昨天，之前很多次，她丈夫主動來跟我說話，想要對我動手動腳，我都避開了，昨天下午，我從外面回來，他見院子里沒人，又來糾纏我，我讓他自重，還推了他。正好鄒小妹從屋里出來，她丈夫害怕被鄒小妹誤會，所以就先跟鄒小妹告狀詆毀我，說他要幫我，結果我不領情，還罵他要摸我。”鄒小妹冷哼一聲：“你說是就是啊。”明珠直接冷聲反駁了一句：“那憑什么聽你丈夫的一面之詞？”鄒小妹聽到明珠竟然向著秦昭昭，立刻掐腰針對：“就憑她不干凈，但我丈夫確實正經人。還有，我說怎么會有人忽然來找這蕩婦，看你長得不錯，想來跟這蕩婦一樣，都是扯著腿賺錢的臟貨吧。”“鄒小妹，你……不許你胡說八道，這位是我……老板！”鄒小妹掃了明珠一眼，鄙夷：“我看是老鴇吧，呵。”明珠凌冽的視線驟然掃向鄒小妹，眼底的威壓讓她頓時收住了嘲諷的表情。她從沒見過……長得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可以用這樣的眼神看人。明珠收回視線，再次看向秦昭昭：“她們剛剛說，你爸經常把你賣給不同的男人睡？”“我爸是經常犯渾，但我每次都自己把事情解決了，我根本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明珠眉梢微挑：“所以，你現在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秦昭昭紅著眼眶點頭：“是！”明珠眼底閃過一抹狡黠，那就行。她轉頭，看向鄒小妹，勾唇，慢條斯理的開了口：“鄒小妹是吧，我現在給你一次向我和秦昭昭跪地道歉的機會，你要不要？”鄒小妹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話，嗤笑：“你在做夢嗎？”“不要？行，那我可要開始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