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華南區的人站在一眾『玩家互助會』的面前，選擇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更白的白臉。
雖然人谷和枇杷糖的語氣都很平和、言辭也很客氣，如果直接塞給翻譯軟件讓翻譯成日韓的語言，搞不好都能翻譯出敬語。
但是……
他倆所說的內容，可一點也不客氣。
畢竟『玩家互助會』的人已經不客氣在先了。
良夜看著這一幕，神色舒緩了不少。
“西八的，枇杷糖和人谷兩位同志還是有脾氣的，”他壓低聲音和林御說道，“不過……剛才說話那個娘們就是莫妮卡？”
林御也確認了一下對方的長相，隨后點頭：“是的，就是她。”
而莫妮卡面對枇杷糖和人谷的回應，倒是沒有再堅持，而是換了種迂回的說辭。
“我自然是相信『秩序』的……讓我們『玩家互助會』自查也確實不是個好選擇……只是，那位總指揮閣下，應該避嫌吧？”
“他作為最后一名接觸『冰美式』的人、而且還是個‘外人’……兩位總不能硬要說，良夜總指揮沒有嫌疑吧？”
良夜聞言，笑了起來：“西八的，我當然可以避嫌——你西八調查我我隨時歡迎，也正好還我個清白，是吧？”
隨后，他轉過頭來看向林御，低聲用林御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西八明白為什么『教授』讓你弄死她了，這西八女人純西八壞種。”
林御沒有回應，只是給良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心。
而在良夜說完之后，人谷說道。
“良夜隊長主動回避，你應該沒什么意見了吧——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枇杷糖和導演也可以不參與調查……但我直到十五分鐘前都還在家里睡覺，你應該沒什么理由懷疑我吧？”
莫妮卡說道：“當然沒有，人谷閣下您肯定是沒有任何嫌疑的。”
但是莫妮卡雖然松口了，『玩家互助會』來得高手里，卻又有一個發難。
“但萬一真是你們『秩序』殺的，就算你一開始沒有參與，可你不應該避嫌嗎？萬一你們相互袒護呢？”
有人慢條斯理說著，人谷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穿著打扮偏正式又帶著精英氣息的男人，一身灰色的休閑西裝、沒有穿西裝外套取而代之的是個馬甲，脖子上掛著裝飾用的銀色項鏈、頭發也梳了個一絲不茍的背頭，一看就像是在大公司或者國際公司任職的精英階級。
“『兮塵』，少說兩句，”燕廣呵斥道，“就算『秩序』內部真出了兇手，他們也不會互相袒護的……我們都主動邀請了『秩序』來協助我們確保這次選舉能順利進行，怎么能懷疑人家？”
兮塵冷笑道：“但問題是，選舉都沒開始，就已經出事了……這如何讓我信任他們？”
“更何況，人家擺明了也不信任我們！”
兮塵有些不快地補充道，顯然是針對剛才枇杷糖的發言。
人谷看著兮塵和燕廣，淡然道：“行了，你倆別一唱一和了，『秩序』里有你倆的資料，知道你們兩個是舅舅和外甥，別演了。”
“你們不想我們『秩序』調查畢竟我們出了嫌疑人、我們也不放心你們『玩家互助會』自已調查……那不如這樣，反正這場地里還有第三個組織，索性交給他們，怎么樣？”
良夜有些詫異：“第三個西八組織？哪里？『掠奪者』西八潛入進來了嗎？”
人谷嘆了口氣：“是『守夜人』……他們有兩個成員已經到了。”
『玩家互助會』那群人聽了人谷的話語，互相之間也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后開始了小聲的討論——顯然，這群人雖然達成了某種共識、結伴來和『秩序』對抗，彼此間也確實仍舊不是一條心。
最后，還是燕廣出面，像是接受了人谷的提議，問道：“『守夜人』那邊是哪兩個？”
人谷開口道：“『海鷗』和『知更』，一個『二階』、一個『三階』，都是『守夜人』核心成員，我是信得過的。”
聽到這倆代號和人谷的介紹，『玩家互助會』那邊顯然沒什么意見。
但林御倒是非常想吐槽……
因為無論是『海鷗』還是『知更』，他都接觸過。
讓這倆人調查兇殺案，別說是下午選舉正式開始之前了，就是選舉結束之前、他倆給查到是誰殺了『冰美式』都不一定。
不過，林御還是忍住了自已吐槽的欲望。
“可以，那就他倆吧——麻煩各位『秩序』的朋友把你們收集到的資料移交給『守夜人』方面吧。”
“還有，人谷同志……你的禁令，最好能在下午之前解除。”
燕廣開口說道。
人谷輕描淡寫開口：“放心，我也做不到能把這里封鎖個十天半月。”
