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放水了,但關宇是不知情的。
當他用盡全力接下沈棠一劍時,關宇震驚了。
他的劍術原來這么強的嗎??!
沈棠更是給足了萬相閣面子,在第十個回合結束后,才挑飛了關宇的劍。
但迎接關宇的,是萬相閣雷鳴般的掌聲。
能在渡劫大能手里撐這么久,已經很強了。
萬泰和甚是欣慰,偌大的宗門,終于有個靠譜的了。
大手一揮給關宇漲了三倍的薪資,把關宇感動的都想給遠在鄉下的老娘寫信了。
關宇的全身而退,也讓其他宗門蠢蠢欲動起來。
“你說沈棠是不是打紀清洲的時候,已經耗光靈力了?”
“很有可能,畢竟這是車輪戰,那豈不是越靠后上的贏面越大?”
“那待會兒咱們也上,這可是個揚名的好機會。”
這些修士的算盤打得很響,都想從沈棠身上撈點好處。
只是他們沒有那么好的運氣,沒有一個當魔尊的大哥,也沒有一個天階靈獸三弟。
最重要的是,他們很沒禮貌。
上來就沖著沈棠喊:“你個女魔頭!”
更有甚者喊:“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除掉你這修真界的恥辱!”
對待這種的,踹下擂臺就有點太仁慈了。
沈棠眼神冷沉,“那我該說什么,清理掉你這種修真界垃圾?”
她手腕微旋,金紅靈力風馳電掣奔襲而去,對面的修士甚至連劍都沒有機會拔出來,身形便驟然失衡,像斷線紙鳶般不受控制的往懸崖外跌。
凌絕峰奇險,被人用靈力打下去,還沒等徹底墜入云霧中去,崖壁碎石便把他的胳膊刮得鮮血淋漓。
不用想,這人就算能活命,也少不了要缺胳膊斷腿。
沈棠隔空拾起那修士落在地上的劍,五指內扣,指節驟然收緊。
刺耳的 “咯吱” 聲碾過所有人的耳際,劍身憑空從中間折斷,斷口處崩出細碎的鐵屑,紛紛揚揚。
“今日我在此聲明,若有人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有如此劍。”
沈棠的聲音擴散在整個凌絕頂,讓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靈鷲有時候就不懂這些修士,你說你,惹她干嘛?
沈棠把斷掉的劍隨手插在了論劍臺邊緣,不多時,地面上就插滿了各大門派挑戰者的斷劍。
沈棠又甩出一把斷劍插在地上后,朗聲道,“還有誰?”
輪到青衿源,蕭辰打算上去會會沈棠,被喬希給拉住了。
“師兄你打不過她的,別平白把劍折了。”
蕭辰苦笑,“你對師兄就這么沒有信心?”
喬希搖搖頭,不是對師兄沒信心,是她對小九姐姐太有信心了。
喬希掛在蕭辰胳膊上像個掛件兒,他也就聽勸的沒有再上場。
最后,只剩下一個宗門——凌風閣。
溫譜聽到后,便給沈棠傳音。
【凌風閣修士擅長使用暗器,師妹小心。】
沈棠心領神會:【多謝大師兄。】
但沒成想顧星瀾爽快道,“我們凌風閣也棄權。”
有幾個正準備上場的凌風閣修士還有些不服。
“為啥啊閣主,您沒看這沈棠如此囂張?”
“咱可是九州第一閣!還真怕了她不成?”
顧星瀾漫不經心的摩挲了一下自己新染的指甲,呼出一口氣。
“你們啊,連她師兄都打不過,還想挑戰沈棠?”
一提起那對兄弟,凌風閣眾人沉默了。
還是……再回去練練吧,畢竟一把寶劍也不便宜。
沈棠憑著一把劍,一本改良的無極宗劍訣,贏了所有的挑戰者。
她目光掠過觀戰區,“可還有人不服?”
這一問落下,臺下靜的像寒冬臘月的湖面。
沈棠的劍術,足以讓人折服,他們不服的——是她的身份。
但不服也沒有什么用,他們打不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看臺上的幾位閣主宗主身上。
九州論劍的魁首,總不能讓一個有逆天道,與魔為伍的人來做。
那不成了倒反天罡!?
然而,看臺上的幾個德高望重的閣主們也沒有給出什么答案,他們和大家一樣沉默著。
他們幾個沉默倒不是因為對沈棠沒有想法,而是因為神魂出竅去開會的賀遠山還沒有回來。
主要人物沒回來,他們也不好隨便表態。
但對沈棠來說,這滿場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棠收劍她轉過身,湛藍的外袍隨風而動。
這身無極宗弟子袍服,陪著她入門修煉,也陪著她拿下了九州魁首。
她轉身時,看到了慕容姐姐發紅的眼眶,師兄們握緊的拳,還有弟子們悄悄傳遞的眼神。
沈棠將這一切收進眼底,她總算沒有辜負支持著她的人。
只有歷屆九州論劍的第一名,才有資格將宗門名字刻在石碑林中。
她抬步走向凌絕頂的石碑林,那碑上刻著百年來九州第一所屬的宗門,字跡或蒼勁或渾厚,個個都是底蘊雄厚。
從前的無極宗,只有在外圍,在山腳下觀戰的份兒。
甚至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沈棠摩挲著這件外袍袖口上的花紋,這是師尊親手為她繡上的名字。
“師尊,我做到了。”
從今往后,無極宗將揚名九州四海,她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辱無極宗。
無極宗以后,會越來越好。
看臺上幾個宗主的信道里人聲鼎沸。
七寶閣閣主:【不是吧,就這么讓她刻?】
青衿源長老:【規則是這樣。】
萬泰和:持續裝睡中……
顧星瀾:【她就是第一啊,為什么不能刻?】
至于沈棠是個怎么樣的人,那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所以沈棠走進碑林這一路,雖然沒有各大門派的喝彩聲,但也無人阻攔。
沈棠手腕微沉,手中劍刃貼向碑面,劍尖劃過石面時迸出細碎火星。
起勢如驚雷,劍刃斜劈而下,石屑簌簌墜落。
折筆凌厲,劍尖轉圜間,筆畫如游龍穿梭。
沈棠手腕輕頓,劍刃陡然提速,豎鉤收尾時帶著破空的銳響,仿佛要將這三個字刻進所有九州修士的記憶中。
前兩字已蒼勁立在碑上,眼看著最后一筆豎彎鉤即將收勢,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