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砰砰！叮叮咚咚！
陸非三人憋著一團火。
一陣狂轟亂炸后。
棺材里面徹底沒動靜了，一股黑煙從縫隙里冒出來。
“還有誰想出來鬧事？”
“來來來，一塊來！省得我們一個一個收拾，太麻煩！”
他們虎視眈眈望著剩下的幾口棺材。
凈空弱弱地躲在師兄寬大的身體后面，露出個腦袋。
剩下的棺材一片沉默。
格外安靜。
大家握著法器等了一會，始終不見異動。
“看樣子今晚能消停了。”
大家長長舒一口氣。
苦燈將冒煙的棺材合上，感激地對陸非豎起手掌道謝。
“阿彌陀佛！今晚若是不有小陸掌柜在，只憑貧僧師兄弟二人，恐怕壓不住這么多僵尸。”
“大師這么說就太見外了。”陸非擺擺手。
收拾好了棺材，大家回到靈堂前面，重新點燃蠟燭，坐下來休息。
不過陸非沒有熄滅功德盞，將其放在供桌。
棺材重新封好，又有功德盞和長明燈照耀，安安靜靜乖乖巧巧。
經過這番折騰，夜晚已經過去大半。
棺材雖然安靜了，但空氣里處處飄著尸體的腐臭。
虎子想推開門透透氣，卻發現門從外面鎖上了，再去開窗戶，窗戶也是封死的。
“好啊，這個村的人居然把咱們關起來了！”虎子氣憤大叫。
陸非和苦燈對視一眼。
瞬間明白何家兄弟和那些村民的意圖。
“這是讓我們來當替死鬼啊！”
“他們覺得，僵尸吃了我們就不吃他們了嗎？”
“真是又蠢又壞！”
大家心里剛剛熄滅下去的憤怒火焰，又再次燃燒起來。
這門還關不住他們的幾個，但那些村民的做法實在讓人惡心！
“貧僧找他們講理去！我們師兄弟吃點苦頭沒什么，如果這番連累了小陸掌柜，貧僧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夠還的！”
苦燈更是氣憤不堪，袖袍一甩，就要去踢門。
“大師，等等！”
陸非卻叫住他，吸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
“大師，不著急。等明天一早他們來開門，咱們再好好跟他們算算賬！”
“哦？小陸掌柜是何用意？”苦燈疑惑。
“大師，他們只讓咱們做超度法事，給每個死者單獨服務，是咱們額外添加的項目，他們開的那點價格哪里夠？這筆賬，到了明天要好好跟他們算一算！”
陸非坐在蒲團上，狡黠地朝苦燈眨了眨眼睛。
苦燈一愣，隨即明白陸非的意思，胖胖的臉上沒忍住露出同樣的笑容。
“雖說出家人慈悲為懷，但咱們畢竟是出來干活的，一分錢一分貨。小陸掌柜的提議，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他這下不生氣了，高高興興地坐下來。
功德盞和長明燈靜靜亮著光芒。
原本陰森恐怖的靈堂，此刻十分祥和。
空氣中的檀香味，讓人安心。
折騰大半晚，大家也累了，凈空和虎子靠在一起，打起了瞌睡。
陸非在燈光下看了一會趕尸鈴。
任何一種法器都不是萬能的，都有相應的短板。
大概趕尸鈴也有等級區分。
這一個應該算得上中等。
“如果有機會再撿一個上等的就好了。”
陸非收起趕尸鈴。
和苦燈一樣，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
不過，外面的人可就睡不著了。
“哥，你看，靈堂怎么又亮了？”
“難道他們沒死？”
何家兄弟看到靈堂又亮起光芒，又是驚愕又是恐慌。
他們想知道靈堂發生了什么，但又不敢這個時候去看。
只能睜著眼，熬到天亮。
靈堂的燈光也一直持續到天亮。
當晨光灑進村子的時候，何家兄弟才和那十幾個村民戰戰兢兢來到靈堂外。
透過落滿灰塵的窗戶，可以隱約看到幾個人影坐在里面。
“難道他們真把孩子們超度了？”
“外地來的高僧，真有那么厲害啊？”
“那我們不是有救了！”
“別高興得太早！咱們這樣做多少有點不厚道，高僧不會怪罪我們吧？”
“怕什么？只要咱們不說，他們咋知道？而且，咱們又是開高價，又是好吃好喝招待，他們也挑不出理來！”
村民們小聲地相互打氣。
磨蹭一會后，他們才鼓起勇氣打開門鎖，小心翼翼拉開門。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靈堂里，四個人并排坐在蒲團上，冷眼望著他們。
他們被那目光嚇得一哆嗦，都后退了幾步。
再一看。
那四人明明只是端正地坐在蒲團上，沒做什么兇惡表情，也沒說什么兇狠的話。
但被那目光盯著，特別是胖和尚，和他旁邊那個年輕人，那眼神中的意味莫名讓他們感覺心虛。
都不敢進去，擠在門口相互看了看后，把何家偉推上前。
“大，大師？”
何家偉擠出難看的笑容，露出一口黃牙，硬著頭皮上前和苦燈打招呼。
“你您們忙了一夜吧，辛苦了辛苦了.......”
他一邊說，一邊眼睛亂轉，打量著靈堂的情況。
沒想到，靈堂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后面的村民探頭探腦，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難道昨天晚上，棺材里的孩子們都沒鬧嗎？
怎么可能啊！
“大師？大師？您們都還好吧？”何家偉小心翼翼試探。
苦燈沒說話。
“是辛苦！”
陸非淡淡開口了，臉上帶著陰陽怪氣的笑意。
“你們村這些老人可真有活力，鬧騰了整整一晚上！我們大師都快累壞了！”
村民們猛然一愣，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大。
隨后，神色中迸發出巨大的驚喜，激動地爭相擠進靈堂。
“高僧啊！”
“真是高僧啊！”
“大師，大師，您這給超度完是不是就能下葬了？”
“下葬？那怎么可能！”陸非斜了他們一眼，“就你們這棺材里的情況，一晚上的時間夠不夠，你們心里沒點數嗎？”
“那高僧你們說，要幾天？我們都聽您的！”
“這可不是時間的問題！”陸非淡淡說道，“你們這種情況，必須做特殊的法事超度，那是另外的價錢。”
“啥意思？”
何家偉一愣，和村民們看了看，眉頭皺起。
“你們想坐地起價？”
“什么坐地起價，這叫明碼標價。”陸非理直氣壯。
“你們事先也沒說要特殊法事啊......”
村民們很不滿。
“那你們事先說實話了嗎？”
陸非冷冷一笑，目光掃過村民們發黑的臉。
“我們大師慈悲，給你們一次機會！”
“棺材里的人，到底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