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叔叔，我們還沒簽協議的對吧？”
綿綿抬頭看向游向文。
游向文喉嚨吞咽了一下，頓時明白自家小姐想做什么。
“自然還沒有，條件還沒談攏的，我們可跟其他人再談，濟世堂背靠藥王谷，又是小姐的師門，應該更好合作。”
他又添了一把火。
許絡然只覺一陣頭疼。
“郡主若是要看賬本，那就是要長期跟我們合作的意思？”
“這是自然，許掌柜也知道，種藥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且我們小姐又不只是只會種一種藥草。”
游向文大約猜到，小姐是想將皇莊打造成專門種珍稀藥草的地方。
世藥堂財大氣粗，若跟他們合作，可以省不少銀錢。
雖然他們小姐不缺錢，但也不能白花不是？
“此話當真？”
許絡然問道。
“許伯伯跟我師父是本家，算是自己人，我不騙自己人~”
許絡然頓時哭笑不得。
“你師父要知道我跟你成了自己人，恐怕得生氣。”
“那不是，我師父人可好了，我來之前找過師父，他說世藥堂和濟世堂關系已經緩和了許多，其實大家都是藥王谷的人，又何必分你我呢？對吧？”
綿綿笑著說道。
世藥堂當然想和濟世堂重修舊好，畢竟醫藥不分家。
和最好的醫師鬧翻，可不是什么好事。
許絡然是個聰明人，他斟酌片刻便知道利弊。
“那么日后郡主若是種其他珍稀藥草，也許優先賣給世藥堂，這一點，需寫上協議。”
“自然。”
綿綿背著小手，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賣給他是賺錢，她自己用又不是賣，不沖突。
游向文迅速找來紙筆，將這一點加到原有的條款上。
事情談攏了，許絡然這才將近一個月的賬本取來。
世藥堂是大周最大的藥行，京城貴人眾多，用藥自然也是最好，最貴的，世藥堂就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桌面壘高的賬本，戚蕓玥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綿綿，你要看這些？”
她不明白，綿綿又不缺錢，為何要這么累。
“蕓兒姐姐幫我看一點？”
“啊？好，好叭！”
面對綿綿的請求，戚蕓玥完全無法拒絕。
許絡然坐在邊上飲著茶，神色有些恣意。
方才是他腦子堵塞了，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
即便真的把賬本給她們，又怎會看得懂呢？
片刻后，許絡然遞到嘴邊的茶都忘了喝下去。
兩個年齡加起來還沒他兒子年齡大，竟然真的在認真地看賬本？
“能看懂嗎？”
他不由得喃喃自語。
游向文很自覺地坐在他對面，完全沒有探究的意思。
聽見他的話，游向文輕笑。
“小姐能不能看懂不知道，但云蓮公主受教于太學，應當能看得懂。”
許絡然有些錯愕。
緊接著，他便看見公主將賬本遞給郡主。
“綿綿你看，左相府有人來過哎！”
許絡然噗一下把茶噴了出來。
公主啊，你可別給世藥堂扣一個什么朝堂上的罪名啊！
幸好，公主似乎還沒有這么聰明。
她只是驚嘆了一下，便繼續低頭看賬本了。
許絡然松了一口氣，連忙喝了一口茶壓壓驚。
卻不知，綿綿已經拿起戚蕓玥給她的賬本，認真地查閱起來。
前世綿綿跟在繼母身邊，看得最多的，便是后宅主母管的賬本。
她讓戚蕓玥陪她一起看，就是為了轉移許絡然的視線。
她不想讓其他人留意，自己專門在看左相一派的賬本。
世藥堂開了很多年，賬本記錄還算清晰。
個人與醫館的賬目分開，倒是讓她省了不少事。
多虧了過目不忘的本領，綿綿掃一眼便能記住近一個月左相府買了什么藥。
緊接著，她又看見了武安侯府的賬本。
她裝作無意地隨口感慨：“好多達官顯貴的賬本哎~”
“這是自然，貴人們用藥謹慎用，并且也用最好的藥，放眼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周，沒幾家能與世藥堂相提并論，更重要的是，來世藥堂買藥，向來是保密的。”
許絡然回答道。
“難怪你剛才不肯給我看，原來是怕我看見誰家的秘密呀！”
綿綿恍然大悟。
“咳咳咳！”
許絡然又一次被茶水嗆住。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啊，有些話不要拿到明面上說呀！
綿綿這么一打岔，許絡然坐著越發不自然。
偏生她們兩個孩子看得十分認真，眼看著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游向文見狀，便主動提出和許絡然出去逛一下世藥堂。
“你們去吧，有什么游叔叔也能替我做主！”
綿綿頭也不抬地笑道。
“許掌柜，請吧！”
游向文站起身示意道。
“那好，草民讓人守在外面，若是郡主和公主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許絡然跟著游向文離開后，戚蕓玥連忙激動地爬起來。
“綿綿，你是不是在這里面找左相的證據？”
“沒有呀~”
綿綿無辜地看著她。
“一個藥行的賬本能看到什么證據？這就是普通的藥材罷了。”
“啊~真可惜！”
戚蕓玥坐了回去。
綿綿收回視線，認真地打量著手里武安侯府的賬本。
多虧了游叔叔帶走許絡然。
這賬本，她倒還真看到些東西。
武安侯府人不多，近半年銀錢都掌握在荀嬤嬤手里，宋景陽等人手里沒什么現錢。
但這個賬本上，竟然有許多是現結的草藥，價格還不便宜。
日期恰巧是最近這幾日。
綿綿將藥材的名字記下來，打算回去找找醫書。
為免引人懷疑，她將武安侯府的賬本塞回去沒看的那堆賬本里。
隨后她又翻了好幾本醫館買藥的賬本，擾亂視線。
過了片刻，戚蕓玥逐漸有些不耐煩。
讓她陪著看書還行，但賬本這么繁瑣無趣的東西，她還真看不下去。
“蕓兒姐姐可是累了？”
綿綿關切地問道。
戚蕓玥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有一點，不過沒關系，我陪你！”
她強撐著精神道。
“那我們走吧，我好多都看不懂。”
綿綿無奈道。
“好，那我們走吧！”
戚蕓玥拉著她出門，門外守著的人頓時嚇了一跳。
“好無聊，本公主要回去了！”
“草民這就去找掌柜，請公主稍候！”
門外的人連忙離開。
送走了綿綿和戚蕓玥，許絡然又回到方才的房間。
賬房先生正在收拾賬本。
“郡主和公主都看了哪家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