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聽完冷杰的話，我靜靜說：“打架的事，算我吃虧，不找后賬。”

    “十打一百，以一挑十。你還吃虧？”

    冷杰似乎不滿意我的回答繼續往前走：“你跟魏家有什么過節？”

    “沒過節。”

    冷杰止住腳步回頭看著我，精厲非凡的眼睛里透出一縷戲謔：“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名聲。”

    我靜靜開口：“既然冷總知道我的名聲，那冷總也應該知道，每一次都是我自衛還擊。”

    冷杰嗬了聲嘴角翹起：“魏家雖然跋扈強勢，但還……”

    突然冷杰眉眼一動，平平正視我，語音肅重如雷：“真沒過節？”

    我眼皮下垂以示回應。

    冷杰的手懸停在嘴邊巋然不動直至煙蒂然到盡頭。

    沉默良久，冷杰輕聲開口；“今天，我不是幫你。我是還你人情。”

    “還你救我侄女冷月的人情！”

    我平靜回應：“感謝冷總。從今往后，冷家和冷月都不欠我！”

    冷杰抬眼射出兩道復雜目光，在我臉上足足盤旋三秒，輕吸一口氣又輕輕頷首，立刻轉身。

    左腳踏上車的那一秒，冷杰身子頓了頓，回頭望我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說，鉆進車中揚長而去。

    我冷哼出聲，雙手插兜走出公園。

    戰后清點，方州九個人都是皮外傷。立哥傷得最重，全身上下縫了三十多針。

    禿老亮挨了好幾腳現在還躺著哎呦呦叫喚不停。

    就在港口附近找了家臨時落腳點住下，我走出門外默默接聽電話，回屋作了部署安排。

    當天下午，臨時落腳點外不時有摩托車和小車路過圍著落腳點轉悠盤旋。

    等到凌晨快三點，兩臺摩托車從公路悄無聲息過來，一前一后在落腳點東西兩側停下。

    跟著摩托車后面的乘客掏出汽油瓶點燃甩進房屋。

    汽油瓶爆裂，落腳點燃起熊熊烈火。

    縱火成功，摩托車騎手加大油門飛速逃竄。

    誰知道就在三秒過后，摩托車徑自憑空摔在地上，騎手和縱火犯臨空飛起又自由落體重重摔在地上，骨頭折斷聲在冬夜的夜空中傳出老遠。

    哀嚎慘叫鬼哭狼嚎聲中，騎手和縱火犯掙扎爬起卻被黑暗中躥出的方州人打翻倒地暈厥過去。

    我和宮河陽在高處舉著攝像機將這一切拍得真真切切，隨后下了二樓，清掃痕跡快速隱遁。

    四十分鐘后，一撥人開著幾臺車趕到落腳點飛快將四個縱火犯抬走。

    為首的赫然是那光頭。

    在他旁邊的輪椅上還坐著包裹嚴實的蘇北男子。

    蘇北男子看著被燒成廢墟的落腳點破口大罵又桀桀狂笑，滿是復仇的快感。

    光頭大刺刺 大刺刺走到火堆旁撿起根還在燃燒的柴塊點燃香煙，眼睛里爆出無盡殺戮快意。

    這一幕，同樣被躲在暗處的我們拍得清清楚楚。

    凌晨六點，我將完整視頻上傳天涯和其他各大網站，給阿曈發送信息。

    早上八點，視頻被各大門戶網站推到首頁頭版頭條。

    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里，視頻被各個網站轉載，更在企鵝群中迅速傳播。

    一時間，整個神州一片震怒！

    最令人矚目的當屬那光頭舉著柴塊點煙的高清鏡頭，被制作成表情包，再配上文字，迅速火爆全網。

    “殺人放火的感覺真好！”

    “防火之后一顆煙，賽過活神仙。”

    “看什么看？再看點你家房子！”

    中午十二點正，光頭和蘇北男子身份被有心人扒出，一同被人肉出來的還有他們的同伙。

    整個魔都一片嘩然。

    冬日的魔都港繁碌又寧靜，車來車往有序又規律。

    長長的汽笛聲驅散早日的薄霧，一艘五萬噸級的貨輪拖著疲憊的龐大身軀慢慢靠岸。

    龍門吊纜繩慢慢收起，一臺集裝箱運輸車平緩開出港口奔向目的地。

    當運輸車駛過我身畔的時候，司機徑自主動搖下車窗，看著那長長的不見尾巴的車龍。

    “又他們封路！”

    “嘿！你們哪個單位的？這么多車都是去國外援建的？”

    好事司機的叫嚷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司機吐出一口濃痰，嘴里罵罵咧咧叫著，無奈按照交通員的指示將車子開向岔路。

    當最后一臺集裝箱運輸車駛離主路后，兩臺挖機立刻開動挖斷輔路。

    寒涼的海風帶走最后一團冬霧，露出淡藍的天。

    暖洋洋的太陽照耀下，視線也變得無比的清晰。

    在我的視野中，有一條長達五公里長的車龍。

    車龍中各種機器怪獸靜靜趴在地上猶如等待出征的怪獸軍團，即便在白天，這些怪獸打出的雙閃也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報告童總！”

    “前方州奔逸運輸大隊任務完成。設備應到兩百零三臺，實到兩百零三臺。”

    “設備操作員駕駛員應到九百八十人，實到九百八十人。”

    “設備完好，人員完好！”

    “請指示！”

    港口外兩公里處，我向運輸大隊隊長用力點頭，舉起右手重重捏拳下頓！

    在那參與過第二次方州家屬區保衛戰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三百噸的大吊車最頂端，守夜人馬世凱舉起紅白旗下達命令。

    站在我旁邊的禿老亮摁下通訊鍵，對著對講機大聲叫喊。

    “各單位報告！”