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病人？”陸非眉毛微挑，好奇地看著林醫生。
“沒錯，病院里一共有九個特殊病人！他們都有不同的潛在危險，號數越高，說明危險程度越高。”
“這么說，號數代表危險等級？”
陸非不禁看向4號病人。
4處于1到9的中間位置，但除了能長得很高以外，他們沒發現這病人有什么危險。
“他是什么病?”
“他有嚴重的身高焦慮，并且極度仇視所有比他高的人。病院里的醫生和他交流時，總是彎著腰，就是為了避免他突然做出危險舉動。”林醫生回答道。
“仇視所有比他高的人！”陸非和虎子相互看了看，“我們都比他高，怎么沒見他有什么危險舉動？”
“那是因為相對你們他處于弱勢當中，如果讓他找到機會，他就會不遺余力地攻擊你們。”林醫生解釋。
好像是這樣。
剛開始4號病人還攻擊他們，不過后來打不贏，就變得老老實實了。
而且，這病人似乎智商不高，很容易糊弄。
這里的鬼魂只認衣服，他覺得醫生都在手術室，倒也沒毛病。
“醫生，我的出院證明！”4號病人仰著頭，執著地看著陸非。
“放心，我說話算數！”
陸非從背包里翻出紙筆，手寫了一個簡陋的出院證明，撕下便簽紙遞給他。
“好了，你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我終于能出院了！”
4號病人毫不懷疑，寶貝似的接過便簽紙，像個孩子一樣連蹦帶跳地下樓，被寬大的病服絆倒好幾次。
打發掉4號病人，陸非轉頭看著林醫生。
“那么，我們要找的人在哪？”
林醫生的眼神里又浮現出異樣。
“他在特殊病區！”
“他不是醫生嗎，為什么會在那里？”陸非猜測道：“是被病人關進去的？
林醫生卻搖搖頭，沉聲道：“是他自已主動進去的！醫院的混亂全都拜他所賜，他把特殊病區的危險病人全部放出來，把自已關了進去。”
“那些病人一出來就造成了很大的混亂，導致很多醫生和護士被殺......”
“你也是醫生，應該知道，有些精神疾病患者發病時很難控制，為了讓他們平靜下來，有時候醫院不得不采用一些非常手段。”
“但病人并不理解，只記得治療時的痛苦。”
林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
“所以，大家都很憎恨他，如果不是他把危險的病人放出來，病院怎么會變成這樣？”
陸非立刻想到，這家病院虐待病人的傳聞。
恐怕不是傳聞。
醫生曾經如何對待病人，病人們就加倍地還給他們。
怪不得血腥護士一聽到顧之遠的名字，就那么激動和仇恨。
恐怕當初就是因為這場混亂，青山病院才匆匆關閉。
而那些沒能逃出去的人，全都被困在這里。
“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陸非不明白。
林醫生再次搖頭：“誰會知道一個瘋子的想法？現在，他成了這個病院最危險的病人。”
難道在精神病院待久了，他自已也瘋了？
不管什么原因，對陸非來說，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特殊病區在哪里？”
林醫生認真看著陸非：“你們真的要去？”
“當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陸非也認真回答。
林醫生遲疑了下：“那我帶你們去吧。”
“你不恨他嗎？”陸非微微瞇了下眼睛。
“醫院里到處都是病人和瘋子，好不容易碰到兩個正常人，我情愿和你們待在一起。”
林醫生露出苦笑，左右看了看，對陸非兩人招手。
“這邊走。”
“特殊病區在另一棟大樓，兩棟樓是字母樓，中間有一個連廊相接。從連廊過去，更便捷。”
他對醫院的布局很熟悉，并且思維正常而清晰，應該就是真正的醫生。
“那就麻煩你了。”
陸非和虎子跟上他的步伐。
“這里不都是病人嗎，病人和瘋子有什么區別？”陸非奇怪問道。
“病人只是病了，精神思維和常人不同，就像空地上那些人，只要不把他們逼急了，他們就不具備很強的攻擊性。但瘋子不一樣，他們很危險。你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做出什么危險舉動。”
林醫生一遍帶路，一遍耐心地解釋。
陸非朝樓下望了一眼。
那些病人就像孤魂野鬼一樣茫然地四處游蕩。
“這么說來，手術室里那些就是瘋子。”
“沒錯！”
虎子像聽天書一樣，聽著老板和林醫生交談。
心說，也就是自家老板腦子轉得快，能跟上這些人的思維。
換成自已和阿劍，恐怕早就被搞瘋了。
說話間。
他們又上了幾層樓。
“小心點，這一層樓都是病房，瘋子很多。”
林醫生低聲提醒。
“好。”陸非和虎子點點頭，小黑縮進虎子的懷里。
三人輕手輕腳邁步。
昏暗的病區，有些房間是空著的，座椅床鋪倒了一地。
有的病房里孤零零站著一個病人，那病人面對墻壁，一下一下地用頭撞墻，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動作機械而詭異。
還有的房間里不時傳出慘叫，醫生和護士正在給床上的病人做治療。
誰也不知道，床上的病人是否是真的病人。
那些專注治療的醫生，是否是真的醫生。
在這里。
醫生和病人的界限早已模糊。
三人提心吊膽。
不過，他們身上都穿著醫生和護士的衣服，其他鬼魂就算看到了他們，也沒有做出危險舉動。
衣服是這醫院的硬通貨啊！
“還是老板有先見之明！”
虎子對自已身上的護士服，是越來越滿意了。
他們順利地穿過病區。
走廊的盡頭處有一扇門，門后便是連通另一棟樓的連廊。
“那棟樓瘋子更多，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林醫生蒼白的手搭在遍布灰塵和血漬的門把手上，表情凝重，動作輕而緩慢地推開門。
門后，一條黑暗幽長的連廊映入陸非的眼簾。
連廊的另一端就是最后那棟樓，遠遠看上去，這連廊就如同從巨大鬼怪嘴里伸出的舌頭。
大家小心地走進去。
才走幾步，就看到前面的墻角處。
有個穿著病服的人，抱著身體蹲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出奇的大。
林醫生表情微變。
“那是2號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