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的尸體被打撈起來？”
陸非端詳著車票，百思不得其解。
“他希望我幫他找到家人，但他們被困在什么地方？出事的河里？”
想了一會，他決定先去出事的地方找找線索。
次日。
他早早起床，讓虎子開車趕到出事的河邊。
這條河叫葫蘆河，因為河道有寬有窄，如同一個葫蘆而得名。
河水潺潺，一座公路橋架在最窄的地方。
當初，公交車就是在開上這座橋以后，突然失控，沖破護欄而墜河。
由于當時是深夜，這條道路又偏僻，出事時無人知曉，所以沒能及時施救。
第二天，打撈上來的只有一輛變形的公交車，和一個乘客。
而事故原因，至今沒人知道。
有人說是司機報復社會，也有人是說車上有人搶奪方向盤，還有人說是碰見水鬼拉人了。
不一而論。
“老板，這河邊看起來風景挺好的，不像鬧鬼的樣子，咋就死了那么多人呢？”
虎子望了望四周，滿臉不解。
“你光看風景，當然啥也看不出來。”
陸非說著，就走上了那座橋。
橋的那一頭便是郊區，遠遠望去還能看到不少農田，44路公交站的終點站是一個叫做四方鎮的城郊小鎮。
小鎮普普通通，陸非沒聽說過其中有什么怪事。
“那應該咋看啊，老板？”
虎子跟上陸非，學著他的樣子到處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你看這座橋的兩邊，上下游都很寬闊，就這里最窄，陰濕之氣全都淤積在這了，久而久之當然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陸非看了看，又朝橋下走去。
橋下常年不見陽光，本來就是陰氣旺盛的地方。
兩人站在橋下的河邊，感覺陰嗖嗖的。
這河道雖然不寬，但河水發黑，看起來深不見底。
“車上十幾個人，就撈起來一個，其他人是不是都被沖走了？”虎子瞇眼望向遠處，“我看著河挺長的，應該跟大河連通了。人被沖到大河里邊，可不是找不到嗎。”
“應該沒那么簡單。”
陸非搖搖頭，往下游的方向走了走。
這一段河道十分寬闊，呈一個大大的圓形，是葫蘆的肚子部分。
陸非看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河水好像在微微的旋轉，但河流明明潺潺向下流動的。
“奇怪。”
陸非往前走了走，想看得更清楚些。
“站住！你們兩個干什么的？快站住！”
這時，后面傳來著急地喊聲。
兩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紅馬甲類似工作人員的男人，急匆匆跑來。
“你們冷靜點！甭管碰上了什么坎，咬咬牙就挺過去了，別想不開......”
陸非和虎子對視一眼，啞然失笑。
這大哥把他們當成輕生的人了。
“老哥，你誤會了，我們就是看著風景挺好的，下來走走。”
“這不能走！沒看到牌子嗎？”男人生氣地指了指路邊的警告牌，“別看這河表面平靜，下面暗流很多，下去就起不來了！”
“不好意思，真沒注意到。”
兩人回到路上。
“你們這些人，膽子真大！居然敢在這個河邊閑逛，這河以前死過人，知道不？”老哥瞪著眼，從地上撿起一個長長的捕撈網。
他應該是來清理河道垃圾的工作人員。
“聽說幾年前有個公交車掉河里了，大哥你知道情況？”陸非給虎子使了個眼色。
虎子連忙上去發煙。
“你們聽說過這事，還敢下去？”接過煙，男人的態度總算好了些。
“這河從那個事故之前，就不太干凈，公交車是倒霉撞上了！我來打撈垃圾都只敢選天氣好的時候，不然可能會撈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哦，什么東西？”陸非連忙問。
“你們問這些做啥？”老哥狐疑地打量著他。
“大哥你是不知道。”陸非嘆了口氣，露出個沉痛的表情，“其實我有個朋友在那輛公交車上，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就是想知道，當時怎么出事的。”
“你這人還挺長情，不過我現在沒空跟你們說，得趁著天色不錯把活干完。”
老哥的臉色又好了不少，扛著網子朝河邊走。
“大哥，這大熱的天你也太辛苦了，我們給你搭把手。”
陸非對虎子招手，兩人不分由說上去幫忙。
“你們這......”
老哥有些受寵若驚。
在兩人的熱情幫助下，以往兩個多小時才能把垃圾打撈干凈，今天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干完活，他們坐在樹蔭下休息。
陸非又遞上一瓶水。
“你這小伙人怪好的！但我勸你別指望了，沉到葫蘆肚子里的人，是沒可能撈起來的。”老哥嘆了口氣，好心地勸道。
“大哥，這是什么說法？”陸非當然不會放過打聽線索的機會。
“我也不懂，是聽一個撈尸的老人家說的。我們專干河道打撈，有時候也會碰上尸體啥的，尸體我們可不敢碰，都是請專門的撈尸人來。”老哥抽著煙，說了起來。
“當初，公交車落水，我們也找了撈尸人。”
“那個老人家一看到葫蘆河就直搖頭，說什么葫蘆肚子是無底洞，河老爺在收人，掉下去就回不來。家屬哪干啊，哭著嚎著要找人，老人家沒辦法帶著人下水了，可撈了三天三夜，才撈到一個尸體。”
“什么河老爺？”陸非睜大眼睛。
老哥想了想，搖頭：“這我也不懂，當時河邊可亂了，我就記得老邢頭說了這些。”
“老哥，那你還能聯系到當初撈尸的老人家嗎？”陸非感覺這位撈尸人應該是個高人。
“老邢頭那次差點沒命，從那后他就退休了，我還有電話就是不知道還聯系得上不。”老哥說著，摸出手機找了找，翻出一串電話號碼。
“多謝了，老哥。”
陸非高興地記下號碼，把一整包煙都送給了老哥。
“要我說，你們就別指望了！不是老哥嚇唬你，其實從那以后，也有不少家屬想找人，但結果......”
老哥欲言又止，眼里浮現出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