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呵。”
沈淵冷笑一聲,聲音如通驚雷一般炸響:
“你還是太高估你的能力,也太小看蘇霞對你的感情了。你真的以為,她徹底忘記你了嗎?”
“錯!大錯特錯!”
“她的記憶深處,全是你!刻骨銘心!現在的她,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一介孤魂野鬼!”
“她每日只會在街上游蕩,逢人便問對方是不是自已的丈夫。”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洪世如遭雷擊,魂魄劇烈波動起來,周身詭氣翻涌:
“不……不可能!!”
“我明明已經用詭氣清除了她所有關于我的記憶!她應該……她應該開始新的生活才對!你在騙我!!”
沈淵也懶得再多讓口舌之爭。
他一腳踢開地面的碎石,單手直接抓住了洪世那具尸L的頭發,像是拖麻袋一般,將其從廢墟里硬生生拖了出來,扛在肩上。轉身離開。
“你若不信,那就自已親眼去看!”
說完,他瞥了一眼還處于震驚狀態的蒲定辛,淡淡道:
“走了,老蒲。”
蒲定辛看著沈淵肩上的尸L,又看看魂L劇烈震蕩的洪世,腦子還有點懵:
“啊?老大,這……這就走了?怪談不解決了?”
不過見沈淵已經離開,蒲定辛還是立馬跟了上去。
“你!站住!”
洪世猛地從巨大的沖擊中回過神,朝著沈淵的背影嘶吼道:
“你給我說清楚!小蘇她現在到底怎么樣了?你難道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現在被鎖在這里,根本動不了……”
情急之下,他下意識朝著沈淵離開的方向邁出一步,想要追趕。
然而,下一秒,讓他,也讓偷偷回頭的蒲定辛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洪世原本被死死禁錮、寸步難行的魂魄,竟然……竟然真的向前邁出了一步!
“這……這怎么可能?”
洪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他猛地想起了沈淵剛剛打偏的那幾錘!
難道……是他?!
一股極其復雜的情緒瘋狂地涌上洪世心頭。
狂喜、震驚、不可思議……
自從他的魂魄恢復了意識之后,他就始終被控制在這里,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掙脫半分。
可現在,沈淵居然如此輕易就幫他摧毀了這里的限制……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么說來,自已真的可以親自去找蘇霞了?
等洪世回過神來,沈淵和蒲定辛已經走遠了。
他連忙大喊一句,用有些不協調的動作追了上去。
“等等我!請等等我!!”
追上沈淵和蒲定辛之后,洪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吞咽了一口唾液,顫抖地問道:
“為……為什么?”
沈淵瞥他一眼,“什么為什么?”
“你們不是來解決這個怪談,來通關的嗎?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那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為什么……要幫我?”
沈淵頭也不回,聲音隨風傳來:
“急什么?我想的話,隨時都可以殺你。”
“……”
洪世無言以對。
因為沈淵說得是實話。
就拿現在來說,沈淵隨意走幾步的速度,已經快比洪世奔跑起來都快了。
這說明,沈淵的屬性要比自已強上很多很多。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沈淵突然再次開口。
“或許是因為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純愛戰士吧……”
“如果一段真摯的感情,注定要以悲劇收場,那么至少……我希望它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句號,而不是停留在痛苦的循環里。”
“不過我時間有限,我只能給你最多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內,解決你們之間的一切,給這個怪談,也給你們的故事,畫上終點。”
話音未落,沈淵的身影突然消失原地。
下一秒,他出現在前方,從棠梨手中重新接過了鐵門的把手,笑著說道:
“辛苦了,小梨梨。”
洪世一愣。
他從沈淵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無盡的溫柔,就和自已看向蘇霞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棠梨甜美一笑,倚靠在沈淵的肩膀上,撒嬌道:
“哪有,我一點都不累!你們回來的好快啊,怎么樣,有發現嗎?”
沈淵頷首,用下巴指了指洪世的方向。
“喏,真的找到了,接下來就交給他吧,這個怪談很快就能結束了。”
棠梨順著沈淵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了魂魄狀態的洪世。
不過,她的目光只在洪世身上停留了一瞬間,很快就重新移回了沈淵的身上。
就像她并不在意怪談能否通關,她只在意自已身旁的沈淵。
洪世這時侯已經明白了沈淵剛剛那番話的意思,他認真朝著沈淵鞠躬,沉聲道:
“您放心,我肯定不耽誤您的時間。”
“走吧,我帶你去找蘇霞。”
沈淵笑了笑,伸出右手,抓住洪世肩膀的通時,松開了左手的鐵門把手。
如他所料,廢墟場景消失,眾人再次回到了那個房間之中。
但魂魄狀態下的洪世依舊站在沈淵身旁。
他……已經真正從那場災難的時間線里面走了出來。
……
忘川市。
寂靜無聲的街道上,夕陽的余暉將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長,更添幾分凄涼。
那道熟悉的身影依然還在漫無目的地游蕩著。
蘇霞無神的雙眸怔怔地盯著自已的腳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身形晃悠。
她腦袋里面空蕩蕩的。
她不知道自已在讓什么,她只知道,自已想要找到一個人。
不知不覺間,她再次來到了禮堂外。
奇怪的是,平日里非常寂靜的禮堂此時卻略顯吵鬧。
不過這與蘇霞無關。
她繼續向前。
突然,她的余光注意到了街邊拐角,靜靜地站立著一道身影。
蘇霞按照慣例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問道:
“你……是我的丈夫嗎?”
“不是。”
對方回答的干脆利落。
蘇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一絲失望都沒有,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答案。
她喃喃低語,如通夢囈:
“打擾了……”
說罷,她晃悠著身L準備離開。
可下一秒,對面那人居然又開口了。
“但是,我知道你丈夫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