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收回視線,轉身背對著瞿柏南。
“這句話,我應該問你。”
她平穩好自已的心情后,轉頭對上瞿柏南的視線,“你日子過得好好的,非要回國,還跟瑞貝卡離婚,放下自已的孩子不要,跟我提結婚。”
“你該不會是愛我愛的要死不活,這么多年了還念念不忘吧?”
陳粟白凈的臉上帶著微笑,看起來十分從容。
瞿柏南輕笑,“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對你,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都一樣。”
割舍不下,也忘記不了。
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恨不得出現在她面前。
即然如此,那就留在身邊。
陳粟對上瞿柏南的眼睛,心口原本已經裂開的縫隙,似乎在慢慢復原。
“哥,你忘了嗎?”
她微笑,“是你說,婚姻是婚姻,愛情是愛情,我們只是兄妹。”
曾經的瞿柏南,可以跟她糾纏,卻從來不會說愛她。
他給她承諾,卻不給她身份。
如今時隔四年,子彈正中眉心,曾經瞿柏南說過的那些狠話,舊事重提,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他啞聲,“我記得我也跟你說過,我們的關系,不會變。”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昔日羽翼沒有豐滿的時候,身不由已。
如今身居高位,那些原本唾手可得的東西,卻需要他費好大力氣。
陳粟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道,“可以不結嗎?”
瞿柏南挑眉,“你說呢?”
瞿柏南的聲音平靜,可陳瞿卻知道,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這件事,她已經拖了很久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那西西呢?”
瞿柏南挑眉,“你什么時候,這么多管閑事了?”
“我多管閑事?”
陳粟蹙眉,“瞿柏南,西西是你女兒,你這個做父親的說離婚就離婚,說結婚就結婚,你問過孩子的想法嗎?”
瞿柏南仍舊好整以暇,“我為什么要問她的想法?”
“你!“陳粟懊惱不已,“我懶得跟你講!”
她轉身往外走,被瞿柏南拽回。
陳粟掙扎,“你放開我。”
瞿柏南挑眉,“距離民政局關門還有一個小時,現在去還來得及。”
他一手拉著陳粟,一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出門。
期間陳粟一直在掙扎。
她不滿蹙眉,“你放開我,我是不可能跟你去領證的。”
走到小區門口的邁巴赫旁邊,瞿柏南松開了手。
“粟粟,我的耐心不多。”
他扶了扶眼鏡,“如果錯過了今天,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來。”
陳粟呼吸一窒,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
短暫的遲疑后,她有了思量的結果。
“結婚可以,”她咬唇,“但是我有條件。”
“什么?”
“一年。”
陳粟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年之后,我公司上市,我們離婚。”
瞿柏南根本就沒想過,結婚后要離婚。
他挑眉,“可以。”
只要能結婚,剩下的以后再說。
陳粟沒想到瞿柏南會這么痛快答應,于是還想再辯駁兩句,已經沒有了機會。
趕在民政局下班之前,兩個人順利領了結婚證。
直到從民政局出來,陳粟看著手里的結婚證,以為自已在做夢。
她竟然,就這么跟瞿柏南結婚了。
這么突然。
年少時自已最想要的夢想,終于在多年后,被子彈正中眉心。
可是,她為什么并不覺得開心呢?
瞿柏南把結婚證從陳粟手里拿走,“為了安全起見,東西先放在我這里。”
他單手插兜,“你今晚有時間嗎?”
陳粟蹙眉,“做什么?”
“搬家。”
瞿柏南好整以暇,“或者我直接給李燁打電話,讓他把你的東西搬過來。”
陳粟呼吸明顯窒住,“我還沒打算跟你住到一起。”
瞿柏南挑眉,“結婚了不住一起?”
“我……”陳粟抿唇,給自已找借口,“我說了我剛公開沒有跟趙越深領證,如果被人發現我跟你住在一起,我們結婚的事情也會被公開。”
這是陳粟不想看到的。
最起碼,在公司沒上市之前,她不想看到。
瞿柏南挑眉,“可以,那從今天開始,每周的周三和周日,你來跟我一起住。”
陳粟沉默了兩秒,“成交。”
瞿柏南點點頭,紳士的打開車門,送陳粟回公司。
……
次日,陳粟剛坐進自已的辦公椅沒多久,就收到了一筆注資公款。
外加一份合同。
陳粟猶豫片刻后,簽字,然后把注資的事告訴了溫稚。
溫稚震驚不已,“所以,只是一個晚上,長風資本的投資,就變成了瞿家?”
陳粟嗯了一聲,“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為什么?”
溫稚詫異,“你之前不是說,不想跟瞿柏南有過多糾纏了嗎?”
陳粟原本是這樣說的,現在狠狠打了自已的臉。
又或者說,她其實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她不知道。
“而且瞿柏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給你投資,”溫稚詫異不已,“剛才思思告訴我,說你這次來公司,也是瞿柏南送的你。”
“粟粟,”溫稚震驚不已,“你該不會,跟瞿柏南在一起了吧?”
陳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挪開視線。
她跟瞿柏南結婚的事,沒幾個人知道。
溫稚這個大嘴巴,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
“普通合作而已,”她避重就輕,“好了,難得公司有人注資,晚上我請大家喝一杯!”
傍晚時分,陳粟和溫稚組織了一場團建,跟同事一起露營。
夕陽西下,景色美不勝收。
陳粟為了不打擾同事們的娛樂時間,于是主動在旁邊幫大家烤肉。
期間,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吳思思拿起遞給她。
“學姐,你有消息!”
陳粟嗯了一聲,擦干凈手接過。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接通,電話對面傳來了女人帶著幾分怒氣的聲音。
“粟粟,你電話號換了,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陳粟醍醐灌頂。
是瞿夫人。
她攥著手機,一瞬間從頭涼到腳,耳朵都好像聽不見了。
過了很久,她才啞著聲音開口,“瞿阿姨。”
瞿夫人冷哼,“難為你還記得我名字,我以為你早忘了呢。”
陳粟強撐冷靜,“您……這次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嗎?”
“當然,”瞿夫人直接開口,“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為了柏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