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舊水壺的往事，專家小組重整旗鼓！
“要不我再給媽媽打一個電話。”
小女孩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帶著的一個電話手表。
她的手腕很細，電話手表又被藏在袖子底下，連上杉明愛她們一開始也沒有發現。
然而，電話撥出去好久，對方一直是忙音，沒有接通。
“我媽媽一直覺得她挺關心我的，包括她給我報的這個象棋班，也是說想讓我有個興趣愛好。”
小女孩頭低著頭，捏弄著衣服的裙擺，小聲道：
“但是怎么說呢，我其實對象棋沒什么興趣，可是學費交了，我不來上課又覺得浪費媽媽的錢。”
聽到這話，上杉明愛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開口吐槽：
“哈~據我所知，大部分家長報興趣班，就是為了把孩子打發出去而已，他們沒有時間陪小孩，就想辦法給小孩找個事做，然后名正言順地說是給小孩子培養興趣，也不管他們喜不喜歡。”
頓了頓，她意識到自己不太適合在小孩子面前說這種話。
上杉明愛便俯身，半蹲在小女孩的身邊，轉移話題道：
“小妹妹，那你對什么比較感興趣？畫畫嗎，還是什么樂器之類的？”
“我······喜歡編程。”
小女孩肯定地說。
“誒？”
上杉明愛有些驚訝，這么小的孩子，聽說過電腦編程的人都不多，更遑論將它作為愛好了。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編程，是科普書嗎，哦，我記得有編程的兒童游戲······”
“正經編程訓練，肯定不能靠科普書和游戲。”
小女孩搖搖頭：
“我每年都有關注谷歌編程挑戰賽，ioi，還有國際大學生競賽，里面的人都很厲害；看得多了就想自己試試嘛，不論是做特效還是讓機器人動起來，感覺都挺神奇的。”
上衫明愛：······
龍國的小孩都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的愛好聽起來就讓人頭大啊······”
她朝小女孩投過去一瞥，輕松地笑了笑：
“相比起來，我喜歡的料理就簡單多了，哈哈哈，將來我想做個廚師。”
“本來這一次還想著抓住蘇晨之后，吃一頓龍國料理犒勞自己，現在總感覺有點懸啊。”
“啊？”
小女孩愣了一下：
“姐姐你的理想是當廚師？”
“是啊，哪怕是天天做壽司我也喜歡。”
上杉明愛笑道。
小女孩意外地半張著嘴巴，好久，才緩緩地說道：
“可是，你現在不是一個很厲害的偵探嗎······”
“我知道。”
上杉明愛收斂笑意，望著遠方，輕聲開口：
“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媽每次做飯，我都搶著去幫忙，結果每次都是被我爸逼著去讀案件卷宗，分析現場······”
“那時候我還小啊，不少案件都是很血腥的，尤其是重案大案，看了之后晚上都不敢睡覺······唉，都是過去的事了。”
上杉明愛說到此處，語氣之中有些落寞，很明顯，這一段回憶對她來說并不愉快。
不料，正在認真聽著的小女孩，忽然抬起頭來，道：
“姐姐，你為什么老是裝大人的語氣說話呢？”
“欸？！”
上杉明愛噌的一下從小女孩身邊站起來，詫異地望著她：
“你竟然說我裝大人？！”
“就是這樣嘛。”
小女孩掰著手指頭，一邊數一邊說：
“姐姐，你現在也只有十幾歲吧，你現在去一些地方買票還可以打折呢吧？”
“······”
小女孩繼續說道：
“姐姐你明明和我一樣，都是小孩子，可你老愛說‘我小時候’、‘過去’這類大人的話啊。”
“因為，因為我本來就是大人！”
上杉明愛連忙辯解道。
“你看！”
小女孩肯定地說：
“你連被揭穿之后那種手足無措又想要反駁的樣子，也和小孩子一樣啊。”
“你，你這小鬼，我只是說不過你······”
上杉明愛的臉微微漲紅，不再接話。
小孩子的嘴巴還真是一點也不委婉啊。
······
棋院大廳的另一邊。
“羅老弟，羅老弟。”
史勇伸手，在呆若木雞的羅輯前晃了晃，提醒道：
“掉線了這么久，該上線了吧，地上挺涼的，咱先站起來？”
羅輯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盤坐在棋盤面前，目光空洞，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史勇見狀，目光逐漸犀利，鬼鬼祟祟地掏出腰間的水壺，打算用土方法讓羅輯清醒一下。
他剛擰開壺蓋，羅輯連忙伸手，摁住史勇的手，道：
“大史，算了，大史，用不著這樣，我還行。”
“我覺得你不太行。”
史勇收回壺口，放在嘴邊喝了一口水，道：
“我是沒給你拍下來，就你剛才那樣子，比新婚晚上被綠了還失魂落魄。”
“我踏······我是想不明白蘇晨是怎么贏的，他的象棋水平能達到特級大師了。”
羅輯撿起面前的一枚棋子，在手里把玩著：
