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瞬間瞪大。
只見陳馳伸出手指,在第一根金針的尾部上方輕輕撫過。
“嗡……”
針尾開始高速的震顫起來,發出一陣蜂鳴般的聲音。
這還沒完,陳馳的掌心接連撫過九根金針。
九針齊鳴,好似形成了一個共振磁場。
“嗯!”
張山當即悶哼一聲。
只覺得九股灼熱的氣流,就像燒紅的鐵絲一般,從他后背鉆了進去,沿著脊椎一路向下。
所過之處,又麻又熱。
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骨頭。
“守住心神,嘗試著引導這股熱氣,去撞擊最疼的地方,我會幫你!”
陳馳的聲音在張山耳邊響起。
簡潔、清晰、有力!
張山咬緊牙關,按照陳馳的指示,用意念去“指揮”那股熱流。
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以那九根金針為中心。
張山皮膚下,就好像有無數條細小的蚯蚓在游走。
最后都匯聚向他左側腰眼上方……
正是彈片所在的位置!
“這,這是什么!”一個女醫生失聲尖叫道。
劉國棟也被這一幕徹底震驚了,死死的盯著張山后背。
他行醫三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那皮下的鼓動,分明就是毛細血管在劇烈的反應,可是為什么,會形成如此規律的路徑?
這不科學!!!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就是現在!”
陳馳突然低喝一聲。
并指如劍,在張山腰眼處的穴位上猛地一點。
聽到這話,所有人全部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了陳馳。
“啵!”
一聲微乎其微的輕響。
就好似有什么東西被點破了。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一縷縷白色,肉眼可見的寒氣,從張山皮膚里冒了出來。
寒氣剛接觸到溫熱的金針,就立刻在針身上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房間里的空調,明明開的是恒溫26度。
但所有人都感覺溫度在此刻驟降,一股讓人忍不住發顫的寒意,撲面而來!
“我的天吶!”
“結霜了,快看,是霜,針上結霜了!”
“這,這怎么可能?”
一眾專家們徹底失態了。
全都往前湊,臉上寫滿了顛覆三觀的震驚。
那所謂的“寒氣”,竟然真的能夠以這種形式,被逼出體外?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劉國棟的身體微微發抖。
他不是冷的,是驚的。
現在腦子里一片空白,幾十年來建立的醫學信仰,在這一刻,被這九根結霜的金針,沖擊的搖搖欲墜。
治療原理、科學依據、潛在威脅、保守治療、荒謬、臆想……
劉國棟腦海里回響起之前質問陳馳的話。
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而張山此刻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那股折磨了他幾十年,深入骨髓的痛楚,正隨著那些寒氣的冒出,被一點點抽離身體。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熱和舒泰。
就像是在三九天泡溫泉,每一個毛孔,都舒服的張了開來。
張山趴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但眼角卻有滾燙的淚水無聲滑落,浸濕了身下的床單。
寒氣持續外泄了十分鐘。
那九根金針上的白霜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房間里的溫度,現在也低得讓人忍不住開始搓手臂。
就連陳馳的額頭上,也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顯然,維持針陣對他來說消耗巨大。
看準時機,掌心在針尾再一次快速撫過。
九針齊鳴的動靜戛然而止!
“起!”
陳馳手腕一抖。
那九根金針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齊齊從穴位中彈出,被他穩穩的抄在手中。
金針離體,針尖上還帶著一絲絲未來得及消散的白氣。
針身依然覆蓋著白霜,寒意逼人。
陳馳緩緩的呼出一口濁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笑著說道:“好了張老,您起來活動活動,試試看。”
兩個稍微年輕點的專家連忙上前。
小心翼翼的扶起張山。
“老張……”
王賀的聲音不免帶著顫抖。
下一個就是他,說不緊張是假的。
張山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坐在床沿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雙腿看。
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茫然、驚喜、激動、震驚、難以置信等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讓他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但最終卻化作了一個標準的坐姿!
接著站起來慢慢走了幾步,然后步子越來越快,隨后又扭了扭腰。
甚至還做了幾個年輕時在部隊里常做的蹲起。
沒有任何問題。
消失了!
所有的不舒服,都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不疼了!老李,老王,你們看到沒有?我不疼了,好了!”
張山猛地抬頭看向李衛國和王賀。
這個七尺高的漢子,眼中瞬間裹起了淚。
二人聞言,都激動的連連點頭。
張山這時突然轉向陳馳。
雙腿并攏,腰桿挺的筆直,抬手就是一個標準軍禮。
“謝謝!”
這一禮鏗鏘有力,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張老言重了。”
陳馳微笑著擺了擺手,隨手將金針放在桌上。
而劉國棟和那些個專家們。
看著行動自如,精神煥發的張山,已經震驚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了。
尤其是劉國棟。
他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走上前,拿起一根冰霜凝結的金針,
指尖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
卻發現他引以為傲的醫學理論,此刻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劉主任。”陳馳轉頭看向劉國棟,淡淡的笑著問,“我的本事,應該還過得去吧?能繼續為王老治療嗎?”
劉國棟的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
感覺被抽的“啪啪”直響,訕笑著說了兩個字:“請便。”
陳馳不再看他,轉向王賀:“王老,到您了。”
王賀激動的點點頭。
褪去上衣,情況和張山一樣,同樣是滿身的功勛章。
“放松。”
陳馳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隨即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來一些墨綠色的黏稠藥膏。
一股濃郁的藥香彌漫開來,沖淡了室內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