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給我思忖和回神的時間，楓雪琴又叫來兩個空姐拾摞狼藉的地毯。

　　許久過后，我終于對著楓雪琴主動開口：“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么？”

　　楓雪琴平視我，萬年玄冰封凍的玉臉綻放出一朵冰霜的花，比月球還冷的眼眸透出一抹最冷的光：“神州。還有。無數個被龍家荼毒殘害的于偉波。”

　　“還有無數個等待屠龍的于偉波！”

　　“你們楓家是被殘害荼毒還是想斬龍？”

　　這個問題，楓雪琴沒有正面回應我，而是答非所問說了另外一番話：“龍家不止是在吐火羅有產業。”

　　“吐火羅，是他們要大力投資的產業。”

　　頓了幾秒，楓雪琴靜靜說道：“新任神局王在總部遭遇刺殺。你和龍家的恩怨，天下盡知。”

　　猛地下！

　　我瞇起眼睛，屏住呼吸，手卻是不說控制的去拿煙。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是一枚人人都想要操控的棋子？”

　　難得的。

　　楓雪琴冰寂的眼瞳中，透出一抹異彩，卻是說著最無情最煞人的話：“所有和龍家有仇的人，所有被龍家荼毒殘害的人！”

　　“所有！”

　　暮地間，楓雪琴平肅清冷的語氣第一次有了變化和停頓。“所有想要屠龍的人！”

　　“都會把你當牛來打龍家！”

　　“就看你有沒有那本事扛得住這滿天神佛鬼怪的洪荒力量。”我攥緊拳頭，腦海中創世和滅世驚雷在瘋狂炸動，地面隆起百萬丈高的山峰，千百萬條地龍在廝殺，整個大地被拉出億萬條深入地心的裂口。

　　“這一場你準備怎么打？”

　　“今天下班了。明天打。”

　　“上班打？”

　　“上完班打！”

　　被緊致機長服包裹的楓雪琴身軀慢慢直起，死寂的星眸中透出一縷躍躍欲試的光：“能不能打贏？”

　　我垂下眼眸，不做任何回應。

　　暮地間，楓雪琴那眼眸里的光就變成覆蓋整個蠻荒星球的火球：“你最好能打贏！別丟我的臉！”

　　回應楓雪琴的，是我隨手扔在桌上的火機。

　　飛機的飛行高度，在調整。

　　隔著厚厚的舷窗，我似乎聞到了燕都的味道。

　　冰雕智腦楓雪琴解開安全帶肅穆起立優雅轉身從容走向駕駛室。

　　遮簾掀起的那一刻，楓雪琴冷冷開口：“今年是寡婦年？”

　　“對！”

　　“明年。大年初一。領證！”

　　“從明年大年初一開始，我有權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這話讓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楓雪琴的窈窕背影卻是早已消失。

　　艙門合，伊人遠，香風殘韻，暗香浮動白云間！

　　楓雪琴的駕駛技術屬實牛逼，a320平穩落地的姿態讓我懷疑她的病是裝給我看的。

　　走出飛機門的那一刻，我突然才想起來，我他媽坐的不應該是a320！

　　“您好童總。這是我們集團自己總裝的第一架a320飛機。”

　　“整架飛機只有您一位是真正的乘客。”

　　在我泛起白眼皮的眼神中，小婭空姐又卑微又恭謹的告訴我：“機長說，您可以終生免費乘坐本司所有航班。”

　　“集團明年就會有更大的a350投入運行！”

　　“五年內，集團將會引進這世界最快最安全的a380！”

　　“機長計劃在十年內，生產出我們神州自己的大客機！”

　　謊言！

　　滿紙荒唐言！

　　冰雕智腦楓雪琴親口告訴我，他們楓家只做國外生意。

　　這個超級奇葩死變態的話，絕對信不過。

　　這個女孩說她還有七年的命？

　　我就兩個字！

　　呵呵！

　　十月的燕都是老舍筆下最美的季節。

　　拐不完的胡同，聽不完的鴿哨，唱不完的京戲，道不夠的平凡，看不夠的哀涼。

　　就連埋葬了老舍先生的太平湖，也如此的美麗。

　　“教頭。你說。我會不會死在這？”

　　“我死。你也不會死。”

　　“小紅。你怎么看？”

　　“你全家小紅！”

　　“小鯨鯨？”

　　“你全家小鯨鯨！”

　　“好的。小鯨鯨！”

　　將出租車車票小票揣進包里，我點上久違的香煙，吐出一口煙霧，深深呼吸一口十月最美燕都的空氣，慢慢走向三十米外那道毫不起眼的大門。

　　這道大門并無特殊之處，門口掛的那塊牌子也小得可憐。

　　那牌子上簡簡單單的兩個神局簡體字倒是有些名堂，很有些魏武遺風和建安風骨。

　　這是。

　　龍戰的題詞！

　　神局，本就是在東岳龍戰的授意和親自操持下成立的機構！

　　當狗牌亮出的那一刻，值守護衛露出最深的駭然，即刻挺身，卻是沒有向我敬禮……

　　而是。

　　轉向值班室！

　　“拿下！”

　　聲落人杳，兩道黑影如獵豹竄出，越過一米五高的電動閘門，化作鬼魅沖進值班室，趕在值守護衛示警前將其制服。

　　成功奪取第一目標，我抬手探在空中，接過值守護衛顫抖雙手遞來的狗牌：“我是誰？”

　　“報告！神局王！”

　　“神局守則第一條！”

　　“忠于……”

　　“記性不錯。從今天開始，你隱入煙塵，去拐洞五基地。那里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叼著煙昂首步入神局大門，手指昂起肅聲發令：“所有人。只進不出、”

　　“違反者。格殺勿論。”

　　“槍械使用授權確認。神局王。童師。代號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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