“這個人很恐怖，明明有這么強的能力，可是在過去的十幾年里，居然從來沒有顯現出來過，他是在藏鋒？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唉。羅老弟，這個世界上啊，弄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史勇扣上壺蓋，看著手里的老舊軍用水壺。
這水壺明顯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以上了，一層綠漆剝落大半，露出里面的鋼坯，壺底還有燒灼的痕跡。
以前打仗的時候，這種厚實的鐵水壺，也是能當鍋煮飯的。
羅輯看著史勇漸進深沉的神情，開口問道：
“大史，我還沒問你，這些年，你都去干什么了？一直都在找人么？”
“嘿······”
史勇一只大手，摩挲著水壺身上一處已經有些模糊的紅色印記——第177小隊。
他默然一笑，點點頭：
“羅老弟，我就一個想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可惜······這幾年是沒什么進展。”
“這不是在外面跑了這么久，身上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嘛，所以聽你哥的安排，參加這個追兇直播的節目賺點錢，賺完了我就繼續去龍國和樾國邊境，繼續找。”
聽到史勇的話，羅輯咬了咬牙，想要說些什么，不過他終究沒有開口。
他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任何話語恐怕都是蒼白的。
“算了，不說這個了。”
史勇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四肢，將水壺別在腰間，又從兜里掏出來一個手機：
“蘇晨留下的，之前搜尋現場的時候就找到了，那會兒看你狀態不好，一直沒給你看。”
“蘇晨？！”
聽到這個名字，羅輯條件反射一般地從地上竄起來，將手機拿過。
“也對，手機這種容易定位的東西，蘇晨不會把它一起帶走。”
這個手機，是馬戲團團長的，當初在棋院，蘇晨就是用它訂的披薩外賣。
羅輯連忙將手機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視頻，拍攝的時間應該是蘇晨撤離之前。
而蘇晨，則是站在一群小孩面前，面對鏡頭，笑著開口道：
“你叫羅輯，對吧，我剛剛用這個手機查了一下你的資料。”
“老實說，我很失望，我以為你很強，可是現在，專家小組的所有成員里，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
聽到這話，羅輯一愣，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視屏中，仿佛料到羅輯的反應一般，蘇晨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你永遠被事情趕著走，從來不主動走在前面，做什么都是臨時補課，現在，你看到了，你失敗了。”
“你將永遠失敗下去，一個落在末尾的人，永遠也追不上我。”
短短幾十秒的視頻結束了。
羅輯拿手機的手，始終都沒有放下來。
史勇湊過去，看到視屏的內容，也“嘶”了一聲：
“臥槽，我還以為蘇晨會留下啥有用的線索，沒想到他留這個視頻就是為了單純的噴你？！”
“蘇晨······他在激將，他想讓我認真。”
羅輯說道。
“不對吧。”
史勇在一旁插嘴：
“我感覺，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單純地想噴你兩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羅輯放下手機，一向懶散的眼中，久違地閃出幾點嚴肅和斗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認真過了。
“史勇，蘇晨既然這么要求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叔叔？”
“希望他也準備好了。”
“叔叔？”
“真正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羅輯話還沒說完，史勇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打斷了他：
“羅老弟你這宣言就先別說了，人家小姑娘叫你呢！”
“你······”
羅輯一時語塞，他轉身，就看見自己旁邊立著那個白色裙子的小姑娘。
小女孩身邊還跟著不停碎碎念的上杉明愛。
“我明明就是大人······”
是那個被當成棋子的小女孩······羅輯愣了一下。
一想到棋子，他就想到棋局，一想到棋局，他就想到蘇晨，一想到蘇晨，他就肺疼。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