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拿了銀子眼睛都亮了,不愧是游先生帶來的人!
“游先生今日可要找誰?”
他們都知道,這位先生每次來都是拿消息的。
在紅顏閣打探消息的人很多,但出手像游先生這么闊綽的,卻沒幾個。
“今日,有誰來打探過消息?”
綿綿沒有取下兜帽,將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問道。
一聽是小女孩的聲音,軟糯糯的,小廝當(dāng)即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哪個侏儒優(yōu)伶,竟還真是個小小姐!
慶幸自己方才沒有對小小姐不敬,小廝連忙道:“抱歉,這打探消息的,小人也不能隨便說。”
這是規(guī)矩。
綿綿又多拿了五兩銀。
“你只需要知道是哪間房,等他走后,帶我去便可,此人第一次來,應(yīng)當(dāng)是不懂規(guī)矩的,高大英俊,瞧著氣勢不凡的人。”
小廝聽了,連忙謝恩,拿了賞銀,又看向游先生。
“今日陽云伯公子來了是吧?”
“對,還帶了一位不認(rèn)識的公子,好像是來打探消息的,但具體問什么,小的不能說。”
小廝賠笑道。
“去看看是哪家公子。”
游向文給了銀票,并沒有多說什么。
小廝這才松了口氣,退了出去。
綿綿和游向文坐著喝茶,一壺盡了,房門敲響。
這小廝動作倒是快,迅速帶回來消息。
陽云伯公子帶來的人,是昌國公小公子楚耀。
而那位新來不懂規(guī)矩的,則是跟著陽云伯公子來的。
只是問了陽云伯公子的消息,隨后就走了。
見了姑娘嫌棄得不行,姑娘們一生氣,連銀子都不要,便將人趕了出去。
綿綿差點(diǎn)笑了出來。
小廝見她高興,甚至還手舞足蹈地將當(dāng)時的場景表演了一番。
狼狽的樣子,讓綿綿直接笑了出來。
游向文帶著她離開時,綿綿眼里的笑意尚未消散。
游向文不由得挑眉。
看來小小姐真的很討厭她爹。
“小小姐,可要屬下去打探楚耀想找什么?”
“不必了,幫我找人跟蹤我爹,我得了消息,我繼妹替他在左相那里,謀了個江南鹽田的差事,他過幾日可能會南下,看看他手里的銀票是什么票號,從何而來。”
大周的銀票有嚴(yán)格的管理制度。
誰開的票號,誰存的銀子,都一清二楚。
綿綿此前曾在匯通銀號存過銀子,自然是清楚的。
游向文當(dāng)即明白,小小姐這是打算查一下,她爹的銀票是哪里來的。
“好,屬下這就去辦。”
游向文直接下了馬車,讓車夫送綿綿回去,自己則是親自去跟蹤宋景陽。
綿綿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先去了濟(jì)世堂。
待了幾日,直到太學(xué)開學(xué),戚蕓玥從山上下來,綿綿這才從濟(jì)世堂搬回將軍府。
兩人一見面,戚蕓玥拽著她就開始說山上的趣事。
胡思明見狀,頭疼地捏著眉心。
“云蓮公主,請不要在課堂上騷擾你的伴讀。”
戚蕓玥嚇了一跳,吐了吐舌頭,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下課后,霍潯戳了戳戚蕓玥的肩膀。
“你上山是不是沒人陪你玩啊?這么多話講!”
戚茜白了他一眼:“你當(dāng)我是死人嗎?蕓兒太久沒見綿綿,話多一點(diǎn)怎么啦?”
霍潯癟了癟嘴。
“嗐,你們是不知道,這個年綿綿過得不知道多刺激!”
附近的幾個小孩聽了,笑嘻嘻地湊上去。
“聽說侯府被燒了,那你現(xiàn)在住哪兒呀?”
“噓,聽說昌國公把青兒和侯爺趕出將軍府,你們別說了,小心青兒聽了生氣!”
眾人連忙噤聲。
雖說他們都是勛貴家的孩子,但宋青沅現(xiàn)在是左相義女。
他們都被家里耳提面命地警告,不能得罪靜安郡主和宋青沅。
而此刻,宋青沅正坐在那里,與戚景遠(yuǎn)說著話,似乎沒有在意他們。
其他人害怕左相,霍潯可不怕。
他梗著脖子道:“鎮(zhèn)國公府改名為將軍府后,被陛下賜給了靜安郡主,那是林家的宅子,宋家憑什么住?宋青沅又不是林家的外孫,多大臉才敢住人家娘親的宅子?”
宋青沅瞥向他,霍潯做了個鬼臉,其他孩子頓時做鳥獸散,生怕殃及池魚。
宋青沅收回視線,低聲道:“景遠(yuǎn)哥哥也是這么想的嗎?”
戚景遠(yuǎn)有些心累,但教養(yǎng)讓他無法忽視宋青沅的話。
“宋二姑娘多慮了,畢竟是上一輩的恩怨,我與母妃都不會在意這些。”
宋青沅一噎。
這戚景遠(yuǎn)怎么油鹽不進(jìn)!
他們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綿綿等人自然是聽見了的。
霍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啊,宋二姑娘別擔(dān)心,就算你娘火燒侯府,你不也沒進(jìn)去嘛!”
戚茜頭疼地一巴掌扇在霍潯后腦勺上,壓低聲音警告他。
“你是不是忘了,小姨說了不要跟她起沖突!”
他們不怕事,但也不是非要去找事啊!
霍潯嘆了一口氣,跟著她壓低聲音。
“我這不是替綿綿不值得嘛!你知不知道,宋景陽要去江南接管鹽田?”
“啊?不是說革職查辦嗎?他怎么還能去江南?”
戚凝協(xié)助戚承勉徹查兵部和大理寺,忙得那叫一個腳不沾地。
戚茜擔(dān)心母親,自然是跟著聽說過的。
綿綿從書本里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們。
“還不是左相做的,聽說宋景陽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份提純鹽田的古方,左相力保他前去江南,那陛下能反對嘛?江南那邊已經(jīng)傳消息過來了,宋景陽明天就出發(fā)!”
霍潯將綿綿當(dāng)自己人,那日楚家和宋家吵架,他也聽說了。
還知道蘇明媚找人刺殺綿綿,只可惜,事情還沒查完,宋景陽就跑江南去了。
這要是真被他搞明白了,就是大功一件。
別說兵部的事了,就連他的爵位也能保住!
“霍潯哥哥,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這事游向文都還在查,他居然連宋景陽什么時候動身,江南那邊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都知道了?
若非綿綿有植物當(dāng)細(xì)作,這些事都對上了,她還以為霍潯在胡編。
霍潯是武將世家,鹽田與賦稅掛鉤,平日里也是有駐軍保證鹽田正常運(yùn)作的,他多少知道一些消息。
他小聲解釋了兩句,隨后神秘兮兮地挑眉看她們。
“我還聽說了一個小道消息!據(jù)說宋景陽手里,有上萬兩銀票,票號還是江南鹽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