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隨著聲音響起,婦人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都靜止了。
只有大妖的那顆人頭在順著它的脖頸,緩緩滑落。
一起掉落的,還有大妖懷里的那個男孩兒。
“我的兒!”
婦人掙扎著起身要去接孩子,卻因為腿發軟撐不起自己的身子。
鋒利的紅線瞬間匯聚成一雙柔軟的手,將孩子穩穩的托住,送到了婦人的懷中。
婦人喜極而泣,她看著漸漸褪去的紅線帶著她的孩子,朝著天空叩謝。
“謝謝神女,謝神女救命之恩。”
夜空之中,紅線飛舞縈繞在沈棠周身。
她也是剛知道,自己在翊花城得了個神女的名號。
“回家去吧。”
沈棠來了,她們也就不需要再去避難。
無憂和無慮在雪凰背上看到娘親的身影,拍著巴掌歡呼。
夙夜對陣數個大妖顯得有些吃力,不免埋怨,“怎么才來?”
沈棠沒有回他,只是召喚出了梵通霜炎。
“梵梵守護結界。”
火蛇竄生,將夜空照亮如白晝。
沈棠確實是早就感知到了有妖來襲,但很不巧,她身體里的靈力開始紊亂,讓她費了些周折才穩固下來。
生過孩子后,她身體中的靈流總是不太穩定。
“你就是沈棠啊。”洛姝緊盯著被靈火籠罩著的人影,咬牙切齒。
“真是久仰大名。”
在洛姝的世界里,每當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銀環總是面帶愁容的替魔尊憂心。
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讓魔尊一見傾心,連命都不要了。
“但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洛姝覺得沈棠長得是不錯,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麗的皮囊。
手握神器,執掌靈火,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攀上了魔尊要什么沒有呢?
左不過就是一株菟絲子罷了。
“不過如此的我,收拾你可是綽綽有余。”
沈棠也沒有給洛姝什么好臉色,伴著龍吟陣陣的軟劍直沖洛姝面門。
“兌澤化鋒!”
改良后的無極劍意,所向披靡。
劍鋒折射出凜冽的冷光,招招致命。
洛姝心尖一顫,那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對致命危險的預警。
沈棠被信奉為神女就是因為她心善,卻不想她上來就要她的命。
唰!
盡管洛姝用盡了全力躲閃,但肩膀還是被沈棠的劍鋒劃破,汩汩鮮血染紅了洛姝淺金色的披風。
好厲害的劍……
沈棠不只是魔尊養的金絲雀嗎,為何她的劍招如此伶俐?
但沈棠并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手挽了個劍花,再下一擊。
巽風掠影,層層遞進,威壓比之前的一劍更強。
洛姝抬起魔刃重雪,變幻成了和沈棠軟劍一樣的形態,格擋下了沈棠雷霆般的攻勢。
“沈棠,你別以為能輕易就贏過我!”
沈棠冷淡的掃了她一眼,“那只是你以為。”
沈棠認出了洛姝手里的那把劍,魔刃重雪……
那把曾經沾染過她師尊鮮血的魔器,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不用問,沈棠也能猜到是誰給了洛姝這把魔刃。
也就是說,師尊的死,柳銀環也曾參與其中。
沈棠眼底浮現了殺意,手腕上挑,近身一劍,劍鋒橫切下了洛姝的左臂。
“啊!”
洛姝尖叫著,難以置信的看著沈棠。
因為洛姝身上是穿戴了全套的金蛇軟甲,沈棠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居然是直接連帶軟甲和她的血肉一同斬斷。
洛姝的胳膊從天空中墜落,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夙夜見狀,也只是皺了一下眉,沒有做出任何干擾沈棠的舉動。
洛姝既然決意走到這一步,那就應該做好承受后果的準備。
雪凰觀戰時,卻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神器和靈火,不管是誰得到了,都能發揮出不俗的威力。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沈棠的劍原來才是最厲害的。
洛姝的臉色也徹底陰沉下來,她仿佛知道了到現在魔尊沒有現身的真實原因。
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出手,沈棠自己就足夠了。
“下一劍,便取你首級。”
沈棠很少這樣直截了當,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大多數時候,沈棠都愿意給對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洛姝,結結實實的踩到了她的底線。
“呵……”洛姝捂著肩頭輕蔑的一笑,“想殺我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母后!”
說話間,腳下傳來了微弱的呼喚。
盡管風吹散了大多數的聲音,但洛姝還是分辨出了聲線的歸屬。
“阿厭……”
空中有沈棠降下靈火威壓,阿厭修為低微,根本飛不上去。
他只能站在地上,站在母親的斷肢旁呼喊。
“母后別打了,我沒事!”
阿厭知道,自己該逃的,但血脈相連,當看到洛姝遇險的時候,他挪不動腳步。
盡管她厭惡他,但阿厭真的不想看她死在他的面前。
“咦?那不是小哥哥嗎?”無憂最先認出了下面的人影。
雪凰也把事情理順了,“他居然是洛姝的孩子啊……”
無憂有些不安,“我…我救了娘親對手的孩子,娘親會不會生氣呀……”
看無憂快要哭了似的,無慮把本想自己吃掉的天靈果掰開兩半兒,一半兒分給了無憂。
像個小大人似的,“沒事啊姐,娘親說過大人的事情跟小孩子沒關系的。”
無憂癟嘴點了點頭,咬了一口甜果子,繼續觀戰。
天空中的一些妖兵卻有些躊躇了。
“這不是皇子嗎?”
“不是說被人族給虐殺了…怎么看著毫發無損啊!”
“那……那還打嗎?”
洛姝眼神漸冷,這個沒用的東西,死也死不明白嗎?
一個兩個,該死的都沒死。
“滾開!廢物一個。”
洛姝怒罵阿厭,明明阿厭是她和銀環的孩子,長得也像他,可為什么就是那么的讓人生厭。
連為父親赴死的勇氣都沒有,洛姝不知道這個孩子活著還有什么用。
“可是母后,您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洛姝震怒,一道劍氣揮下。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個晦氣的東西。”
落下的劍刃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不留余地,遠超過了男孩能承受的范圍。
地上阿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母親,給了他生命的人要他死,他能往哪兒逃?
抱歉,我終究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