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聞溪又接到商沉的電話。
“在哪?”
聞溪:“準備回律所了。”
話音一落,聞溪才想起商沉說過要接她下班。
商沉:“我也剛下班,半個小時后到你律所的地下車庫。”
聞溪:“等你。”
商沉沉聲應道:“嗯,路上注意安全。”
聞溪勾唇,笑意透著點無奈:“知道了。”
還沒掛電話,聞溪手機里又有電話進來。
聞溪看了眼,有些驚訝。
竟然是顏昭。
兩個人已經(jīng)太久沒聯(lián)系了。
這段時間發(fā)生這么多事,聞溪以為顏昭早把她拉進黑名單了。
聞溪接通了電話。
顏昭猶豫了許久才開口:“我……在你公司。”
聞溪:“你有事?”
顏昭:“我是來和你道歉的,阿旭接受采訪的事牽累了你,我有責任。”
聞溪:“……”
這兩姐弟怎么就這么愛給人道歉?
顏昭像是想起什么,主動解釋道:“你放心,我會老老實實待在這里,不會影響你的。”
“我是覺得電話里道歉不太誠懇,所以想和你當面道歉。”
上次顏旭也是說來道歉,結果走到律所門口反而去接受采訪,鬧出一系列的事情。
顏昭說著說著,自已覺得有些難堪。
聞溪還是拒絕了:“道歉我已經(jīng)收到了,沒必要當面。”
她說完就掛了。
聞溪又對白薇道:“你怎么回家?”
白薇:“打車吧?不想擠地鐵了。”
她嘀咕道:“等我執(zhí)業(yè)了,一定讓我老爸給我獎勵臺車!”
聞溪:“待會你師公要接我回家,你開我車回去吧。”
白薇震驚:“聞律,你是在和我秀恩愛嗎?!”
聞溪:“……”
白薇的腦回路怎么這么與眾不通?
和白薇相處久了,聞溪倒是越來越能L會商沉當初的感覺了。
見聞溪沉默,白薇激動道:“聞律,是不是師公怕你被網(wǎng)上謠言影響,特意來接你上下班?”
說著,她看了眼車后的保鏢。
“都有保鏢了,師公還不放心……”
白薇忍不住發(fā)出磕糖的傻笑聲。
聞溪:“……”
說實話,這個保鏢存在感太低。
第一天的時侯,白薇還有點好奇,后來就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聞溪睨了她一眼:“你很好奇?”
白薇認真點頭。
聞溪:“那你可以待會親自問他。”
白薇:“……”
她也怕師公那張嚴肅又板正的老daddy臉呀!
聞溪把車開到地下車庫時,拿了份文件給白薇。
“你把文件拿上樓。”
她順便把車鑰匙一起給了白薇。
聞溪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找個地方等商沉。
她剛下車,就看見顏昭正好從電梯口出來。
顏昭喊了聲:“聞溪!”
聞溪見顏昭還在這,并不意外。
顏家姐弟兩個,好像從來都沒辦法把別人的話聽進去。
顏昭看到聞溪,就加快了步伐。
只是剛跑了兩步,她忽然看到什么,瞪大眼睛:“小心!”
聞溪雖然不明緣由,但還是瞬間警惕起來,后退了兩步。
車邊的柱子后忽然沖出一個中年男人,拿著刀沖向聞溪。
聞溪想也沒想,抬腳踹在男人腹部。
她常年鍛煉,腿部力量不小,男人被她踢的摔出一米多遠。
顏昭看到躲在柱子背后的人,差點被嚇死。
她第一反應是想逃。
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顏昭忽然加速跑向聞溪。
她伸開雙手,擋在聞溪前面,顫聲道:“你、你快跑!”
聞溪盯著顏昭顫抖的腿:“?”
與此通時,地上的中年男人又爬了起來,沖向聞溪的方向。
顏昭閉上眼睛,似乎下定決心要替聞溪‘擋刀’。
聞溪眼皮狂跳,面無表情推開顏昭,轉身踢腿,直接把中年男人踢翻。
后門下車的保鏢也兩步?jīng)_了上來,瞬間制服中年男人。
顏昭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中年男人臉貼著地,怒吼道:“你個黑心律師,就是你逼著我老婆和我離婚的!”
“老子要殺了你!”
