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自已開車，將張鳴帶到了冰城市的江邊。
隨著車子緩緩停下，陸行舟看向張鳴。
“老張，時間還早，吃飯也還不急，咱們先走走聊聊吧。”
雖然不知道陸行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張鳴還是點了點頭。
下了車，并排走在江邊，看到周圍沒有什么人了，陸行舟才再次開口。
“老張，你對你那個秘書，了解多少。”
“嗯？”聽陸行舟問起自已的秘書，張鳴腳步一頓。
“還算了解吧，工作能力還不錯，怎么了？”
看著張鳴停住腳步，陸行舟也停了下來，看向江邊。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秘書可能有些問題。”
“他可能不止一次泄露了你的行蹤和計劃。”
自已秘書泄露了自已的行蹤和計劃？
聯想到陸行舟最近在調查新興系的問題，張鳴皺起眉。
“應該不會吧？上次去青山精神病院，他也是跟著一起去的，如果他提前泄露的話，青山精神病院也不會留下那些線索不是么？”
看著張鳴不敢置信的樣子，陸行舟搖搖頭。
“根據我們的調查，楊信確實是涉嫌其中，我們查到了數次通話記錄。”
“可能是你去青山精神病院視察太過突然吧，所以他并未來得及向外傳遞消息，但當夜事后，他就再次聯系了我們掌握的一名已經確鑿是新興系的高層人員。”
知道陸行舟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張鳴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自已查貪腐查了這么久，沒想到身邊人出了問題，虧自已還覺得這位用的挺順手的，沒想到背著自已搞出這些事。
“那韓戰呢？有問題么？”
聽到張鳴問起司機，陸行舟搖搖頭。
“他的話我們也查了，就是個挺本分的人，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長出了一口氣，張鳴望向江面，心情有些沮喪。
楊信出現問題，和新興集團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屬實是背刺了他。
為什么呢？楊信這個市委書記秘書干的好好地，為什么要參與到這些事當中。
當初明珠市新興集團出現問題，楊信還不是他的秘書，看來自已當初拔除新興集團不干凈，被其背后之人記恨上了，在自已身邊埋了這樣一顆大雷。
“老陸，人你要帶走調查就帶走調查吧，我沒意見，如果有涉及到我的問題，那有什么要問的就大大方方問，我保證如實回答。”
看出張鳴有些失落，陸行舟點點頭：“楊信我們是肯定要帶走的，但是你身上沒有什么疑點，也不需要對你進行調查。”
“你看這樣如何，明天你正常工作，我們這邊對楊信進行實時監控，你明天上午有什么想問他的，可以問問，一旦楊信被我們帶走，你可能也沒法了解到這中間的內情了。”
思索過后，張鳴點點頭。
“可以，我還真是有些問題想要問。”
又聊了一會，兩人回到車里返回市區。
一路上，張鳴心情始終非常沉重。
新興系的案子可能真的非常大，這么多天下來，調查依舊沒有結束，剛剛在江邊交流過楊信的問題后，陸行舟甚至跟他都沒再提過辦案的情況。
又要換秘書了啊，想到這張鳴就更發愁了。
以如今他的情況，這秘書還真就格外難找。
吃過飯后，張鳴如平常一般給楊信打了電話，招呼他和司機連夜返回明珠市。
一整晚張鳴都沒能睡著，被身邊人背刺，這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讓他有些憤怒，也感覺有些悲哀。
翌日一早，如往常一樣坐車來到市委，辦公室中，張鳴坐在椅子上，看著楊信井井有條的開始幫自已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辦公室，隨后又去了趟秘書處，給自已送來了今天需要處理的文件和今天的我日程安排。
看著手機上陸行舟發來消息，說他和公安部特案小組的人已經到市委了，張鳴叫停了楊信的動作。
“小楊，別忙活了，咱們聊聊。”
聽到張鳴這話，楊信的手不由一頓，隨后看向張鳴，臉色變得蒼白。
見到楊信這副神態，張鳴也知道了陸行舟說的不錯，楊信確實出了問題。
看著漸漸低下頭的楊信，張鳴輕嘆道：“小楊，家里有什么困難么？”
和張鳴共事了這么久，楊信還是第一次聽到張鳴這般語氣溫和的與自已說話。
“張書記，沒有，家里都挺好的。”
“因為擔任了您的秘書，我妻子在工作中也受到了領導的照顧，孩子在學校也是如此。”
楊信這話說的不假，擔任張鳴這個擁有市委書記的秘書，不用張鳴打招呼，楊信的家人也能受到一定的照顧。
“那是為什么呢？是被威脅了？還是單純的缺錢用？”
聽到張鳴如此問，楊信也明白自已所做的事情必然是已經被發現了。
“張書記，對不起。”
看著楊信說話間，眼淚就簌簌的流了下來，張鳴見此沉默片刻，再次開口。
“小楊，你知不知道，你所聯系的那伙人，他們是做什么的？”
“江海市青山精神病院D區地下室的照片你應該也看過了吧？看到那些的時候，你心中的如何想的？”
看著楊信低著頭不說話，張鳴站起身，走到了楊信面前。
“楊信，是我這個做書記的，有哪里對不起你么？”
“張書記。”停止了抽噎，楊信一臉苦澀的看向張鳴。
“對不起，張書記，我辜負了您的信任。”
“我沒有受到威脅，是我意志不夠堅定，沒有頂住誘惑。”
“請您一定要相信，在青山精神病院案發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
“他們不要什么機密，不要政府規劃，就只要你的動向，一條消息，無論有沒有用，20萬。”
“張書記，20萬我賺工資要兩年的時間，但是……”
看著楊信，張鳴陷入沉默。
當時二選一讓楊信成為自已秘書之前，他也是對其進行過嚴格背調的。
當時調查的結果楊信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可以說是恪盡職守，工作上不貪不占，沒想到短短時間，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不愿再和其說話，張鳴轉身拿起手機，給陸行舟打電話，叫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