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棠質問景河的時候,就已經有無極宗的小弟子撐不住。
好巧不巧,這個小弟子就站在林夕月身旁。
兩人都距離第八十八階只剩一步。
林夕月手里本來是有靈石的,但因為上一次的威壓加重,她給用掉了。
眼看著距離劍冢就差一步之遙,她怎么能就這樣甘心被劍氣給卷下去?
回頭看到身后的那個無極宗弟子,林夕月計上心頭。
免費的墊腳石,不用白不用。
登山梯兩側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扶手,林夕月就把這個弟子當做扶手。
她抬手向后猛推了一下,自己借力往上走。
這一掌,成功的把林夕月送到了劍冢里,也把這個毫無防備的小弟子推下了登山梯。
仰頭摔下登山梯的時候,小弟子自己也有些精疲力盡,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卻在下墜的時候,腰間忽然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緊接著耳畔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隆!”
絢爛的雷光撕裂穹蒼,在層巒疊嶂間轟然回響,如天神之怒般撞散了彌漫天地的劍氣威壓。
無憂趁機手腕一抬,將那個弟子拉回了登山梯。
姐弟倆配合的天衣無縫,下方觀看的修士忍不住給這兩個孩子鼓掌喝彩。
雪凰和夙夜喊得最大聲。
雪凰:“干的漂亮!”
夙夜:“雖然無慮身體是羸弱了點,但這個靈力掌控還是沒得說。”
隔壁宗門的弟子聽見這個蝎子的話,嘴巴里像是塞了半個檸檬一樣酸澀。
那小孩兒剎那間放出來的雷光,比他們宗主都強,你管這叫羸弱?
傅漆玄地定海神針一般站在地面,雖然一直沉默不語,但眼神里都是對自己娃的欣賞。
景河的表情,宛如吃了糞一樣難看。
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甚至都有點兒沒看清。
那個小男孩,他怎么就能劈開劍氣的?
別說他這一代,就是他往上數幾代族長都沒有見過這樣的。
還有那個小女孩就更邪門了,登山梯被劍氣覆蓋,上面有禁用靈器的禁制,她手里的那個東西,如何能伸到那么長,還卷住一個人的?
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
但景河也因此抓住了一個機會,“登山梯禁用靈器,違者理應取消進入劍冢的資格。”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下方不少修士的不滿。
“那孩子是為了救人才用的,景族的族長怎么如此不近人情?”
“說到底還不是他們萬劍山的劍氣不穩。”
“就是,你們大人的事情,怪人家孩子。”
臺下的輿論,掀起的風波居然比萬劍山的劍氣還要大。
“這位族長,你不要拿無知當個性好嗎?”沈棠現在很同意雪凰之前的觀點了。
這個族長是不是真的不行?
葛西岳是不是也沒教他什么真東西啊……
不然怎么連是不是法器都認不出來了。
“你睜開你那雙大眼看清楚了嗎?我女兒手里拿著的東西根本不是什么法器。”
景河被臺下的聲音臊的有些臉紅,“不是法器那是什么?”
“是龍筋。”
沈棠給他普及了一下,“是東海龍王的龍筋。”
這東西本來也是冰燼留著給孩子跳皮筋兒用的,沈棠索性就把龍筋分成了兩截給無憂和無慮玩。
龍筋未經淬煉,自然不會受登山梯上禁制的限制。
但無憂當時可沒有想那么多,她有啥順手就掏出來了。
沈棠這么一說,直接給景河懟了個啞口無言。
他的臉色精彩的變幻著,紅了白,白了又紅。
一種莫名的自卑從他心底鉆了出來,他活了這么久連龍都沒有見過,更別說龍筋了……
雖然沈棠眼神里并沒有任何除平淡以外多余的神色,但是在景和看來。
自己在沈棠眼里一定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沒有什么能掩蓋他的自卑,除了憤怒。
他下意識的就要釋放更多的威壓,來緩和自己的怒火。
但卻忽然聽到山頂最高處傳來了孩子們呼喊的聲音。
“娘親!爹爹!”
兩個娃娃站在最高的個臺階上,輕點腳尖朝著沈棠和傅漆玄的方向揮動著小手。
“我們上來啦!”
無慮跟著無憂一起喊,但卻有些喘不上氣,無憂忙幫弟弟掏出奶瓶塞進嘴里。
景河轉頭看過去,有種兩眼一黑的沖動。
上……上去了?
他們居然上到了最頂層,第兩百八十八階!
真的假的??
景河揉揉眼睛試圖讓自己看的更清楚,睜開眼時,正好看見無憂拿著一把小旗子插在山頂上。
無極宗陰陽大旗正在山巔,隨風飄蕩。
這是上去之前,六舅舅交給他倆的,說他們走到哪里就可以插在哪里。
江逸其實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娃能直接登頂。
轉眼的功夫就把九州大陸修真界的記錄給破了。
“做的好。”
沈棠微笑著,朝著兩個孩子隔空豎起了兩個大拇指,給他們最直接的嘉獎。
傅漆玄也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給他們鼓掌。
站上山巔,也就意味著萬劍山劍冢里的藏劍可以隨意挑選,只要有緣便可認主。
沈棠還不忘回過頭來陰陽某人,“看來萬劍山的劍氣,不過如此。”
輕飄飄的一句話,把景河氣的七竅生煙。
無憂雙手搭在臉蛋上和沈棠喊話,“娘親,我和弟弟可以帶兩個人一起啦,你跟爹爹快過來呀!”
“來了。”
沈棠和傅漆玄飛身上去,和自己的孩子站在同一道階梯上。
他們一家四口站在眾人的目光下,這一次下面卻少了很多刺耳的聲音。
比較多的,居然是欣賞。
欣賞這一家子的顏值,羨慕這一家子逆天的修為。
修真之人,總歸是慕強的。
在沈棠一次次的沖刷下,人與一族勢不兩立的古老桎梏變得菲薄。
大家的印象也變得沒有那么的刻板,尤其是在魔尊大人那張權威的盛世美顏之下。
有些修士甚至都想要找一個魔族和自己雙修了。
無憂開心的拉住沈棠的手,“娘親,上臺階一點也不難。”
小孩子有什么就說什么,什么劍氣威壓,無憂覺著落在身上還挺舒服的。
就好像有人在幫她舒展筋骨。
無慮則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收起奶瓶,和爹爹匯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