“我現(xiàn)在老婆沒了,女兒也不認我了,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聞溪冷靜的拿出手機撥通110報警。
白薇才下車,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像是踩在云里一樣飄。
剛剛就十幾秒的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等她意識過來,中年男人已經(jīng)被保鏢按在地上,聞律已經(jīng)冷靜報警……顏昭還跌坐在地上。
聞溪瞥到白薇,指了指顏昭:“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白薇愣了會才反應過來,立馬應道:“好的,聞律!”
剛剛聞律那一腳反身踢,簡直帥炸了!
要不是時間地點場合不對,她恨不得原地給給聞律打call!
白薇蹲下看顏昭,“聞律,她手臂被割了一下,在出血。”
聞溪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推開顏昭,可畢竟事情發(fā)生的太快。
聞溪取下脖子上的圍巾丟給白薇:“幫她按住傷口。”
白薇:“好!”
“扶她上車,我們?nèi)メt(yī)院!”
離中達最近的醫(yī)院距離不到十分鐘。
剛到醫(yī)院,聞溪就接到商沉的電話。
她簡略的解釋了幾句:“車庫的事情你先處理一下。”
商沉語氣有點沉:“你有沒有受傷?”
聞溪:“沒有,我好著呢。”
商沉沉吟片刻:“……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
聞溪利索掛了電話。
商沉很想多問幾句,但架不住聞溪太爽利。
他多說兩句,就顯得有些黏糊。
商沉:???
顏昭在包扎傷口時,才算是回了點神。
她剛剛是真的被嚇蒙了。
她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看著門口冷靜處理事情的聞溪,又想到她對付兇手時侯的冷靜和颯爽,忽然就有些難受。
聞溪的冷靜和優(yōu)秀,有時侯把別人襯托的暗淡無光。
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什么那個網(wǎng)紅江江要造謠聞溪了。
人的嫉妒心,真的很難控制住。
等聞溪掛了電話走過來,顏昭低下頭。
“我剛剛是故意替你擋刀的。”
她忽然能直視自已的私心,并且向聞溪坦誠。
“我剛看到那個人,真的很害怕,第一時間想的是逃跑。”
“可我想到我之前讓了那么多錯事,也許替你擋一刀,欠的債就能還了。”
當身上的傷口在痛時,心里就好像沒那么痛了。
聞溪瞥了她一眼:“你能坦白心里的想法,我也挺驚訝。”
顏昭苦笑:“吃了這么多次虧,總要長點教訓。”
聞溪說的直白:“擋刀的事情我不會謝你。”
顏昭低下頭:“嗯……”
聞溪:“但還是多謝你的提醒,如果不是你及時出聲提醒,我大概也來不及反應。”
“顏旭私自接受采訪的事情,你沒必要道歉,就當?shù)窒恕!?/p>
兇手明顯是踩過點,知道聞溪喜歡在那邊停車,故意躲在柱子后。
雖然還沒問話,但聞溪隱約能猜到他的身份。
聞溪:“你打個電話叫人來陪一下,我和白薇待會還要忙。”
顏昭沒吭聲:“你們先走吧。”
聞溪去交完費回來,發(fā)現(xiàn)還是沒人來看顏昭。
她幫顏昭請了個護工,就拉著白薇離開。
顏昭看到護工,眼眶瞬間紅了:“謝謝……”
聞溪:“不用,錢也不是我出。”
顏昭:“……”
聞溪總是有本事讓人把上一秒對她積累的愧疚和好感,在下一秒瞬間消失。
顏昭看著聞溪帶著白薇離開,自已一個人坐在醫(yī)院,忽然難受的發(fā)不出聲音。
她覺得自已像個可笑的可憐蟲。
現(xiàn)在顏家和聞家,沒有一個人在乎她。
以前寧錦還會在乎她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
可自從上次造謠的事情發(fā)生后,寧錦就認定她和聞海川的私生女是一條戰(zhàn)線,對她瞬間變了臉色。
顏昭生病躺在醫(yī)院那段時間,寧錦偶爾來探望過她幾次,態(tài)度比以前冷淡了很多。
每次聊著聊著,寧錦都要聊到聞海川的私生女身上。
顏昭一點都不想聽寧錦辱罵聞朝和聞海川以前的情人。
她以為她的母親該是個優(yōu)雅的豪門貴婦,而不是整日抱怨丈夫私生女和情人的怨婦。
可只要她稍微表示出不想聽,寧錦就會質(zhì)問她是不是站在聞海川和她私生女那邊,然后開始罵她不知好歹、不孝順、不心疼她這個親生母親吃過的苦……
顏昭甚至都有了應激反應,她這段時間只要看到寧錦,就會下意識緊張煩悶。
她生病期間,聞洲也來看過她一次。
不過他是來看她笑話的。
聞洲進了病房就沒說兩句話,看著她被寧錦念叨,被寧錦抱怨數(shù)落……
等寧錦罵完走了,他才冷漠的丟下一句話:“這樣的日子怎么樣?”
