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頭情緒激動，“我怎么會不認(rèn)識你？你是S市人，爺爺叫白清讓是不是？”
“是。”
胖老頭幾步竄到白子苓身邊，“我的孫媳婦呦！”
老爺子：“？”
“老王你怎么回事？這是我孫媳婦！”
老爺子擋在白子苓面前。胖老頭急了，“你一邊去，子苓是我認(rèn)定了十六年的孫媳婦！”
十六年？那個時候白子苓才六歲而已。聽到這個年數(shù)，白子苓腦海有白光一閃，遲疑了下，“您是王爺爺？”
十六年前，有人給爺爺介紹了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她纏著爺爺非要跟著，爺爺沒辦法，就把她帶上，在A市住了一個月。“想起來了？記得當(dāng)時你才這么高一點(diǎn)，小臉圓乎乎的，跟糯米團(tuán)子似的，別提多可愛了。”
看著身體抽條，褪去一身稚嫩，眉眼精致如畫，如一朵初綻放的嬌嫩鮮花般的白子苓，胖老頭感嘆萬千。“這一眨眼，子苓都這么高了，更加漂亮了。”
說起來胖老頭有些自得，當(dāng)初他就覺得子苓以后會長得很漂亮，所以提出要跟白清讓定娃娃親，可誰知道白清讓不同意，這叫胖老頭無比失望。不過好在后來他偷偷給白子苓寄東西，她收下了，還給他回禮，讓他高興得不得了。去年他給白清讓妻子也就是白子苓奶奶通話，口頭定下了孫輩的婚事，不過白家奶奶說子苓還小，想多留幾年，讓過兩年再正式訂婚。胖老頭雖然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換做他有這么乖巧懂事的孫女一樣會不舍得她早早嫁人，便同意了。今天猛地看到白子苓，他別提多高興了，伸手去拉老爺子，“老秦你別擋在這里，十多年沒見，讓我跟孫媳婦說會兒話。”
“閉上你的嘴，這是我孫媳婦，你別亂認(rèn)親。”
老頭子氣得不輕。胖老頭瞪大了眼睛，“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這明明是我孫媳婦，去年我跟她奶奶就說好了，明年初訂婚，下半年結(jié)婚！”
兩人爭了起來，白子苓站在旁邊一臉茫然。平白無故多出一個未婚夫？“你才老糊涂，子苓半個月前就跟我孫子結(jié)了婚！”
白子苓也忍不住開口：“王爺爺您確定跟我奶奶說好了嗎？我本人都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
胖老頭也懵了，“這十多年我給你寄了那么多東西，吃的喝的穿的都有，去年說定后，我還跟你奶奶交換了定親信物，是我妻子生前說給要孫媳婦的玉佩。”
奶奶收了人家的東西？白子苓臉色倏然變得難看，“我真不知道這事，從沒聽奶奶說過，至于您寄的東西我也不知道。”
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奶奶這么討厭自己，怎么可能操心她的婚事？不對，自己之所以今年跟楚云勛結(jié)婚就有奶奶的功勞，雙方家長見面的時候她說找人算了一卦，今年適合舉辦婚禮。這正合楚家他們意，當(dāng)場就定了婚禮日期。王爺爺沒必要騙她，可如果奶奶真跟他說好了明年訂婚，為什么催著她跟楚云勛結(jié)婚？忽地，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荒唐的念頭，白子苓忍不住攥緊拳頭。她艱難露出一個笑，“王爺爺，麻煩您給我奶奶打個電話，您別說我在場，就說雙方見個面，隨便一個理由就好。”
老爺子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什么人什么事沒見過，如今看白子苓臉色發(fā)白，神色難看，他們就知道這事有隱情。胖老頭當(dāng)即點(diǎn)頭，手機(jī)嘟嘟幾聲就被對方接通。他語氣正常地跟人寒暄：“白嫂子最近身體怎么樣？天冷了多注意身體啊！”
“老了不中用了，天一冷就感冒了，好在孫女懂事，照顧我?guī)滋爝@才好。”
胖老頭開了免提，熟悉的聲音從手機(jī)傳來。指甲掐入肉里，白子苓卻好似感受不到疼一樣。“是子苓嗎？子苓從小就乖巧懂事，嘴還甜。”
他自然而然地問。對面停頓一秒，笑著開口：“子苓忙，是我小孫女，小孫女也乖，衣不解帶地照顧我好幾天，都瘦了不少。”
“嗯，白嫂子有福氣，是這樣的，我想著明年就要給子苓和我孫子訂婚，咱們雙方父母不得見個面，讓兩孩子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
她連忙推脫道：“你說的也對，只是子苓工作忙，今年大概沒時間，還是到明年吧……”后面的話白子苓就沒再聽，心里的想法得到了證實(shí)，滿心滿腦都被火氣充斥，翻滾。若不是極力忍耐，她怕是早就沖上去質(zhì)問奶奶。掛斷電話，白子苓深呼幾口氣，愧疚道：“對不起，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您放心，我會盡快讓家里給您個說法。”
說完，看向老爺子，“爺爺，我先回屋問問我爸媽。”
饒是她再三掩飾，老爺子也能看出她眼底的憤怒和傷心，被親人瞞著以她的名義跟人訂婚，擱誰誰不難受？這事好猜，老爺子是看出來了。他安慰道：“去吧，別著急，如果你不好出面就丟給聿宸，讓他去解決。”
等白子苓離開，老爺子看向神色不愉的老伙計(jì)，“你可別把這事扯到我孫媳婦頭上，是你傻被人騙了。”
現(xiàn)在胖老頭聽到‘孫媳婦’這三個字就氣得不行，白子苓這個孫媳婦他念叨了十六年，家里人包括朋友都知道他孫媳婦明年就要進(jìn)門了。如今弄這一出，孫媳婦飛了，他還要被人笑話。胖老頭冷哼一聲，“我又不糊涂，冤有頭債有主。”
得了這話老爺子就放心了，看著氣呼呼的好友，他想起了昨天被這人嘲笑的話。眼珠子一轉(zhuǎn)，“不過你也別太傷心，我孫子也跟你孫子差不多，子苓現(xiàn)在是聿宸媳婦，也能算上是你孫媳婦。”
這能一樣嗎？“滾！”
回到房間，白子苓沒過多思索，直接給白父打電話。白父好似就在等著她電話一樣，一接通就問：“乖乖，秦聿宸家人怎么樣？對你態(tài)度怎么樣？”
白子苓卻沒有說這些的心情，“爸！奶奶瞞著我們，打著我的名頭跟別人訂婚！”
“怎么回事？”
白父語氣嚴(yán)肅下來。等白子苓將事情說了一遍，聽得白父震驚不已，甚至失態(tài)道：“她瘋了？”
白子苓冷靜道：“前幾年我聽爺爺說過定娃娃親這件事，爺爺說王家家里條件太好，我們家配不上，才會不同意。”
“奶奶催著讓我今年結(jié)婚，跟王家說明年訂婚，明年……子蕊就18歲了。”
白子蕊，她三叔家的女兒，她的堂妹。“到時候，奶奶可以說我叛逆不聽她的話，跟別的男人結(jié)了婚，愧疚地跟王家說自己還有一個孫女，趁機(jī)讓子蕊嫁進(jìn)王家。”
“兩家交換了訂婚信物，子蕊長得也不差，如果王家不愿撕破臉面，大概會順勢同意。”
說著，白子苓忽然想起白子蕊這幾年穿衣打扮都跟她相似，兩人站在一起跟親姐妹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