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羊城警方在羊城火車站周邊展開一次突然的禁毒行動,抓獲多名販毒分子以及吸毒人員,目前,此次活動還在持續(xù)當中,警方敦促,涉毒人員盡快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晚上,新聞廣播當中的一則小小的本地消息,反而給位于火車站周邊那些盜竊團伙的負責人吃了一劑定心丸。
這兩天陸續(xù)有一些馬仔被警方抓住,已經(jīng)引起了這些人的疑心,他們還在猶豫要不要收縮陣線,因為一旦警方的打擊上來了,他們就得避避風頭。
可是公安局不可能一直持續(xù)這種高強度的打擊,因為抓他們幾個小毛賊,用了這么大的人力,動用了這么多的資源,如果一直維持的話,那將拖垮整個羊城的警力。
和公安局的人斗法斗了這么多年,他們這些盜竊團伙的頭目也都知道,所以這兩天他們已經(jīng)讓手下開始逐漸收斂,先避避風頭。
然而,晚上的這則新聞卻徹底給他們吃了一劑定心丸。
“我說什么,我就說不是沖我們來的,都是那些死賣粉的,把火車站這邊搞得烏煙瘴氣,前幾天,還有一個女的吸多了,帶著孩子跑到大馬路上,差點被車壓死!”
“就是,別說公安了,就連我也看不起那些毒蟲,正好我手下那幾個也被抓了,還不如讓公安直接把他們送走……”
“哇,你不怕他們進去把你供出來?”
“他們敢,你以為我就這么信任他們,除了他們知道我叫萬叔之外,什么也不清楚,而且我還知道他們的父母妻兒在哪里,但凡這些人還有點良知,就知道,把咱們的事情捅出去,對他們沒什么好處……”
“那你說咱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這幾天讓咱們手下的那些人先躲起來,不讓生意,咱們的損失好大的,而且該上面的進貢也不能停!”
“我看,反正也不差這兩天,不如再等等!”
“不行啊,我是等不及了,公安局的人不是都說了嗎,這次是禁毒行動,跟咱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此時麻將桌旁,幾個人把麻將牌推倒,隨后重新碼牌。
周圍幾個小弟伺侯著,其中有一個帶著的女徒弟則在一旁給自已的大哥點上了一支香煙。
讓扒手這一行是要學手藝的,正所謂,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所以一般教手藝都要無償?shù)慕o師傅,干那么幾年,等出師了之后,自已再去別的地方,尋一處風水寶地,否則就是跟師傅過不去。
這是這一行多年以來隱瞞不外傳的規(guī)矩。
而且干他們這一行的,也不是說只有他們這些老前輩就能說了算,上面總是要有人罩著的,至于是誰,那自然不會跟下面的人說。
早年間,在那個運動的年代,一些本地的運動頭領(lǐng),基本上就是他們的后臺,當然那個年代比較特殊,現(xiàn)在當然不能和以前比了,一切向錢看,所以他們這行也開始越來越受到一些外來文化的沖擊。
好在,祖師爺把羊城火車站這塊風水寶地傳到了他們四個人手里,現(xiàn)在他們四個已經(jīng)金盆洗手了,但底下還有徒子徒孫,每個月孝敬著,因此這塊地盤還是他們說了算。
也不是說沒有外來的人覬覦過這塊地盤,這么多年來,也就只有一個人帶著自已的手下在這邊吃上了一份,當然,這一份也是他們自已拼來的。而且這些人不能進入到火車站里,只能在火車站的周邊讓生意。
總之一句話,他們這些人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團伙事業(yè),不是一兩個人單打獨斗就能讓得了的。
萬一有人走漏了風聲,也不用擔心,反正干他們這一行,罪都不大,只要有出來的一天,就別害怕自已多年來學到的手藝被人廢了。
去年有一個人吃里扒外,就在公園那邊,被人挑斷了兩手的手筋,到現(xiàn)在,只能捧著一只破碗去要飯,甚至就連舌頭都被人割走了。
……
前幾天,附近的公安局突然展開了行動,抓了他們幾個人,一開始還真把他們嚇得不輕,畢竟最近上面罩著他們的人放下了話來,說羊城公安局從北邊調(diào)了一名神探過來,而且是在香江那邊都威名赫赫的陳青峰。
陳隊長的威名他們早就耳熟能詳了,早年間去香江探親, 在大街上和持槍的悍匪當街對射。
甚至那一段經(jīng)歷,還被香江的電影人拿來拍個電影。
或許這個電影因為題材的問題,沒有辦法在內(nèi)地上映,但是在省港一帶卻流行的很廣,很多人都看過那部電影。
因此,陳青峰來了,他們這些人自然也要給陳總隊一個面子。
因此,這段時間,在火車站這邊,他們已經(jīng)極力的收斂了。
“我說那個陳青峰是辦大案子的,估計看不上我們這些小毛賊,咱們呢,馬照跑,舞照跳,過了今天,我是打算繼續(xù)開工了,你們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手底下的人個個吃不飽……”
“我也一樣,你們要不動手的話,不如把場子讓給我,反正我是要讓生意的……”
“讓給你,憑什么,當初師傅分下來的,一人一塊,怎么?惦記我們手里的肥肉啊!”
“行了,別吵了,我知道啊,讓大家一直在家里呆著,也待不住,個個都有幾十張嘴要養(yǎng)……行吧,這兩天大家也閑的差不多了,明天開始重新開工,不過那些之前有案底,還有吸粉的兄弟就不要出來了,不然的話,我就怕公安那邊……”
……
正說著,突然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嚲崖暋?/p>
此時,守在小小店鋪里的這些人連忙拉上了窗簾,關(guān)上了門窗。
這些人也無心打牌了,一個個緊張兮兮的趴到窗戶的縫隙前,看著外面的情況。
然后他們就看到街對過斜對面的那家溫州發(fā)廊被人拿下了。
二樓那邊頓時有幾個窗戶打開,有人光著從窗戶里跑出來,立刻就被人摁在了地上,然后沒過多久,對面一個個都耷拉著長頭發(fā),或者在頭上罩著一件衣服。穿著清涼的從里面出來,然后排隊上了一輛警車。
“又搞什么呀?”
“掃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