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它后來斷斷續續傳遞出的信息來看，在那次強行歸位的過程中，它丟失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這讓它暴怒不已。”
“它還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天靈界」的自主檢查程序啟動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天靈遺物的寄生能力……消失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人間界」，周不言、沈曦和明秋秋，是最后三個被天靈遺物寄生的玩家了。”
“寄生者，絕版了。”
“那段時間，對我來說，可謂是打擊接二連三。”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緊接著，你的父母也離開了研究所，退出了我的研究計劃，具體原因……似乎是因為你生了一場病。”
瘋王苦笑一聲，感慨道：
“那時候我非常不理解，生病而已，真的有必要退出研究所嗎？我勸說很久，他們都不愿意回來，失去了他們，研究所的進度十分緩慢。”
“但很快，曦曦的眼睛發病了，我借此機會，用幫助曦曦治病作為條件，成功讓你爸媽回到了研究所……”
她抬頭看向沈淵，有些愧疚地繼續說道：
“我承認，我的辦法有些許卑劣，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
“不久之后，「腦」終于成功規避了風險，穩定下來并重新與我建立了連接，一切似乎都在重新往好的方向發展。”
“最終，直到今年，2025年，經過我們長達十數年的不懈努力，前后一共找到了3份完整的「嘴、耳、眼」。”
“我們已經很謹慎了，并未破壞它們，只是將其封存，我打算從長計議，等我們真正擁有和「天靈界」掰手腕的能力之后，再進行下一步。”
“通常情況下，「天靈界」是不理會「人間界」玩家平時在干什么的，因為這些日常內容在他們看來是索然無味的，他們的目光，只聚焦于我們在各個怪談副本之中的生死掙扎。”
“可惜，或許是因為我們控制得數量太多，終究還是讓「天靈界」發現了異常。”
“這一次，不再是自動檢查程序，而是親自下界，發現了我們的小動作。”
“他們暴怒不已，毫不猶豫地啟動了神罰程序。”
骨王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嘴問道：
“呃……狼王，什么是神罰程序？”
瘋王淡淡回答道：
“簡單來說，就是當「天靈界」判定某個「人間界」出現失控風險時，所采取的一種終極強制措施。”
“它能直接作用于玩家的意識核心，強制其理性崩潰，陷入永久的瘋狂，就如同我之前的狀態。”
“在「天靈界」有一個組織，是專門管理各個「人間界」和「百詭界」異常的，名字叫做「巡天監」。”
這個名字沈淵同樣聽鶴別空提到過。
“巡天監啟動了神罰程序之后，我作為始作俑者，第一個受到了沖擊。”
瘋王回憶著，臉上仍有余悸：
“「腦」在關鍵時刻，拼著再次受損，幫我抵擋了第一波精神沖擊，讓我得以保留最后一點清醒的時間。”
“我強行摧毀了研究所的數據痕跡，隨后便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你們所見的瘋狂。”
“「腦」也因此再次重傷歸位。”
“巡天監的動作遠不止于此，他們同時在「人間界」開啟了大規模的痕跡掩蓋行動。”
“他們開始嘗試直接控制部分玩家的心神，驅使這些被控制的玩家，去清除所有知曉「天靈界」真相知情者。”
“「天靈界」目的非常明確，讓「人間界」再次回歸他們看戲的工具。”
一旁的沈淵接過話頭，問出了心中積存已久的疑惑：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既然「天靈界」的目的是掩蓋痕跡，清除知情者，為何他們采取的手段卻各不相同呢？”
“有的人是像你一樣被直接摧毀理智，陷入瘋狂。”
“有的人如許研究員，是被控制心神，成為傀儡。”
“而像我的父母，則是被控制心神的玩家通過誣陷、暗殺等方式進行抹殺，這其中的區別和標準是什么？”
瘋王贊許地點點頭：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原因很簡單，摧毀理智雖然可以無視能力強弱強制執行，但這種級別的程序啟動代價巨大，有著嚴苛的次數限制，最多只有三次，因此即便是「天靈界」在使用的時候也極為謹慎。”
“而控制心神沒有嚴苛的次數限制，但條件相對苛刻。它需要玩家精神狀態存在薄弱點，「天靈界」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心志堅定者，是無法被控制心神的。”
“放眼「人間界」諸位人王，絕大多數都是心志堅毅之輩，唯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獄王！”
“由于詛咒系職業的原因，他的心神始終不穩，如果說人王之中有誰能被「天靈界」趁虛而入，那就肯定是他。”
骨王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此刻獄王就在九號牢房關著呢……”
“他是當初第一個被藥王揪出來的間諜，但我不懂，為什么當我們將他擊敗，準備逼問他的時候，他的理智突然也被摧毀了？”
“「天靈界」豈不是浪費了一次機會？”
瘋王略一思索，便是分析道：
“畢竟獄王是人王，等級高達90級，「天靈界」的控制可能出現了不穩定的情況，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防止獄王泄露更多的訊息，只能摧毀他的理智。”
“我若是沒猜錯，所有被抓的間諜之中，只有獄王這一個90級以上的玩家吧？”
骨王沉重地點了點頭。
事實的確如此。
其他間諜就算是身居高位，等級最多也就八十多級，超過九十級的只有獄王一人。
瘋王繼續說道：
“后來，藥王不惜犧牲自我，動用「封魂丹」的力量，暫時屏蔽了「天靈界」對「人間界」的監察。”
“我也因此得以逐漸恢復意識。殘存的「腦」再次艱難地聯絡上了我，并向我傳遞了最后的關鍵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