燕廣沒有再和人谷糾結，只是轉身帶著兮塵離開。
其他『玩家互助會』的高手也四散離去。
似乎……這些『玩家互助會』的成員，其實也沒有真的懷疑『秩序』的人會在調查這件事上產生什么貓膩。
“這幫家伙，多半只是來削弱我們在此次事件中的影響力的，”人谷不客氣地點評道，“真是小家子氣的手段……雖然他們一些候選人我們確實看不慣，但難道我們還會干涉他們的選舉不成？”
聽到人谷的話語，枇杷糖低聲說道：“嘿，這可不好說……”
人谷愣了下，隨后看向了良夜和林御：“哦？組織上面有想法？”
林御點頭：“真有——雖然沒有說我們要支持哪個，但『教授』已經私下告訴了我，有哪個絕對不能上位的。”
人谷雖然有些吃驚，但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原來如此……那這些人的態度倒是說得通了。”
“我很少關注『玩家互助會』，沒想到他們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們的候選人里，竟然有組織必須打破原則、冒著聲譽受損的影響也要阻止當選的存在嗎？”
良夜冷笑道：“就算之前不了解，看到這幫西八崽子剛才那態度，人谷同志你也應該西八明白那是群什么貨色了吧？”
“搞不好里面都有些死有余辜的西八混賬。”
人谷緩緩頷首：“嗯，我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說讓『守夜人』的來調查……這死者十有八九是死于他們內訌的、大概率是什么派系斗爭的犧牲品，嘖，我實在是討厭這種啊。”
說著，人谷又補充道：“所以，咱們把資料交給『守夜人』的同志之后，也還是得繼續調查——只不過要轉入暗中罷了。”
林御開口道：“確實我們也得繼續調查……『知更』和『海鷗』雖然實力是夠了，若是知道兇手是誰、他倆確實可以做到把兇手抓住，但這倆人聽起來就不像是有把這事情查清楚的能力。”
良夜贊同道：“西八，倒不如說沒人真覺得他倆能查清楚吧——那幫『玩家互助會』的家伙答應這么快，搞不好不是因為他們不了解那倆是什么人、反而是因為知道他倆查案能力絕對不行才西八答應的！”
但話雖如此……
他們還是得先做做表面功夫，要去找到『知更』和『海鷗』、把這塊的工作內容交接清楚。
而『海鷗』和『知更』此刻的位置，是在國際會展中心樓上第四層的休息區。
由于人谷要維系這里的“出入禁令”、并且需要有人繼續安排內勤組做此刻場內的人員統計，所以暫時還會留在一層。
前往四層的，還是林御、良夜和枇杷糖。
三人在路上，良夜也不由得思考了起來。
“『玩家互助會』的人有意西八阻止我們調查，這是否西八說明，兇手或許就在他們西八中間——至少他們西八是可能知情的？”
良夜的思考得到了枇杷糖的鼓勵。
“好想法，但良夜隊長……這會場里除了『玩家互助會』的成員就是我們『秩序』的成員，兇手大概率會來自我們兩個組織之一——我姑且認為『秩序』沒人動手、你和酒神確實都是無辜的……所以總不能恰好是『知更』和『海鷗』兩個『守夜人』的人干的吧？”
林御接茬道：“也有可能是『掠奪者』的人潛入了也說不準……而且，我也不打算排除『秩序』的成員。”
“畢竟，那『冰美式』一見面就試圖賄賂我和良夜隊長……再加上幸存者反復說的‘我們有罪’，說不定是組織內哪個比較激進的成員暗中做的。”
枇杷糖笑了起來，搖搖頭：“雖然組織里確實是有這種嫉惡如仇的人，但真正會不計后果直接動用私刑的，也寥寥無幾。”
“若是考慮到先前提出的‘實力’限制，那更是幾乎沒幾個滿足條件的了——大概一只手是數得過來的。”
林御聞言，抬眼看向了前方——此刻他們已經到了四樓的休息區，走廊上有著個正在看著窗外出神、穿著機車外套的青年。
“但是你說得拿一只手數得過來的人選……恰好這里有一個。”
林御說著，抬起手和那青年打起了招呼。
“喲——『紙鳶』，你已經到了？”
“怎么不說一聲呢？”
紙鳶回過頭來，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林御。
“喔——『導演』，我凌晨四點就到了，想著你可能還在睡覺或者在忙，就沒主動聯系你，等你聯系我呢。”
紙鳶說著，笑著把握在手里的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用手擦了擦外套上沾著的血跡，走上前來。
“還有良夜隊長、枇杷糖同志也在呢……呃，你們干什么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呢？我來的不是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