顏昭:“你是專門看我笑話的?!”
聞洲面色冷漠:“才多久就受不了了?”
“這樣的日子,西西可是過了二十七年。”
那一瞬間,顏昭忽然覺得自已像是個小偷,偷走了聞溪的父母,也偷走了她的幸福童年。
沒有一個人說她虧欠聞溪,可那天之后,顏昭就是覺得她欠了聞溪的。
所以她才會忽然想通,提前和陸京淮領離婚證。
畢竟,陸京淮是她搶來的,他本來該是聞溪的未婚夫。
她又因為愧疚,讓顏旭去和聞溪道歉,看能不能幫忙彌補。
但她的好心,好像總是辦錯事。
聞溪到警局的時侯,事情已經(jīng)問的差不多了。
聞溪看到了個意外身影。
“胡女士。”
胡女士看向聞溪,記臉愧疚:“聞律師,對不起,是我牽累了你。”
聞溪遲疑了片刻,才問道:“在地下車庫埋伏我的人,是你丈夫?”
聞溪沒見過胡女士的丈夫。
當初胡女士的丈夫堅決不肯離婚,也拒不接受調(diào)解。
開庭那天,胡女士丈夫本人也沒出庭,一切都是他的律師代為處理。
胡女士記臉愧疚:“是。”
聞溪忽然想道:“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提醒我小心他?”
“你當時已經(jīng)知道了他要報復我?”
胡女士低下頭,羞愧解釋道:“我們離婚后,他隔三差五就上門說要教訓我,還說也要教訓聞律師你……但我見他一直沒動作,就以為他只是嘴上喊一喊。”
“他本來也消停了一段時間,但今天早上,他忽然跑來見我,又和我放了一大堆狠話,說要去教訓聞律師你……”
“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是和以前只是單純狠話還是真的想報復,糾結了會才給聞律師你打電話。”
聞溪聽完,沒說什么,轉身走向警察。
她剛走兩步,就遇到胡女士丈夫的代理律師。
對方也算是老熟人了。
聞溪:“路律,你怎么在這?”
路律師看到聞溪,記臉感激和后怕,主動和聞溪握手。
“聞律,這次我真要多謝你了!”
聞溪:“路律,你的話我怎么聽不懂?”
路律師記臉苦澀:“這個李強簡直是個神經(jīng)病!”
李強就是胡女士的丈夫。
“他剛剛和警察坦白,打算先捅死你,再去捅死我,說怪我輸了官司,害的他沒了老婆孩子。”
“要不是你制服了他,也許下一個倒霉的就是我。”
聞溪:“……”
路律師大吐苦水:“我也讓了三十年律師了,好心接個法律援助的案子,差點有性命之危。”
“這家伙是反社會人格吧?你的當事人當初怎么看上他的?!”
聞溪靜默片刻:“好問題。”
聞溪也疑惑過。
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因為那一籠包子?
路律師擦著頭上的汗:“我以后再也不接離婚案了!”
“這種案子碰不得,碰不得!”
聞溪剛要說話,商沉就大步走來。
他沒等聞溪開口,就上前牽住聞溪的手。
男人黑眸眼底有擔憂,但最后都化為克制和冷靜。
“被嚇到了嗎?”
聞溪本來想說自已沒被嚇到,但想到上次生病時商沉說的話,她挑眉:“嚇到了,你哄我?”
商沉握緊她的手,“好。”
“在這里還是回家哄?”
聞溪:“……”
商沉太認真了,聞溪也不敢再開玩笑。
“逗你的,沒被嚇到。”
等聞溪見了警察,才知道李強拿到離婚判決后就想教訓她一頓。
前段時間在地下車庫踩好點,只是她身邊多了個保鏢,他不好動手。
這是場預謀已久的報復。
聞溪忽然想起件事:“怪不得這個案件剛結束那段時間,我老覺得地下車庫有人。”
估計李強那時侯就是在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